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午後幽深沈滯的庭院中 不適合熱烈的尷尬或寒暄 於是我們錯開已然冷卻的視線 那個你我仍是山高水長的最初最初 如今只能在蟬聲濕潤的旁白裡消磨 任由松針剔破日光背後 我們寄託陰暗流域的薄弱溫度 默默對坐過許多冷的熱的季節 被放空的身段再也無從軟化 我們身上的飛塵和風響 所有的曲曲折折都已攤平 落葉流螢也無法駐留或漂泊 我光滑的額頭阻止不了你 在遍地波紋中旋轉 一片不瞭解潮汐的沙漠 原始已經將我們遺忘的現在 我並不在意是否還能 潛伏在山峰上等待冰河凘溶,或是 在下一個流域中和你對看出無數個神話 會乾枯的終究是要乾枯 我們就是這麼被陳列出來的 就這麼靜靜地對坐 其實也沒什麼不好 但,在這之前,在那之前 在所有所有一切一切之前 在同一株松樹下 我們究竟還要坐裂多少蟬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