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話：以物理學揭開「凡爾賽玫瑰」中的宮廷不倫！

各位從小看「玉女英豪」長大的太太小姐阿姨阿嬤們，請注意這個消息…（好啦，先生大叔阿北阿公也會看，而且作品也正名為「凡爾賽玫瑰」了）

在劇中，與瑪麗太子妃（後來惡名昭彰的瑪麗王后，丈夫是路易十六，法國大革命時雙雙被送上斷頭臺）暗通款曲，又是女主角奧斯卡思慕對象的瑞典貴族漢斯‧費爾森伯爵，在真實世界中，到底是不是跟瑪麗王后有曖昧的不倫關係，可以用量子力學來解答。

就說量子力學超威的咩…

在法國國家文書典藏館（French National Archives）保存了在法國大革命期間，瑪麗王后與漢斯伯爵往來的書信。不過這些書信在某些字句被用黑色墨水畫上類似文字書寫的線條，把原來的文字變得無法閱讀。

這當然引起人們無窮的想像，是不是什麼熱情如火的語句，為了擔心○情暴露，導致需要「馬賽克」一番呢？如果是這樣，為什麼不乾脆銷毀就算了。

本於偷窺名人不倫的興趣…啊不，是本於追求歷史真相的使命，法國文物保存與研究中心（Centre de Recherche sur la Conservation）的 Anne Michelin, Fabien Pottiert 以及 Christine Andraud三位研究人員，利用「X光螢光光譜儀」（X-ray fluorescence spectroscopy）對這些被塗掉的文字進行了分析，讓原本的文句重見天日。

原理是這樣：不同的墨水裡面的組成元素與比例都不一樣，然後量子力學告訴我們，不同原子的能階（原子核外層的電子可以存在的狀態的能量）也不一樣。用光打在這些墨水痕跡上，原子的電子會吸收光子得到能量，被激發到能量較高的能階上，不過自然界的規則是「大家都想回到比較低的能量狀態」，也就是俗話說的「站不如坐，坐不如躺」的軟爛人生…總之電子會從高能的激發態回到能量較低的狀態。有時候內層電子（能量較低，躺在床上的傢伙）會直接被打飛，這時候外層電子（能量較高，在外面罰站的傢伙）就會掉到內層電子的低能量狀態（床空出來了快搶），在電子從高能量狀態掉到低能量狀態時，就會把能量打包成光子把能量帶走，這個再度被材料放出來的光，就是「螢光」。

總之，用X光打在樣品上，根據樣品裡面的成分不同，發出來的螢光也會不一樣，對這些螢光進行光譜分析（哪種波長佔多少比例），就可以知道樣品裡面的成分是什麼。

接下來是重點，研究團隊是把信件的塗黑部分（圖三中的紅色框框）分割成100微米（0.1 mm）見方的「畫素」，然後一個畫素一個畫素去掃，就可以建立「元素地圖」。在圖三中，顯示了被塗黑部分的硫（S）、鉀（K）、鐵（Fe）、銅（Cu）以及鋅（Zn）的分布狀況。然後…

Bingo！在「銅」的地圖上辨識出法文「non pas sans vous」這段有意義的文字，意思是「not without you」，「沒有你的話就不…」。

對了，這是瑪麗王后寫給漢斯伯爵的信，這時候的瑪麗王后與夫婿路易十六試圖逃離巴黎失敗，被軟禁在杜樂麗宮。

此外判讀出來的，還有「amour」（愛）、「ma tendre amie」（親愛的朋友）、「pour le bonheur de tous trois」（為了三個人的幸福）等字句。三個人？第三個人是奧斯卡嗎？難道漫畫裡面的劇情都是真的…

雖然這些字眼都有高度的暗示性，不過研究團隊還是避免直接下「太過戲劇性的結論」，團隊領導者Anne Michelin說，可以看出兩人關係相當親密，但是否真的是戀人呢？還無法斷定。

另外一個問題是，把信件文字塗掉的人是誰呢？

過去比較主流的看法，是漢斯伯爵的親人，為了避免書信中的敏感字句傷害家族的名譽，所以把它們塗掉。不過在這次的研究中，根據筆跡鑑定以及X光螢光光譜分析墨水成分所得到的結論是：這是漢斯伯爵自己塗的！

而且，某些「瑪麗王后寫給漢斯伯爵的信件」，其實是漢斯伯爵自己寫的，並不是說漢斯伯爵已經進入妄想狀態自己寫情書給自己，一個可能性是瑪麗王后的信是用密碼寫成的，然後伯爵翻譯成明文時寫了下來。

至於不直接銷毀的原因，有可能是情感上（愛人寫來的信當然要留著），或是政治上（身為瑞典貴族，握有法國王后的不倫證據）的理由，這個目前用量子力學還無法得到答案…

這叫做「物理抓猴」？

這個研究，發表於 2021/10/01 的「Science Advances」。

Live Science報導（2021/10/01）：https://www.livescience.com/marie-antoinette-redacted-letters-revealed

「Science Advances」論文：https://www.science.org/doi/10.1126/sciadv.abg42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