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亞教派的議題纏繞著媒體輿論好幾個禮拜,消防在火災現場發現杜南凜因光度不明摔得面目全非,死相異常悽慘,但法醫檢驗屍體發現杜南凜的頸椎受到巨大壓迫,造成頸椎斷裂,這種死法比較像是絞刑,警方一度以為是新亞教派有人對杜南凜心生怨恨,趁亂將他吊死,但監視器裡面顯示著教友都在逃命,無人與杜南凜接近,最後只能判定意外死亡。
狄品喬則不慎墜落地面,受到極大的恐懼,所以臉部扭曲得非常嚴重,四肢癱瘓在床,現在的她得靠醫護人員協助護理,才能生存,但她始終害怕四周圍的景象,丈夫死命的笑讓她渾身顫抖,沒有杜南凜的加持後,這些邪靈都往她身邊聚集,而她卻說不出恐懼。
輿論在網路上發酵了好一陣子,本和新亞教派關係較好的官員、企業都紛紛切除關係或默不關心,沒人敢在這個時候出風頭,警方也順理成章的介入調查,陽漫漫在莊大直給的藥包裡面發現重金屬成分,發現杜南凜固定發藥給教友們,身體都已出現狀況,嚴重的就是產生幻聽、幻覺、身體機能損傷,但教友們仍是堅持相信杜南凜給的是良藥,拼命為杜南凜辯護。
整起案件將一群核心幹部和參與人員移送法辦,包括海棠和韋振倫,同時也偵破多起少女自殺案件,信宸看到這樣的下場不禁唏噓,盲目的追崇和信仰導致他們偏激的性格和思想,即使他們都認為是在為神服務,是偉大的信仰也無法獲得諒解,逝去的人、被傷害的人,永遠都不可能回到從前。
詹曉卉跟著詹亞儒回到鄉下重新開始,她不敢去問鄺有希有沒有受到牽連,她怕想起那段可怕的回憶,也不敢知道詹彤恩有沒有逃出那場火災,就怕被她們纏上,又陷入惡夢中。
詹亞儒見她狀況不好,也專心在家陪她,兩人平時無事就在門外的田地裡種些菜,盡量不去想那段時間發生過的事,也不再提起鄺有希和詹彤恩,經歷過這次事件後,詹亞儒自責當初並沒有傾聽鄺有希的心聲,害她們加入邪教,他將愧疚補償心理投射在詹曉卉身上,只要能在一起,即使不是山珍海味也勝過精美佳餚。
信宸對著空氣長嘆,陸登雲這下是真的能安心消失了,陸登妮在後來與丈夫溝通後,決定分開一陣子,她帶著孩子搬回去和陸橫綱住一起,她重新適應新的生活,試著放鬆精神與孩子相處,不再要求誰該照著劇本走,這樣的轉變反倒讓丈夫願意試著與她重新開始,陸登雲和信宸都替她感到開心。
信宸看著還黏在身旁的平崗,有些不忍心的說:「你不打算離開嗎?」平崗靜默的看了許久,露出童真的笑容,他依然踢著腿,無關己事的說:「再讓我玩會。」
「哥。」信宸知道平崗是何美晶流掉的孩子,所以他才會緊緊跟在何美晶身邊,讓她產生幻覺,間接造成她加入新亞教派,平崗自責自己將何美晶推入火坑,一直守護著她,直到她將信宸生下來,精神狀況又更糟糕,他試圖阻止過,可何美晶那時被洗腦的很嚴重,根本不相信自己看到的影像,他只能跟在信宸身旁,默默守護著和他同樣悲慘的弟弟,這反倒讓杜南凜利用成惡魔降臨的假象,回顧完平崗的一生,太過簡短,簡短到讓人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平崗轉過頭,摸摸信宸的頭說:「守護你是我存在的意義,我會等到你哪天不需要我守護了,我就會離開。」
信宸問他,「如果沒有那一天呢?」
「那我就一直守護你,直到那一天來臨。」平崗對自己什麼時候離開倒不怎麼著急,他只想留在信宸身邊,陪信宸一起經歷人生,信宸輕輕靠在虛無的靈體上,即使冰冷刺骨,心裡卻是暖暖的。
信宸的生活又重新上軌道,經過這次的事件,殘餘的新亞教派分裂成兩派,一派揚言要殺了信宸替杜南凜報仇,一派認為他該回來掌管新亞教派,成為新的教主,莊大直問過他,是否要申請證人保護計畫,但他拒絕了,因為他知道這世上沒有透不過風的牆,與其躲躲藏藏的生活著,不如光明正大的搏鬥著,他相信現在的新亞教派少了杜南凜這個精神領袖後,已經變成散沙,留存著也只是剩餘的死忠教友,能調動的人力已不像先前那麼強大,已無法再像杜南凜時期可以全天候的監視他了。
信宸重新回到禮儀公司上班,辦公室少了海棠顯得特別冷清,想起以前她總會刻意來關心他,現在只剩冰冷的同事忙碌著手上的工作,也沒人關心海棠的情況,他想海棠也許只是單純的想留在韋振倫身邊,才會被杜南凜狠狠利用,若她也能像詹曉卉一樣掙開束縛,她或許會發現曾經的自己很傻,也許就不會再那麼極端。
工作室裡來了一位客人,正等著上妝好去報到,于富昌翹著二郎腿玩手機,悠閒的對信宸說:「家屬說盡量要陽光一點,說死者生前是個陽光男孩,你知道怎麼化吧?」于富昌調侃的問道,信宸只是無奈的笑一下,知道于富昌又想偷懶,也沒跟他計較,對著大體一陣禱告後,準備替大體化妝,背後陰風陣陣,信宸回頭看向背後的「人」,一臉哀戚的說:「請幫幫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