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上起床打開房門,室友們已經搬出筆電,正在看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記者會直播,雙北確診數攀升,疫情嚴峻,宣布將防疫等級提升至第三級。
大家一邊聽蘇院長發言,一邊用熊貓訂麥當勞外送,突然也開始緊張起來,原本只從去年去法國念書的朋友口中聽到的封城,好像已經近在眼前。那位朋友剛好因為前一天來我們家裡一起吃起家雞配紅酒待太晚,被老爸氣噗噗宵禁無法回桃園,而在我們家住了一晚,此刻正在桌邊嘆息,這種事情她竟然要經歷第二次。
前幾天確診案例數微幅增加的時候,我跟室友一直嚷嚷要去一趟超市,買點糧食跟泡麵什麼的,結果遲遲拖著沒去。早上聽到確診數破百,突然覺得屁股坐不住了,叫朋友在家幫忙等麥當勞,抓了購物袋就衝去附近的家樂福超市採購。
剛踏出大樓走上平常出門的道路時,陽光普照,熱得要死,路上行人感覺跟平常沒什麼不同,太陽跟行道樹跟鳥鳥也沒有在管現在這個世界正在發生什麼事情,豔陽炙熱依舊,陰影下涼風徐徐,鳥鳴啁啾。
突然隱約覺得有種恍惚感。我是誰,我在哪。
超市門口如預期般人潮湧現,大家口罩戴好戴滿,擠在門口掃QR碼做實聯制登記,不會用手機的人則在旁邊紙本上簽名。走進超市後發現結帳的人流非常可怕,迂迴曲折環繞在超市的貨架之間,像吃掉好多敵人跟彩色豆豆後變得很巨大的貪食蛇。
排隊的人群大致上都還算有亂中有序,看到一個繞了超市好幾圈搞不清楚排隊的尾巴在哪的外國女生,一邊用流利的中文詢問旁人,一邊聳肩抱怨,還有一個不曉得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的阿姨,挑完雞蛋順勢插入雞蛋旁的排隊隊伍中,被前後排隊的顧客義正詞嚴地攆了出去。
非常時刻,分工合作,一人排隊,一人補貨。
即使如此還是排了很久,排到站在落地式大型冷氣前方的位置時差點要被吹出來的冷風凍死。最後籃子裡也沒裝滿,兩顆洋蔥、三顆馬鈴薯、幾盒肉、一盒板豆腐、一瓶牛奶,以及零食、餅乾跟冰棒(?),另一個室友已經分頭去傳統市場買青菜了,家裡好像也不是真的那麼缺米麵,況且超市架上的泡麵早就被搬空。惦量了家裡衛生紙跟其他生活用品的存貨還夠,就沒什麼買,不曉得那些搬了一堆衛生紙的人是不是真的很常烙賽。
宣布升三級的那天,經歷了此生難見在超市萬頭攢動搶購物資的末日光景。好多東西在疫情蔓延時被帶走了,只有三色豆依然孤單地留在超市的冷凍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