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嚴選

《愛上變身情人》 ▍ 初見傾心外表，最後鍾於有情有你的日子 ▍ 無臉男女畫電影

各種心理測驗、星座分析，我們不斷得將情感劃分為「一見鍾情」或是「細水長流」，進而將人性二分「是否為外貌協會」，好似這樣便能理所當然的貼上膚淺亦或淵博的刻板標籤。「外在」和「內在」從來不是影響感情的單選，不是非黑即白，它是比例問題，只不過在眾多心靈雞湯中，「內在美」似乎被鼓吹成決定感情的唯一解。但「外表」真的不重要嗎？當你念出一串名字時，腦子相繼浮現的是相對應的面孔，還是所謂的內在呢？

韓國奇幻電影《愛上變身情人》，故事大膽假設男主角金禹鎮每天睡醒瞬間便會換一副容貌，甚至換了性別、人種，這樣的設定讓我們得以深入探討「外貌」對感情的影響層面。另外，電影提及的議題在當時不只引起非常多的討論回響，扮演男主角的演員更高達七十多位，其中包括許多知名影星客串，為這部電影增添不少廣告曝光。

故事設定男主角金禹鎮每天一早醒來，就會獲得一張與昨日與明天全然不同的外表，也許闔眼之前是個能擄獲全場焦點的夜店王子，睜眼之後身形卻比隔壁穿著花色緊身褲的大嬸還魁梧。幸好生在網路世代，又擁有一手設計家具的好技藝，客製化家具品牌至少讓禹鎮的經濟來源不因此陷入困境，但感情生活卻始終無法進展。直到一次發現身為其他家具品牌銷售員的怡秀，她面對顧客親切真誠，甚至向有特別需求的客人推薦禹鎮的品牌ALX。禹鎮在多次「起床換臉」後，終於換成符合時下審美的樣貌，他急著去找怡秀，但即便真能如願談上一段戀情，這張具有時效性的臉又能撐多久呢？

人類的視覺佔感覺訊息的70%，我們無法保證如果禹鎮今天換成容貌不揚是否依然能順利展開這段戀情，畢竟視覺刺激遠高於其他。但若禹鎮沒有製作家具的才華，若怡秀並非對家具格外興趣，這場約會必定沒有後續的可能。外在條件是我們對一個人的第一印象，它可能比我們所想來得更重要，卻也可能根本沒必要這麼重視，但能確定的，是它像層玻璃糖紙：多樣且易碎。

一種臉孔會引來一百種評論，其中必定參雜讚美與批評，更何況每個人的長相都不同，習慣的審美更沒有標準，我們很難確信什麼樣的長相就必定符合誰的口味。因此抱著這樣的不確定感，愈想去迎合社會對「美」的期待，往往就愈容易活得小心，深怕一個不注意就摔碎了這張花錢花時間保養的面容。最後我們成為時間的俘虜，努力與地心引力抗衡，購入各種打著回春廣告的產品，卻忘了真正讓我們在別人心底認定為「年輕」的劃分，是透過第一眼之後的對話，對話之中的思想。

接受禹鎮「換臉日常」的怡秀，兩人開始談起與一般男女並無差別的戀愛。起初禹鎮每日改變容貌還為兩人生活增添不少情趣，但隨著日子一久，浪漫褪去後的問題漸漸浮現，比如同事們以為怡秀的私生活紊亂而抱以怪異眼光，比如怡秀無法像身旁小情侶，一看見前來的另一伴便跑向前擁抱，茫茫人海中，她根本認不出今天前來赴約的禹鎮是長什麼模樣。一天二十四小時，好不容易習慣了這張臉，幾小時後又得重來一次去適應另一張，這樣日復一日的壓力，終於壓垮怡秀無法釋懷卻也無以抽身的心理。

當你說出「玫瑰」的當下，你已聞到花香；說出「蛋糕」的剎那，你已嘗到甜膩；但說出「金禹鎮」，就只是一串名字而已。雖然我們都說外表只是一種形式，內在才是屬於這個人的價值，但連顯而易見的形式都需每天重新適應，我們又剩多少精力去熟悉彼此的本質。相信不是只有怡秀對於男友的認知出現裂痕，禹鎮自己對自我也同樣迷惘，甚至禹鎮母親對於同樣情況的禹鎮父親也曾經無法諒解。或許撐起一個人的厚度來自他的靈魂、他的氣質，外表不過是裝載的軀殼，但少了軀殼的框架，我們同樣無法確切的感受一個人的質地，無法記憶名字以外的相對關係，又怎麼敢去相信看不見的厚度，在十年、二十年之後，你仍然是你。

看著怡秀為了自己無法改變的狀況而日漸加重的心理治療，禹鎮明白能讓她康復的唯一解就是離開，即便兩人之間都還存在著愛，但就是因為有多少的愛，便有多少的虧欠，有時愛可以解決一切問題，但更多時候，愛就是問題的根本。分手後的怡秀對於得以「鬆了口氣」的感覺雖然過意不去，但身心狀態確實恢復了不少。最後怡秀仍舊無法放下禹鎮，也終於明白他所愛的金禹鎮是什麼模樣，自己又該以什麼姿態面對這段感情。

兩人的分手不意味著結束，而是為了更好的重逢，如果沒有這段時間的沉澱，我想禹鎮與怡秀也許更沒有機會走到最後。雖說怡秀花了些時間才釐清「金禹鎮」三個字對自己的意義，但這也讓我們感受到這段關係其實不是只有禹鎮一個人默默付出，怡秀同樣也在調適與改變。關係中最難得的，除了能擁抱彼此的靈魂，還有，為了這個擁抱，去深刻理解自己過於尖銳的必要性，這無關外表如何改變、年歲如何推移，我知道在我身邊的人是你，只能是你。

這部電影的故事設定在現實生活中或許沒什麼機會發生，但可以跳脫一般探討「外表與內涵」的教課書式劇情，同時我們也能理解容貌對於自己以及他人的意義，然而之於內在氣質，我們每天來來去去看過那麼多的臉孔，外表實在太容易失去吸引。簡而言之，這部奇幻電影在邏輯劇情上，並無太多漏洞，觀影者也非常能投入其中導演及編劇所想表達的概念，而這類「外在美與內在美」相信會持續是個千古爭論不休的議題，期待未來有更多新奇的手法引起更多人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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