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造語言那件小事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6 分鐘
《權力遊戲》、《阿凡達》、《魔戒》和《星艦迷航記》有什麼共通點？除了都是高成本大製作的影視名作之外，劇情當中不時穿插的神秘語言也是觀眾津津樂道的亮點。一口流利克林貢語的星艦迷大有人在，甚至知名語言學習 app Duolingo 也有推出課程。
這些影視大作精心打造的語言都屬於 conlang，全名是 constructed languages（人造語言）。
舉美劇《權力遊戲》來說，龍后丹妮莉絲所出身的坦格利安家族使用高等瓦雷利亞語（High Valyrian），是「貴族、詩和龍的語言」。原著小說《冰與火之歌》系列中，高瓦語的語料並不多，扣除人物名字不算，完整句甚至只有 Valar morghūlis（凡人皆有一死）和 Valar dohaeris（凡人皆須侍奉）。從短短兩句話創造出整個語言的是何方神聖呢？HBO 將重責大任交給 conlang 翹楚、語言學家 David J. Peterson。DJP 對高瓦語的發想是「讓人想到拉丁文或古希臘文，尤其是它們在外行美國佬心中的印象」，嗯，很誠實 XD。這點做得非常成功，身為從大體解剖開始被拉丁文轟炸的醫學生，高瓦語的拼字確實既視感滿滿。不只如此，它的語言學特性也和拉丁文相近，比如高度屈折（inflection），也就是一個詞的表現形式隨文法環境而改變，英文動詞過去式字尾加 -ed 就是一例。又或者拉丁文所屬的印歐語系當中，許多語言有語法性別（grammatical gender）之分。性別在此處不一定是大家熟知的陰性、陽性，任何將名詞分門別類，進而決定它的文法屬性，就能算語法性別。高瓦語的名詞分四大性別：月、日、水、地，古老神秘的意象和坦格利安家族的設定非常相稱。
另一頭，卓戈卡奧所出身的多斯拉克部族是一支「好戰的遊牧民族」，使用的是和高瓦語天壤之別的多斯拉克語（Dothraki），幕後功臣依然是 David J. Peterson。多語的設定相當鮮明，比如音韻系統中涵蓋許多聽起來很兇（？）的子音：小舌爆音 /q/，請想像喉嚨哽到要嘔出東西，把舌根往咽喉深處用力頂；軟腭擦音 /x/，請想像漱口或貓貓憤怒哈氣，一邊呼氣一邊用口腔深部微微出力。另外多語的詞彙庫也和文化密不可分，光是「殺」就對應到三個詞，包括 addrivat（人殺的）、drozhat（非人殺的）、ogat（屠宰動物，或者很野蠻的屠殺人類⋯怕⋯），十足嗜血的民族精神。見面的問候語是 Hash yer dothrae chek?「你騎得好嗎？」，也反映出馬和騎術在多斯拉克文化的核心地位。最後，多語的文法系統相當複雜，比如動詞的否定變化雖然有規則可循，但規則複雜且不太好預測，這種微妙的平衡作為真實存在的自然語言相當有說服力，可以看出 DJP 深厚的 conlang 功力。
讀到這裡，如果你將 conlang 和影藝作品所打造的語言畫上等號，可就小看這個宅氣滿溢（欸）的主題了。
以上都屬於虛構語言（fictional language），因應特定藝文作品的設定集而生，而虛構語言只是藝術語言（art language）的一類、藝術語言只是 conlang 的一類。沒錯，藝術語言可以作主角，由追求特定理念的語言愛好者所創作。
比如 Toki Pona 崇尚極簡主義，整個語言只有 9 個子音、5 個母音、不到 140 個單詞；IS 的作者是一名藝術家/音樂人/詩人，創造這個語言以便表達深層的感受經驗；Futurese 想像西元 3000 年的美語；Kay(f)bop(t) 則是故意又冗又難懂的惡搞企劃^^。
私心想介紹的則是 Kēlen，作者 Sylvia Sotomayor 企圖挑戰當今語言學界（少數）的共識：所有語言都有動詞。怎麼可能？SS 設計了一個新的詞性 relationals，有語法功能但沒有語義，只有四個詞：la 表存在、ñi 表變化、se 表授予、pa 表擁有，該用動詞的場合全靠這四個酷東西撐場。喔對，而且 Kēlen 的書寫系統長得超炫。節慶編織文字是它的兩大書寫系統之一，圖中的語料內容是 TAXONICON，可以翻成 conlanger，也就是人造語言創作者。
Conlang 中另一個大宗是國際輔助語言（international auxiliary language）。創作者試圖跨越語言障礙，建立世界上每個人都能輕鬆習得的語言，作為不同母語人士溝通的第二語。
最有名的當屬世界語（Esperanto），早在1887年就發明，粗估使用者約十萬人，並有超過千人以它為母語。遺憾的是，這些野心勃勃的企劃們卻都沒有達成普世話同語的理想，畢竟「易學」需要簡省的架構，「好用」需要精細的設計，難以兼得；此外，跨文化間尋找交集勢必有所取捨，結果往往呈現嚴重的歐語中心主義，優勢的人種繼續優勢。因此也有人退而求其次，為同一語系不同語言的人口們創作區域限定的輔助語言，比如日耳曼語系的 Folkspraak、斯拉夫語系的 Interslavic 等。
Conlang 是一門大學問，永遠有想不開的語言宅們甘願入坑，花幾年幾月創造自己的語言，再花一輩子刪刪改改。身為只修過半年語言學的小學渣，要介紹這些坐擁（？）網路論壇乃至學術研討會的心血結晶，戰戰兢兢。關於 conlang 或別的語言學主題，歡迎先進們大肆開電，也誠徵有興趣的初心者一起探索，我們有緣再相會。
By 中正區主婦 2021.11.07
作者介紹
李岱芸，臺中人，目前在臺大醫學系擔任沒有功能的實習生。
大三下修過一學期語言學就不要臉地招搖撞騙，2020 年某天因為 YouTube 神奇演算法認識 conlang，經歷數個熬夜嗑影片的夜晚後，皈依為 conlang 宅。慣性搵豆油，隨時可能退燒改關注別的冷知識，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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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言作為通往天界的鑰匙，其力量無庸置疑。
傳說在古巴比倫城直立著一座高塔，直插雲霄，高到可能把它視為人類第一座摩天大樓。《聖經》文獻指出世界上眾多語言的起源，可以追溯到這座特定的塔樓——巴比倫塔，又稱通天塔。人們當時建造它以「通向天界」。當上帝降臨並看到人類正在試圖登天時，上帝為了阻止人類抵達天堂
此為Dharma 龍 霝 truth 奇幻小說的設定。
「希伊……哼爾特受呀＂阿勃祖＂，加日斯哼爾特，沁勒希日也姆！」
「諾但……哼爾特勒恆爾，特阿斯姆嘟斯日耶，入，蘇布亞提勒哈特。」
「希拉艾，納奇之希伊勒加爾斯。特，亞可萊特吶唔勒亞哈唆，唔呀希伊勒加爾
『語言』
每位種族都有不同的語言，同時也受到地區、文化、甚至是人類的影響發展出各個不同的發音跟寫法，這點就跟人類極為相似。
『咒語』
也就是力量的使用，在咒語上沒有特別的限制。通常詠唱的文句是對於『信仰』的思念，因此來自東方有東方的念法，西方有西方的念法。
「勒姆欸姆波呂阿夫黑底，黑拉斯梯巴。」
「歐柯拉目，欸答巫魯意唔。」
＊＊＊＊＊＊
此為比爾所念的咒語，翻譯中文如下：
「我們誕生自諸神（詩性用法）之聖手，而我們將殲滅，一切邪惡。」
而這段咒語的原文為：
"Vér erum borin
本主題有一部份埋在其他地方，有些感觸還是不吐不過癮，總之這是維斯特洛大陸的故事，是架空的類中世紀奇幻故事，東方的御龍人伊耿某天決定駕著巨龍前往西方的維斯特洛大陸，統一大陸境內各國。他為什麼要啟程？留下來的資料現在看來都是歌功頌德居多，畢竟歷史基本上是以勝利者視角闡述，
導論：一個西方觀點的評述
五
從十九到廿世紀，大多數的歐洲語言學家對中國語的研究態度彷彿都離不開一個考古的視覺，視中國語為一個原始部落遺留下來的一套原始符號。「原罪」來自中國語「沒有文法」，即非屈折語。下面有四個同義短語的例子，讀者不妨思考一下﹕
中國語﹕ 活地‧亞倫的一齣新喜劇。
英語﹕
近年來有三位暢銷作家，他們的小說襲捲全世界，早一點的是「哈利波特」，讀者老少通吃，最大功勞是讓小學生也勇於嘗試看六七百頁厚厚密密麻麻的純文字書，建立閱讀的信心，另外一位是「暮光之城」，打動了處於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堅定嚮往永恆愛情的幻想；另外一位就是我最近才看完作者的最新創作「起源」，丹布朗以「達文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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