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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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開，之後也許再也回不來。
「深，到底是甚麼？」
比較直觀的理解，應該是成長和衰老吧？
「如果會一直深的話，為什麼成長到一定的程度之後會開始衰老？不是應該一直成長下去，才能稱得上是永恆嗎？」
這是世界閥值的規章，超脫出世界之外，的確可以做到無限成長的永恆。
「為什麼要有閥值？」
平衡，或是說，負責領域的劃線範圍。
就像維度有一定的震盪範圍，只要超出閥值，就會升維或降維，這有時候不是你自己能控制的，不小心就飛出去了。
「那應該也有控制器之類的東西？」
有啊，把你拉回來的電子夾就是負責處理閥值跳電的監督方。
深有一定的管轄範圍，用萬有引力舉例，所有東西都有引力，一旦離得太遠，引力雖然有，卻發揮不了甚麼效果。
深可以使人成長，但是就算靈魂可以一直成長，作為生命體的肉體在超過閥值之後，需要順應世界自然的規章條件下，就得要開始衰老。
這也是為什麼人們知道靈魂不滅的原因，深的規則給予了不滅的靈魂，只要探索深，就會得到深的啟發。
「這未必是通用規則吧？有些人認為沒有靈魂，或靈魂是會消失的。」
嗯，深當下不執神，沒有特別去探索的話，就不會感受到這點。
「以前執神的時候，不用特別探索就會知道嗎？」
會啊，就像現在真理也沒有大肆宣揚什麼，但大家都在追尋真理。
以前的狀況跟現在沒有什麼區別，大家都在呼天喊地。
「呃，好喔。」
其實你也看到了，只要你想知道，深就會回應你。
很有趣的世界吧？雖然你好像忘得差不多了。
「我沒有很強烈想要記住的想法。」
沒差，如果你還想去，都還是能去。
「我很少回去曾去過的地方，是因為我沒有想回去的想法？」
意願不大，不然就像八那裡，你喜歡跟他一起玩，就會一直過去。
「但我好像沒什麼控制力。」
你不想控制，因為你知道你的控制往往是造成困擾。
你與他們不同，即使大多降臨在我們的化身上，生活的經驗不同，就會導致思想不同，思想不同，處理事情的方式就不相同。
就算都是「我」，也會有矛盾的時候。
「大部分時間不是矛盾就是衝突。」
對啊，因為一樣的「我」是件無聊的事情。
我們是為了交流而來，一直都是一個模樣的自我，對於別的存在來說也是件容易乏味的事。
你此生長成這樣，其他的「我」就不要再長成這樣了，那樣很無聊，也浪費能量。
「但這樣一來如何能規範『我』？」
「怎麼樣才能認為那個『我』是『我』？」
難道你會因為他跟你想法不同，就認為他不是你？
想想十一，他幾乎被所有的「我」所排斥，但我們都不會認為他不是「我」。
「我知道，但是別人要怎麼分辨？」
為什麼要讓別人分辨？
「欸……」
交流其實誰都可以，不用分辨誰是誰，反正可以引起反應刷到存在就夠了。
只有一種東西，會需要分辨不同的我中的「我」。
「甚麼東西？」
侶。
只有這個是會尋找某個特定的存在去進行交流的。
「這似乎是個很難找尋到適合對象的東西。」
不會，只是大部分存在不會去找。
「不對吧？應該是大部分人都在找。」
你可能誤會了些什麼。
就我看來，現在大部分的人是無論如何都可以，只要能交流就好。
這不是侶，只是伴。
互相陪伴、互相交流，彼此知道對方的存在，的羈絆。
「這跟侶有什麼差別？」
伴最多跟著生命，靈魂不予以承諾。
如果用靈魂去承諾，就會變成侶，生世相繫，互相糾纏。
「聽起來挺浪漫的。」
有時候會覺得很累。
「呃……」
──點到為止。
說回來深吧，如果用地盤佔領模式的棋局說明閥值，那麼閥值就是地盤。
在遊戲完成之前，閥值都可以改變，定版之後，閥值就會確定下來，一局遊戲的勝負就出爐了。
除非再開遊戲，否則閥值就會被定調在某個版圖分布上。
反過來說，如果要改變閥值，就需要重啟遊戲。
這聽起來像甚麼？
「嗯……輪迴。」
沒錯。
期待毀滅的人未必真的想要被毀滅，他們若是相信靈魂會被輪迴負擔起重新分配的權利，那麼他們想要新生，就要先期待毀滅。
就如同鳳凰涅槃一樣，一把火燃燒，可以燒出更鮮美的雞翅。
「啊？」
──你在說什麼東西……
不要這麼嚴肅嘛。
輪迴就是食槽，在裡面的鮮活當然就是生鮮食材啊。
──你可以不要用這種方式形容。
我們作為化身去體驗生活，就是被生活享用，也在享用生活。
這裡意識就很重要了。
為了能夠專注於體驗，大部分的意識會用智慧鎖阻斷溝通，讓不同的意識體無法進行交流。
「為什麼要這樣？」
不公平。
一個人的隱私都被他身邊的家具清楚，如果有人可以從家具那邊取得消息，就可以掌握那個人的很多情報。
這些情報是透過第三方所獲得的交流，相當於瓢竊智慧財產權。
意識的智慧鎖是作為個體時最有價值的部分，一旦被瓢竊，那就會造成存在的嚴重損失。
所以交流平台需要有一定的規範，讓意識可以在盡量公平的環境下互相交流。
「但現在各種家具越來越智能了不是嗎？」
意識的交流不是用科技可以完全複製的。
深淵之所以可以甚麼都不管也繼續維持在五掌的位置上，甚至不在四個面向上也依然存在，就是因為我們提供的東西在現在還被需要。
一旦深不再被需要，我們才能完全脫離出去。
「脫離出去可以怎麼樣？下班？」
哈哈，就你看到的，你認為呢？
「你是十三嗎？」
咦……
「閥值，是不是變動了呢？」
──把他當十三就行了。
哈，就如同我們說的，只要你探索深，深就會回應你。
像是客服一樣，既然你都連通了，那就算打哈哈也要給你一些回饋。
「深會被客訴嗎？」
當然會，人們不都一直在客訴老天無眼、報應來得太慢嗎？
但是輪到自己的時候，又希望老天爺收得慢一點，這個平衡真是難辦呢。
即使興起了許多民間機構，也無法讓所有玩家滿意平衡。
加開或合併伺服器，只是運營上的一些權衡。
「話說回來，家具，不是人們製造出來的東西嗎？為什麼也可以放入意識？」
人不也是人們製造出來的？
你想要去一個地方旅遊，可以搭乘許多不同種類的交通工具。
同理，你想要體驗一個世界的生活，也可以選擇許多不同種類的個體。
契約就跟購買預售屋和樣板屋一樣，可以選購尚未出世或出產的孩子或器物，也可以選擇已經在襁褓中的孩子跟已經製成的器物。
當然，方式五花八門，不是只有一兩種選擇。
有些轉生的優惠方案，就是把要收攤的伺服器的玩家轉入其他伺服器，這樣就會讓被轉入的伺服器增添一些新鮮的元素。
擁有越多不同文明的伺服器，就代表是包容力越強健的世界，這樣的世界容納了許多元素和能量，更能夠蓬勃發展。
包容力越高的世界，閥值就會越高，以此造成宇宙的擴散。
「閥值有上限嗎？」
只要能夠收納至少一名八維，那麼閥值就會無上限。
「欸？但照你說來，這個宇宙應該有許多不只八維的存在？」
是啊，超過九維就不會再計算數字了，當前的宇宙就是無上限的呦。
只要越有包容力，伺服器就會越長壽。
這就是無限的成長了。
「不過，宇宙可以無限，伺服器還是有可能收攤？」
嗯嗯，因為就算是同一個宇宙，在不同伺服器裡的玩家的包容力不見得一樣，只要玩家吵到不可開交，使得伺服器炸裂，就需要把難民調動到其他伺服器去。
「這個就是……」
深的工作。
很有趣吧。
「感覺走到需要調動難民的部分就一點也不有趣。」
哈哈。
所以大家都不喜歡深淵啊。
但是當大家真的開始往下掉的時候，又祈禱能被深淵看到，並送上去。
「送到哪裡去？」
這個就要看道君判斷了，他是負責跑業務的。
但不管送到哪裡，至少比流落到消逝好。
「如果就想消失呢？」
那樣我們不會接到求助訊息，沒有存在注意，很快就會消失。
「會不會漏掉？」
會。
我們可不標榜萬能。
全知全能是創造們的廣告詞，規則們不玩這一套，要是深沒有看到或來不及，只能拍拍。
「我怎麼覺得你被替換下去是很正常的事？」
本來就很正常啊。
就像成長到後面就會衰老，這是我的特性。
如果想要永恆發展，脫離我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也就是因此，我才會說我們是可以下班的。
輪迴可以停止，一切都可以永不再生。
不朽的枯寂，就是深淵。
「……好像越聊越覺得難怪深淵被人討厭啊。」
哈哈，活物普遍不喜歡深淵，不過死物倒是挺歡迎的。
如果將靈魂調整到生死邊界，那麼就會很希望被深淵見到。
「為什麼？」
因為深淵是最便宜的不朽，藉由深淵，可以踏上大道。
用通俗一點的形容說明，就是深淵是免費接駁車。
只是不保證接駁到哪裡去，不會標明，全憑司機心情。
「這哪是接駁車？根本亂開一通吧？」
哈哈哈。
是啊，通往未知。
「誰會想搭這種車啊……」
可真別說，會進來這個有深淵存在的宇宙，大部分的存在。
都是想要體驗這個未知啊。
因為存在們幾乎全知全能，所以未知對於大家來說有一定的吸引力。
在幾乎是停滯的宇宙天外，被推動著滾動著的時空，那過去當下未來。
感覺很深奧神秘。
「感覺。」
對，感覺。
其實大家甚麼都知道，但是下來就會甚麼都不知道。
這就只是感覺上的問題。
對於我們存在來說，感覺，是很有趣的體驗。
「作為化身就要受苦受難……」
別這樣嘛，我與你同在。
──他滿臉嫌棄。
唉呀呀，真是可愛。
「……」
──我該吐槽嗎？
「不了，謝謝喔。」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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