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的新生訓練,高雄中學在新生訓練中的社團展,社團在私下準備的介紹詞中出現了政治性迷因,因此鬧上一些新聞版面,對雄中校方產生了一些壓力。在2020年,也就是今年的新生訓練前,校方於社團展的籌備會口頭告知「希望」能避免爭議就盡量不要去犯險。然依照雄中的調性,這顯然是不可能的,於是新生訓練便出現韓國瑜與猶太等等的玩笑。學聯會則迅速的斬下次元切割刀,聲稱主持人發言與學聯會與校方沒有關係。反倒是校方沒說什麼。
然而這次記者們比較關心4號去當局長,沒有人管這群人在幹嘛。
1.社會壓力造成的噤默
這次事件中,雖然校方沒有直接做出言論審查等行為,而最後也仍有爭議發言產生,但社會壓力還是讓校方乃至社團做出了自我審查,有些社團在發表時也比較收斂。
這樣自我審查固然可以減少很多紛爭,但這樣的行為是不是與言論自由有些出入?首先,這邊我或傾向將言論自由的範疇定義為「能夠不受管束與審查,完全地對自己的言論負起責任」,在我看來,又到審查後發出的言論,已經不是自己原始的意涵,而是審查人/機關所的投射,因此應該為這類言論負責的是審查人/機關(ex白色恐怖的被逼供自白應該視為權力機關所為而非當事人之真實想法),所以我想像的言論自由是將發表與接收言論的自由完全賦予每個人,當人亦伴隨著責任的轉移。
回到事件本身可以發現一個循環:學生想要發表爭議言論->社會某些群體產生反彈與壓力->雄中校方承擔校外壓力->希望學生收斂(非正式施壓)。這樣的脈絡下可以看到,學生希望擁有言論自由,然而社會在造成壓力時,瞄準的責任方卻是校方,導致學校進一步管制言論。這樣的脈絡有些危險,許多貴族(監獄)學校的學生喪失了許多自由便是如此,雖然雄中理應不至於淪落至此,但這樣的循環仍然是個不健康的狀態。以我身為學生的觀點,會希望社會大眾能將言論的責任好好聚焦在發言者本身,我相信雄中的學生能面對這些責任,也相信他們的言論背後有自己的脈絡與理由。而我認為學校的責任應該是藉此與學生討論他所主張的言論,應該出面的時機是在學生因為他的言論受到傷害時,用輔導機制接住他。
2.自我審查與言論自由
上段提到被審查的言論不能視為發言者的言論,那麼發言者因為社會壓力進行自我審查,而進行審查言論的人卻是自己,這一類的言論該算誰的言論?
我目前有兩個思考方向,其一為強迫自由下個人意志的不得不為之,二為消極自由的剝奪。第一種看法比較像個人社會化的過程,學生有爭議的言論將會慢慢被社會磨合,融入社會的主流意見。我不是很喜愛這樣的想法,我覺得這樣的說法有些過於抹煞個人的存在。而第二種看法我會歸類於民粹主義的要求,認為「政治進入校園不妥」或「玩笑本身不恰當」(兩個都是日後可以討論的好議題呢),這樣要求下所做出的言論仍然是違心之論,有些從眾下行動的意涵,如果根據此觀點,這類言論的責任應該在對此做出要求的團體,個人只是被要求而不得不做出審查。
綜合上述兩種觀點,我私心的想同時包含。我認為自我審查的確是社會化的一環,但這樣的行為必須昇華為「自省」,是經過內心自由意識的選擇才發表出與先前不同的言論,如此之下便不是違心之論;在社會大眾方面,我們應該用邏輯理論說服個人以達到合理的自由平衡(積極與消極),而不是「就是不該政治性/猶太人玩笑」這種直接封殺他人話語權的行為。藉此,我們或許可以形成一個較為善良的討論環境,使每個人都能獲得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