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紅雪被連城璧押在床上躺了一整天了。
他帶著濃濃的鼻音道:「城璧,我真的沒……哈啾!事……不必躺床了……」
說完立馬連打三個大噴嚏。
連城璧正抱著一床被子走進來:「不行,你這風寒來得蹊蹺,得好生將養,以免落下病根,再加一床被子吧。」
傅紅雪已經快熱死了:「可我並無不適,只是打噴……哈啾嚏而已哈啾!」
傅紅雪有記憶以來,從未受過風寒,他壓根不信自己得了風寒。
可自打今日早晨起,傅紅雪就無緣無故猛打噴嚏,偏偏大夫也查不出確切原因,最後只能斷定是受了風寒。
「可你為何癢的不是鼻子,而是耳朵呢?」連城璧不解。
「天曉……哈啾!哈啾!哈啾!」傅紅雪已無法回話。
「為什麼會這樣呢?」連城璧想破了頭也不知何故。
江南有人噴嚏打不停,江北卻有人家裡快翻了天。
話說當日梁皇氣得不輕,一聲退朝後立馬走人,只留一幫朝臣跪在原地目瞪口呆,司馬光宗的臉色尤其慘綠。
齊國公雖不比皇家尊貴,但祖上有從龍之功,多年於皇家有大恩,又是百年世家大族,在大梁的勢力盤根錯節。
而梁皇一聲令下後,原屬中立派的齊國公,不得不與花家站到了一邊,於花家不但無損,還可說是如虎添翼。
司馬光宗的如意算盤沒打成,又憋了一肚子氣,來不及回到司馬府,便在回程的轎內恨得口吐鮮血了。
被指婚的二人也沒閒著,齊衡下朝後立刻快馬衝回家,央求母親平寧郡主進宮求見皇后,請皇后勸梁皇收回成命。
花無謝則在老祖宗面死乞白賴,一定要老祖宗進宮面聖,阻止梁皇派人宣旨。
可惜平寧郡主連宮門都進不了,老祖宗遞了牌子想見梁皇,也被梁皇推說龍體不適避不見面。
當日一過午,立刻有宮人到兩家宣旨,花齊聯姻不到一天便成了板上釘釘的事。
由於三日時間緊急,宮人走後,花家立刻著人到齊國公府下聘,庚帖、婚書也一併被送了過去。
花無謝眼見原先為公主準備的聘禮,被一車車拉去了齊國公府,簡直快愁白了頭:「這個齊衡,沒事瞎攪和什麼?惹禍上身不說,還把我拖下水,真是混帳!」
齊衡見到一車又一車拉進府中的聘禮,更是頭大如鬥:「這個花無謝,沒事跟我吵什麼吵?配合一下,說不娶公主不就結了?非要鬧到無法收拾,簡直蠢貨!」
齊衡思來想去,不知如何是好,只好破罐子破摔:「不管了!小爺沒空陪你們玩了!」
第二天一早,齊國公府匆匆派了管事前來求見老祖宗,說是齊衡人不見了。
花無謝得知後鬆了一口氣,可花府上下卻如臨大敵,這兩人若成不了親,那就是抗旨不遵哪!於是兩府精銳盡出,悄悄搜索京城內外,急著要找出失蹤的齊衡。
花正坤則以老祖宗身體有恙為由,請求梁皇延後婚期,司馬光宗不想兩家權貴結親,壯大花家勢力,也假意體恤地贊同延後婚期,好為自己爭取破壞姻緣的時間。
梁皇心知自己當日在氣頭上,要兩人三日內成親,確實強人所難,畢竟花齊兩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世家,成親大事又豈能如此草率?於是改為一個月後成親。
可半個多月過去了,齊衡仍然不見蹤影,兩家急得團團轉,又苦於無法聲張,簡直不知如何是好,就連花無謝也開始緊張了:「這傢伙該不會是出事了吧?」
兩人自從大鬧金殿后,就不曾再見面了,花無謝思前想後,愈發覺得真正讓他鬆了一口氣的,不是齊衡逃婚,而是——不必娶傾城公主為妻。
他突然覺得,有齊衡在金殿上這麼橫插一摃真是太好了,否則他和傾城成了夫妻,日子過得該有多麼無味?
花無謝於是親自加入尋人行列,直到一個月期限快到時,眾人才終於從一群山賊手中救出了齊衡,當時齊衡已經被關了三天三夜。
齊衡讓人從地窘裡扶出時滿臉憔悴,一見到花無謝,竟哇的一聲哭出來,接著飛撲過去熊抱了他:「花無謝……花無謝……花無謝……嗚哇哇哇……」
花無謝愣了愣,為了安慰齊衡,也用力地抱緊了他,一面輕拍他的背:「沒事了,沒事了,別怕!」
「花無謝,嗚嗚嗚,我們成親吧!哥哥陪你一輩子!」齊衡涕淚齊下道。
「京城雙傑」之一的齊衡一向風度翩翩、玉樹臨風,幾時這麼悽慘落魄過了?
花無謝和齊衡從小一起長大,從沒見他哭得如此悲慘,頓時覺得他實在可憐,忍不住道:「好,我們成親,你別哭了。」
「嗚哇哇哇哇哇哇……」齊衡一聽,好像哭得更傷心了。
兩人最終在梁皇限期之內成了親,當日文武百官齊聚花府觀禮,梁皇因為逆了公主心意不便出面,只派人送了大禮。
深怕齊衡在婚禮上又出妖蛾子,兩家家長戰戰兢兢,派了大批暗衛將花府團團圍住,直到兩人規規矩矩拜了堂,齊衡被簇擁進了婚房,才總算放下心中大石。
可到了晚上,花無謝又開始發愁了,他和齊衡稱兄道弟多年,如今要他把齊衡給那啥了,他還真下不了手。
唉,真的要進去嗎?齊衡一定也很尷尬吧?
可啥都不幹,齊衡會不會笑他?畢竟這是新婚之夜啊……
花無謝思來想去,真的很想直接進書房睡得了,但他又想知道齊衡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最後還是不由自主來到了婚房前,躊躇了老半天,才終於鼓起勇氣,推開了房門。
然而進屋之後,卻見脫了大紅婚服的齊衡,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花無謝抽了抽嘴角,只覺自己真是想太多了,這廝哪裡曉得什麼叫「尷尬」啊?
聽見腳步聲,齊衡揉著眼睛慢吞吞起身:「你回來啦?」
「嗯。」花無謝不動聲色地走到水盆邊,想洗個臉醒醒酒,順便安撫一下緊張情緒,未料才洗了兩下,整張臉還濕溚溚的,便發現盆底有異物。
他不解地撈起一把,移到昏暗燭光下察看,只見手上是一堆黑硬小物:「這又是啥玩意兒?」
日光:若你喜歡本文,記得點心心拍個手(要拍五下也行),你的鼓勵是我寫文最大的動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