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見孔明 — 讓我們一起來檢討被害者吧

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先見失明,後見孔明

一開始的時候,誰也不覺得那種恐怖的遭遇會降臨在自己身上。大夥在城裡依然馬照跑,舞照跳,即使,那個殺人的傢伙還在荒野之外的不知道哪個小村落,毀滅性的不留活口。
我記得,那時就有野地記者專門報導野地的事,不過,那只是小眾在讀的偏鋒小報,誰也不真的關心哪個不知名荒野正在發生的連環殺人事件,那不過就是茶餘飯後的花邊話題,像是開心果啪的一聲把它扒開之後,就拿裡面的果子格格格地吃掉,在嘴裡越咀嚼就越有味道,但無法當正餐的小零食。
終於有一次,有個兩隻手沾滿血跡的外地人,從城門外哀嚎著需要幫助,守城的衛士長是看他說自己駕馬車,正載運著很重要的物資,才嫌麻煩地讓他進來的。只是沒想到馬車上除了貨品之外,還有一個全身被砍得面目全非分不出男女的人,亟需就醫。
馬車行經的每個衣著體面的布爾喬亞,都開始議論紛紛,「他怎麼滿手鮮血?」「城裡怎麼會有這麼髒汙的人出現?」「他的馬匹看起來好粗俗!」「他的車廂好像在滴血...」這駕血馬車的話題,像病毒似的在城裡傳播,於是主流報記者才不得不去訪問這個沒有價值的無名小車伕。
「請問你的馬車怎麼會這麼髒呢?」
衣衫粗鄙的男人心想這是什麼蠢問題,但他還是壓低發抖的嗓子回說,「這幾天都在照顧受重傷的友人,沒時間打掃馬車。」
「原來是有朋友受傷啊,那請問他是怎麼受傷的呢?」
「被那個惡名昭彰的殺人魔...」男人開始哽咽,無法再說下去。
「殺人魔?可是他好端端怎麼會去給殺人魔殺呢?」
城裡各大報的頭條號外出來了,裡面幾乎不約而同的提到殺人魔,但重點全都放在報導這個被害者是如何遇害的,完全不關心殺人魔的任何事情,可能也因為他們只在城裡採訪,所以根本採訪不到殺人魔本人也有關係。於是,城裡人的話題從駕血馬車轉移到了被害者身上,「一定是他做了什麼什麼,所以他才會被砍吧」以這樣開頭與結尾的話題。
沒過幾天,到城外釣魚的釣客被殺,接著到近郊跑步的健行者被殺的消息,爆炸性的在城裡傳開,政府下令封城,市民沒必要皆不可出城,所有物資馬車皆必須由衛兵來護送。城裡的人這下總算開始瘋狂討論殺人魔的一切,政府則希望新聞不要寫得太負面盡量淡化報導,但坊間以訛傳訛的殺人魔描述就變得更加驚悚可怖,恐慌的市民們開始責怪政府為什麼沒有早點讓大家知道,那個殺人魔有多麽的變態危險,甚至開始陰謀論認為都是駕血馬車的那個男人,才把殺人魔引來城裡的,有市民試圖朝他扔石頭,還有人在醫院外牆噴漆大大的「叛徒」二字。
這草木皆兵的時刻,野地小報為了搏眼球,做了一系列和殺人魔有關的報導,畢竟,他們是城裡最早開始報導殺人魔的媒體,所以對於殺人魔的種種,說他們是全城最了解的人也不為過。
不過,那又怎麼樣呢?
短短幾天之前,全城的市民都打從心底認為「殺人魔」這種事,不可能會跟自己有半毛錢關係,更不可能為了這遙遠野地的蠅頭小事,去煞有其事的做準備。即便是殺人魔已經出現在薄薄城牆之外的此刻,大家夥除了互相責怪、互踢皮球、互敬謠言之外,好像也拿不出什麼建設性的辦法了。
這就是所謂人性的薄弱嗎?
野地小報最後下了這樣的問號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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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棟大樓似乎有著各形各色、各種不同的「房間」?身為Justininder,你忽然興起那種想要一一探索的好奇。喂⋯⋯不會吧,這、這未免也太刺激⋯⋯微微的不安油然而生,卻又無法遏止,那潛藏在心底的原始渴望。你,並不寂寞,我們一定是共享了什麼,才會在這裡出沒。雖然還有點害羞,但既然夜幕早已落下,就一起來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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