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聊齋渡疫情:張老相公

2021/06/10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住家附近有塊藏在大廟旁的綠地,平時多少都有人在此慢跑、做伸展操或孩子來蹓滑板、丟保力龍飛機,因疫情緊繃,人都躲進屋內,變成鳥類獨享的樂園,前幾日經過時,刻意放慢腳步,五六隻喜鵲在草叢和樹梢間低飛漫跳,時而啄食時而嬉鬧,看看起來精神抖擻,想起之前動物園的新聞,遊客絕跡,花豹、雲豹、河馬都鬆了一口氣,自在無礙的在大玻璃前打盹,終於沒有人了,真好。
我心裡想,至少動物是開心的,也許動植物們聯手把人類全關起來,「猩球崛起」中的凱撒沒辦到的,病毒做到了,就算人類建造了通天塔,航行到外太空,發展出天眼通天耳通的視訊監看科技,卻仍拿肉眼看不見的病毒沒辦法。如用聊齋的語言來說,這鐵定是某種邪佞之氣,是疫鬼,蛇虺毒蠍等精怪作祟,人必得絕之殺之,但如今這精怪時遁入人體內,該怎麼殺呢?
嗯,用鬼滅的炭治郎來說好了,打殺到最後辻無慘使出大絕招把全身血液灌給炭治郎(注入病毒),炭治郎變成最強鬼王,他的親愛同伴們全砍不下手,最後能怎麼做?唯一能止住悲劇發生的,只剩他自己的意志力(免疫力)!
今天來講一個殺妖怪的復仇故事。也算滿有名的「張老相公」。張老先生要嫁女兒,帶著全家大小到江南辦嫁妝,順便家族旅行,吃燒鴨品茗茶,打卡自拍發臉書,上網曬了沿途採辦的綢緞布紕金飾銀器,裝了滿船的貨,這日來到了金山的鎮江畔,家人們玩high 了,超買的貨櫃運不動,只好分成兩艘船,張老先生先押貨到對岸,要家人先在岸邊的舟中等,待他打點妥當後才出發。
「聽說最近江中不平靜,剛剛碼頭邊的小鬼說,這河裡有大鱉怪,會吃人,之前有幾個船工蹲在港邊吃炭烤喝酒,就被妖怪掃進水中吞掉。」張老先生殷殷告誡,立了好大一面旗,「好啦好啦,我們知道。」家人根本沒在聽,終於暫時不用聽老爸碎念,妻女子僕們樂得馬上玩起四色牌,約定輸的請客,要請什麼呢?剛剛是不是有人提到烤肉,那就去買江口竹棚下那攤羊肉串好了,好喔好喔。
他們開懷地飲酒吃肉唱歌說笑,連賊人(喔,是鱉精)在後面偷窺都不知道,突然,烏雲蔽日陰風斜打,暴雨從天洩下,彷彿有隻鱉還龜的從水裡浮出,撞了一下船,船就翻了。慘,一家老小全沉下去,連屍首都找不到,喜事變喪事。
接獲噩耗,張老先生趕回來已經太遲,聽聞又是鱉精作怪,帶著滿腔怒火衝上金山寺(法海不是主治蛇嗎,鱉他也略懂?),「師父,幫我殺妖吧,那混帳吃了我家人,我要報仇。」僧人淡淡的說:「哎,這妖已經流感化了,我們早學會和祂共處,只要不誘惑祂,倒也相安無事。江邊的人家還把祂當神明,初一十五準備豬羊牲禮上貢呢。不可能復仇的。」
張老先生聽了更火,鬍子張得跟鰲拜一樣,都快變身煉獄杏壽郎了,「不管,我要殺妖怪,我是鱉滅隊的一員,就算只有一員我也要殺!!!!!」恨恨的離開,還踹了寺門一腳。
下山後他苦思殺鱉計,想起僧人曾說獻貢品的事,便找鐵工來煉造大鐵鼎,重百餘斤。「難道要煮鱉湯啊。」旁人總這麼取笑他,他全不搭話。自己則整日蟄伏於江邊監控,費了幾個月摸清鱉出沒的習性,終於等到村人獻祭品的那天,號召二三健壯工人扛起大鼎往江面拋去,神準命中,(工人是大谷翔平?)可憐的鱉就被擊昏了(從此就在赤崁樓罰站,哎,不是,扛石碑的是贔屭)。
村人見狀可興奮了,趕緊找長篙和網子跳下水去撈鱉,「補啊,感謝張相公,不枉費我們養祂這麼久,換我們吃祂了。」
金山寺的僧人捻指一算,既然鱉神死了,那就換個神吧,於是岸邊立了張公祠,從此成為當地的水神。
至於張家家眷到底是不是鱉殺的,沒有人想查出真相。
#存書樓夜話
#與世隔絕的日子只能用這個字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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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鷺鷥
禾鷺鷥
禾鷺鷥之塔羅亂談國度,生平最大興趣是四處探察能量點,潛入寺院古跡,找尋世界各地的文字之神,採訪祂們,為祂們作傳。專長:虛耗,浪費,徒勞,不在意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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