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染上了白色油漆的黑鳥,飛回了曾經棲身的鳥群,卻成了同伴攻擊的目標,牠被同類們猛力地琢食,只能無助地躲避,突然地下墜,成了男孩手裡捧著的羽毛屍體。

這是電影裡的一段故事,卻是電影三小時的核心母題。我們常說:人是群居的動物,群體中特別的存在往往會被當成「異類」,遭到他人排擠或霸凌,這是寫入人類DNA裡一再重蹈覆轍的惡習。


我們只能張大眼睛感受男孩經歷的一切。

《異端鳥》猶如一場震撼的地獄之行,將人間至惡散落在篇章裡,在經典文學的筆尖上跋涉,在一幅幅構圖精緻的影像留下足跡。電影中的暴力時而彰顯,時而隱晦,我們看見了遭烏鴉硺頭的男孩、挖去雙眼的男性、與羊性愛的女性,也聽見了遭丈夫用皮帶鞭打的婦人、被酒瓶撞擊下體嘶吼的妓女、地洞裡老鼠啃食著正在求救的男醫師。而男孩則從一開始的奮力抵抗到無力地放棄掙扎,最終他學會了反擊,以子彈還以顏色,但,他的童年早已失去顏色,父親的道歉也換不回他對人性的心死,那艘放入河裡「接我回家」的紙船早已漂向遠方。

沒有人願意經歷這樣的童年,卻因著這樣的童年,讓他深刻地記起了自己的名字,沉默無聲卻在觀眾心裡迴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