【詩序生活】我們都不喜歡標籤，直到發現我們需要

01

他們說我們是文青。他們說我們是憤青。他們說我們是覺青。他們最後說我們是廢青。

上面每個他們都是同樣的，每個我們都是不同的人群。

:「你喜歡聽什麼音樂?」

:「我喜歡誰誰誰、什麼什麼團...」

:「不是，我是問你喜歡什麼樣的曲風、什麼類型的音樂?」

我答不出來。

喜歡就是喜歡，我突然發現我無法為我的喜歡分類。那個瞬間我是做錯事的小孩，好像是個不認真為資料進行分類的研究生，我應該要在接觸到資料的時候，就分辨出他屬於誰的領域，然後拉開那個抽屜，把資料丟進去。身為曾經以嚴謹為畢業目標的學生，當然不允許這樣，我去看了人們怎麼描述我喜歡的音樂們，發現人們都叫它英搖、後搖、民謠...，名稱越來越多，他們最後說現在音樂融合了各式曲風，結合不同的元素，營造出一種多元的後現代風格...

我突然覺得被擺了一道，是誰發明這些抽屜的?

暫時把抽屜議題放在一邊，我還是會在聽到一首新歌前奏的時候就決定把它放入播放清單，會在聽到某個段落的時候跟著搖頭晃腦，會在看到歌詞的時候掉入文字的窩，我也還是會在聽到歌者某個咬字唱腔的時候忽然鼻頭一酸，又或者看著Live台上用力呼應台下大合音的時候眼眶一熱。

我想我是喜歡音樂的。可當我需要和別人描述我的喜歡的時候，我需要為我的喜歡貼上名牌，讓別人可以認識與理解我的喜歡。

類似的情形不只這樣。記得有次聊天和朋友解釋我平常的興趣，突然被問到 : 「是文青都會做的事嗎?」我.......是文青嗎?

還有一個和我想法很類似的朋友，有天穿了「我是憤青」的t-shirt，被當時的實習主任說面試要成功就不要當憤青，會很辛苦。所以我也...是憤青嗎?

又有一次看到一篇貼文，心裡很認同他的看法，直到看到底下留言:覺青都這樣啦!所以我現在又...是覺青了嗎?

最後一次，是好樂團的歌，《他們說我是沒有用的年輕人》，我知道這次的標籤是廢青。我沮喪極了，我怎麼總是在透過別人的嘴認識自己。

我就...是我啊。

我們都有希望別人不要為自己貼上標籤的時候，可不得不承認，有些時候正是這些標籤讓別人能快速認識你，現在的社會轉得太快，大多數人暈頭轉向的，來不及理解你的時候，會先從分類的夾層裡，做最初步的、單方面的認識，而且不可避免的，我們有時候也從夾層裡找人，找一個以為可以和你有歸屬感的人。

我們再也不害怕標籤。

2021.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