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端鳥》: 道德是教出來的?

電影裡有許多橋段都不想讓人直視。挖眼睛、跟牛性交、屠殺村民、丟糞池、活埋、鞭打、破壞性器官、虐待動物、被動物虐待、動物互相殘殺、刑場處死、上吊、吊刑、還有許多刑、許多無緣無故就被揍的戲，說不完，一堆亂倫、強姦什麼什麼的。整整3小時都是要你看這個，沒什麼配樂、也沒什麼對白，讓你完全沉浸在這個惡劣環境裡，感受二戰時期的東歐是怎麼被蹂躪。主角只是一個想活，而到處流浪寄宿的孤兒，就要不斷地要接受這種肢體與精神上的折磨。

電影是用一個小男孩的觀點，去看待這些慘絕人寰的一切。能發現小孩般的天真，還未有道德觀念之前，是即使看到這些淪喪行為，也不會有任何憤怒，連自己被活埋也不知道要掙扎、被誤會成惡魔也不會憤怒、連看到有人上吊也沒有很大的危機意識、看到性交也沒感覺，沒有任何道德意識存在，不知道對錯。直到最後遇到牧師教他什麼是罪孽、蘇聯士兵教他什麼是報仇，才懂得要報復欺負他的人，才懂得憤怒，才有道德上的對錯分別。

我很佩服這電影，因為他沒有什麼批判性，很多道德淪喪的電影，一定都會有那種憤憤不平的角色，教著觀眾，當看到這些東西時心情不能太平復，應該要憤怒、應該要覺得施暴的人該死、應該要不滿很多很多不公不義的事情，但這部電影沒有。就是平平的讓你看到這些慘絕人寰的暴行，沒有教你要討厭、也沒教你要寬恕，情緒抽空般的，沒配樂跟對白，去經過這些東西。

儘管電影中有大量惡行，但也有些許善行，但個人認為，他不是來讓觀眾去認善認惡，而是更明白善惡本生就是後天養成的觀念。所以小男孩後面才會殺人，為何? 因為有道德觀，為何不是一開始就想殺惡人，因為天生沒有道德觀。所以我對電影開場很深刻，有人在他面前燒鳥類動物，但他看著鳥被燒的時候，臉上沒有半點哀怨、連悲憫都沒有，就是清澈眼神看著他。就像本惡、本善，都是天生沒有的一樣。

天生本無道德觀，看見道德，也不是道德了，看到馬受傷會主動救、看到有人眼睛被挖掉，會把眼睛還給他；但自己受到欺負，自己不一定會想要憤怒或報仇、看到性交也不會覺得這不該看。這都是小男孩還未有道德觀前，做的自然行為，或許只是稍微偏向善而已，但那應該也不叫善吧，而才是真正的道德。

這部電影超可惜了，記得當初只上映兩個禮拜不到，就下檔。片長太長、在台灣又沒有噱頭，但這種片才更應該要去電影院看。太寧靜、太氣氛、太吃感覺，每一場戲都要很集中精神的看，一點風吹草動影響到你，就覺得好可惜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一部暴力電影，拍的這麼藝術，真的是藝術，為何? 這電影在意志上太自由，讓我想到沙特講的自由意志，也讓我想到塔可夫斯基那種道德思辨。反而把不道德的東西，拍的這麼沒有道德意識，這種沒有拘束你應該要如何怎麼道德的自由，最後都猶如步入藝術領域。就是覺得怎樣就怎樣，就算眼前一堆噁心的東西，也不見得一定要用不堪入目的眼光去看。

好多戲真想讓人一看再看，這就是藝術嗎? 沒有框架、什麼時間點看、什麼時候看，都會有不同感覺。這部電影或許是2020年，最遺憾沒上電影院看的電影。

為什麼同樣是藝術片，燃燒女子的畫像被捧那麼高? 上映好幾個月，直到現在都還有粉絲狂刷。而這部片比影展片還不如，存在感如此低，連串流平台都沒有。

Why~~~ 為什麼一部好片要被遺忘成這樣?

圖片來源 : imd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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