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卒鬱、不被理解:成為無家者是蜘蛛俠最終最大的宿命?

閱讀時間約 9 分鐘
看完蜘蛛人,戲院亮燈的當下 可以重刷了!
試圖像以往的影評那樣摘取一段最喜歡的情節,權充文章開首,引入劇情。《蜘蛛人:無家日》卻沒有辦法選出任何一段。
喜歡的深刻的橋段實在太多了!而且這部從來不怎麼喜歡的小蜘蛛連續劇,一次過補完三代蜘蛛人的遺憾。
喔不,兩代,至少這一代沒有遺憾。
以下全劇爆雷,放心,爆了雷也是非常好看的。
譯名部份採用台灣版《無家日》,港版那《不戰無歸》的譯名真TMD的TMD。
蜘蛛俠還是會叫蜘蛛俠,Peter Paker就永遠是Peter Parker。

他們只當我小孩,it’s not cool

2016年Sony和Marvel發起了重啟蜘蛛俠真人電影計劃。這一次重啟相當尷尬,明顯是為了讓Marvel超人氣角色蜘蛛俠加入復仇者聯盟,就像蟻人一樣在聯盟中扮演一個不痛不癢的搞笑角色。
可是距離上一次重啟,只隔了兩年。還不至於止,因為上次重啟的The Amazing Spider-Man(驚奇蜘蛛俠)實在是一部終於爛片。所以這回公佈由Tom Holland飾演的嫩版蜘蛛仔,我是從來不抱任何期待。
關於三代蜘蛛俠劇情回顧,請各位看超立方和井川一。我不可能做得比他們更好,就請各位安心服用。
從來沒抱着看「蜘蛛俠」的心態和標準去看Tom Holland版本的蜘蛛俠。那不過是Marvel為了讓其他電影能串起來,多賣一些周邊而拍的電影。無論演得怎麼樣故事怎麼樣,我都覺得無所謂。因為他是
The Spider-Man, not that Spider-man.
更何況他們把我超喜歡的Birdman拉過去演有翼的壞蛋⋯⋯真是惡趣味到爆。Birdman明明是諷刺超終英雄電影為基調而創作的超讚電影,結果Marvel居然讓它被Tom Holland打敗了。(Michael Keaton會接這部電影我一直難以釋懷)
Tom Holland只是一個穿上了蜘蛛人服裝的青少年超級英雄。是不是蜘蛛裝根本不重要,他可以穿任何戰鬥服來飾演。直到今集無家人,這個設定才終極地完整了,蜘蛛俠,湯賀蘭或Peter Parther 終於成為了蜘蝶俠。

你之所以痛苦是因為你要過兩種人生

回想在Ironman出現以前的超級英雄電影,喔,就拿隔壁台的Batman來講好了。
在那以前,超級英雄就該是神秘地、隱密的、真實身份不為世人所知道。因為一旦真實身份被知道,就會牽扯連累身邊的人。就沒辦法在白天過上正常人的生活。情況等於Tom被神秘客揭穿真實身份後,整個人生被搞亂。鷹眼一直擔人家人被自己對付過的惡黨找麻煩。
超級英雄孤獨、寂寞、肩負重大責任。不被理解,縱然被世人指罵唾棄,依舊在黑暗中堅守打擊邪惡的使命。Batman、Superman⋯⋯
Tobey 和Andrew Garfield在傳送門前出現的樣子,豈不就是這樣嗎?兩個人都是孤身一人從陰冷黑暗的後巷,走進燈火通明的溫暖房間裡。他們落寞、孤單、失去愛人,生命裡的遺憾和缺失數之不盡。打擊邪惡之後毫無成功感,反而陷入深沉抑鬱。
所以當Tom Holland雀躍地告訴兩人,他擁有一堆朋友,參加過復仇者聯盟,上過外太空打外星人。就能感受到他有多麼的得天獨厚。
這份得天獨厚也是很多觀眾難以認同的其中一個原因。

被蜘蛛咬到之後只有一星期過得正常

Ironman之後,Marvel告訴全世界觀眾,超級英雄是人所共知,像影視明星一樣的存在。Marvel甚至有意把角色拉到現實世界,明明白白告訴各位Ironman就是Tony就是本人等於Robert Downey Jr.。
這裡就矛盾了。小蜘蛛在第一集開始就不太附合舊派超級英雄形象。他明亮,充滿活力和希望。他受到超級企業老闆Tony的青睞。梅嬸元氣滿滿陪伴在他身邊。他不是舊派英雄那麼孤單和苦悶。卻又不似Ironman那樣一開始便公開身份。
《返校日》和《離家日》兩套影集之中,或多或少暗示小蜘蛛即將接Ironman的班,他會繼承Tony的企業財富。預告說MIT沒有錄取三人組,我直接笑出來:
拿着Tony的錢去蓋一座新大學都綽綽有餘,還MIT呢?記得史丹福嗎?
蜘蛛俠是否成為蜘蛛俠,並不重要。大家關心的是誰是下一個Ironman。Tom Holland會穿上怎樣的戰衣來炫耀科技和超能力的新世代特技。何況既然他都擁有了Tony的一切,是否成為蜘蛛俠還重要嗎?
重要,對於蜘蛛俠而言,「成為大家友善鄰居」這是唯一重要的事情。

Friendly neighborhood spider-man

《無家日》結束之前,我很難喜歡上Tom Holland版的蜘蛛俠。打重一開始就不認為他會成為我心目中的蜘蛛俠。一直忽略他反覆強調「只想做大家的好鄰居」這個訊息。
他可能有這個意思。可是這件事對他而言代表甚麼呢?代表的只是一句話?或者高中生行俠仗義的玩意兒?他都上太空打外星人了!全宇宙都是他的鄰居嗎?
直到一切無可挽回,直到兩位前輩登場,重申蜘蛛俠心底願望。更重要,沒有比這個更重要的是,梅嬸在硝煙中,說:
With Great Power Comes Great Responsibility.
那一刻,Tom Holland,成為了蜘蛛俠。
所有真人版蜘蛛俠都是從班叔的死、從這一句話成為蜘蛛俠。沒有這金句名言,Peter Paker可能變成任何一位他殺死的反派角色。他可能持着自己的力量為非作歹。沒有這句話,蜘蛛俠肯定不會誕生。
在這個瞬間,我才明白,原來這蜘蛛俠三部曲是三合一的起源電影。在此處、此時此刻,安排這樣一句台語,導演太殘忍也太神了!

You’re amazing

前兩代蜘蛛俠留下滿滿的遺憾,即使經典Toby版,也都落得像Mavel大部份電影一樣,人物落入難以解決的關係糾紛時,冒出一大堆敵人怪人,打打打打,打完一遍結束 。
Mavel電影尚留彩蛋作尾巴,讓觀眾期待難題可能後續解決。那兩代蜘蛛俠的結尾 — — 完完全全爛尾。
《無家日》居然完美地補完了前兩代爛透爛到熟的劇情,堪稱奇蹟。
劇組安插了大量前兩代的梗。反派人物跳針一樣講口頭禪,電人和沙人在比較自己掉進了甚麼東西變成這個樣子。Toby超認真稱讚Andrew Garfield: you’re amazing好幾次。
這些梗大概是惡搞吧!可是我不討厭喔。不似得Bridman那麼討厭。黑色幽默也是挺好的笑點。你看梅嬸居然在問八爪博士要淡水還是鹹水。
喂,他們每個都是毀滅世界的大壞蛋。這麼輕鬆可以麼?
也許讓遺憾變成遺憾美的,大概是Marvel對蜘蛛俠反派整體設定的諷刺。
反派們全是過度追求科學導致悲劇產物。八爪博士在尋找能源的過程爆走,沙人掉進了實驗機器、電光人掉進了⋯⋯電鰻池⋯⋯可是Tom Hanlond的蜘蛛世界,他尋求解決事情的方是是甚麼?
巫術
《無家日》好像很正面地描述科學。Dr.Stange被「數學」困住,三位蜘蛛人用科學治療反派人物。科學的力量在這裡大大被強調。想想看八爪博士拿着Tony 的反應爐,感嘆:太陽。不期然讓人想到,假如他們世界也擁有一位Tony Stark,科學水平超群,會不會就不會發生其他平行宇宙的悲劇。
同樣為科學天才的Peter Parker 督信科學力量,卻在人生緊要關求,尋求超自然力量幫助 — — Dr. Strange。他人生的緊要關頭。僅僅是他個人和朋友的遭遇。對於其他人,那些反派們,他還是選擇用科學手段解決。轉過頭最終暫時解決問題的,也是巫術。
當然這可能只是電影設定,沒甚麼偉大哲學在背後支持。

If you’re nothing without these people

最後就是復仇的選擇,對生死的選擇。當Tom Holland聽到反派們對抗蜘蛛俠均落得相同下場 — — 死亡。作為高中生的青年蜘蛛俠和夥伴們,彆扭的感覺全寫在臉上,hey,蜘蛛俠禾不是這樣。
他開始想盡辦法拯救邪惡,而不是消滅奸黨。Tom Holland的不殺,不但讓邪惡獲得圓滿,更救贖了另外兩位蜘蛛人。
救贖和消滅,是兩個全然不同的境界。
超級英雄電影從來宣揚着壞人該死的概念。大家好像不太在意惡人生死,既為邪惡,那麼他們的死亡也情理之中。殺一人救百人,亦無不可。
Thanos去得更盡,他認為在資源短缺的宇宙裡,唯有隨機消滅一半生命,才得以讓餘下一半獲得新生。這是Thanos式的救贖,儘管他其實沒救到任何人,只給予人類第二種苦難和絕望。相較之下,復仇者聯盟要讓被消滅的生命回歸,則幾近於私怨了。
事情擺在Tom Holland面前,他經歷了Thanos事件,經歷了Ironman和梅嬸的死亡。他最後依舊選擇給予那些爛到渣一樣的反派們一次漂亮的救贖。同時給自一個不會墮入前兩代蜘蛛人的鬰卒裡面。
你既要維護正義,又要忍受身邊人離去,還給號角日報針對抹黑。
Finally,看着前人背影,你確定還要穿上那套蜘蛛裝嗎?

When a man change into the man he’s going to become the rest of his life

Peter Parker反覆練習好幾回,這一次,這一天終於來到了。他要去MJ的咖啡店讓她重新認識自己。有沒有把握?沒把握呀,但事情總得要有個開頭。
走到咖啡店裡,彼此有點尷尬。Peter告訴MJ我是Peter喔,她笑笑,撥開頭髮,右額上的傷口還痛嗎?轉頭是白紙一張的死黨Net。他們即將在MIT展開人生新一頁。
他悄悄地離去,租了一所公寓。現在他是重考生了。穿上了手縫蜘蛛裝,在紐約的夜空 — — 如今,蜘蛛俠終於完全了成為蜘蛛俠的成人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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