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季風,也能在台北日常的窗前,吹出一片漫天大雪 - 我們也能各有各的冬日浪漫

“這是甚麼花?”
歐先生開口問,明明查過了答案,卻一時間應不上。
“不知道欸,一種行道樹吧。”我略有點不好意思地回應著,真是辜負了枝頭上的點點繁花。
我們同時抬了頭,望向窗外的景致,一叢叢白花,在一如既往的台北冬日裡死灰的天空裡,特別有了生氣、有了靈魂。歐先生面無表情的嚴肅臉龐上,眼神溫柔了起來,在過去漫漫復元長日裡,無力、辛苦、疲倦,有如冬日裡的東北季風,吹了一整季的灰寒,但點滴的積累,有如冷風裡依舊開花的白千層,終有了盼望。
晚間的仁愛路,交通繁忙的空擋,恰好一陣風,如漫天雪景,在空中飄飄盪盪
是白千層,以前查了又忘,一棵在台灣不算少見的樹木,辦公室的窗外,是白千層為我們構築了一幅美景,春日裡,是枝繁葉茂的翠綠,蓊鬱地看不見對面的房仲公司廣告,而一年兩次的花期,在各種蕭條淒涼的萬物凋零裡,白千層軟軟毛毛的白花盛開,別具意義,提醒了我們夏轉冬的歲末裡,仍有甚麼是可期的。
像是在冬天的早晨,握著裝有熱咖啡的馬克杯,雙手交疊在杯身上溫暖著;冬天才能穿上的羊毛大衣,手指間輕觸著軟呢質地,溫暖又厚實;情人間擁抱裡,頸子的溫度讓發冷的鼻頭得以倚靠喘息,淡淡的香水味,靠著、近著、貼著才聞得到;又或是終於下定決心買的電暖器,在初次接上電源後,無聲的空間裡,冷意一點一點地後退,浸盈著柔暖,驅趕了後背與腳趾上的冰涼。
這些就像是台北市裏,熙熙攘攘,倉促而奔騰的仁愛路,抬起頭,那點點繁花,穗狀的花序,在靜止時如一管管的瓶刷,起風時,飄盪如漫天大雪,在東北季風中,絮絮低語,說著一段段,各有各的冬日,歐先生的冬日,在這2021的11月,會是什麼樣的景緻?
我在歐先生的表情中,看過了初來乍到時的不信任,那是對過往失去後的思念,對當下的失落,對站在眼起的我們的懷疑,對未來自己的不確定,那種種思緒,真像上午七八點的仁愛路,接送小孩與趕著上班的辦公族群,都塞在同一路上,這空間裡,大卻也沒大到可以容納每個趕時間的人們,頭腦裡有再多的運轉能力,也未必能抽絲剝繭,使每個想法魚貫通過。而後,再一次次的使盡全力的面紅耳赤,重複不下百次的負重、單點支撐後的筋疲力竭,無數次的搖晃、傾斜中重新找回平衡的堅持不懈,以及每次離開前,略拖著蹣跚的步伐,一臉被操練後的雙眼,卻洪量著嗓說謝謝的畫面,是最不合理卻又最和諧瞬間,就像蕭瑟冷風中清新的白花,突兀卻是很美的存在。
昨天,我們一同抬了頭,那時,我們有了共同的畫面,就是他會重拾一切自信,跨步前行的那日。
動作習慣觀察家
動作習慣觀察家
臨床上,讓我能近距離觀察人性,我想知道為什麼有些人能夠快速復原,有些人只能像陀螺原地打轉?我認為習慣是決定兩種不同結局的關鍵,但是甚麼樣的習慣?這裡是我的觀察日記,我從動作習慣來洞察思維與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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