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與姬蘅是《枕上書》中推進東鳳情緣最主要的配角。在角色設定基本忠於原著的情況下，劇版也為他們新增了不少內容，這些改編有的還不錯，但也有些真的改得讓人滿頭問號。
所以今天我們便來好好聊聊他們的故事吧！
⚠ 以下有大量劇透請注意 ⚠
▌燕池悟
（微博｜電視劇三生三世枕上書）
無論小說還是電視劇，小燕絕對是最可愛的一個角色了！之前我一直以為三生三世系列的魔族是反派，想說怎麼會歸類在主要角色裡，後來才發現小燕設定上居然是個重情重義、橫衝直撞又搞笑的美男子 XD。這個反差也為他增添了不少記憶點。
▸ 傻傻憨憨的青之魔君
小燕生長在不受禮法束縛的魔族，外貌白淨像個女孩，舉手投足卻如莽夫一般，走路大大咧咧，說出的話更是三句不離「老子」。
他的性格單純直爽，對待朋友義薄雲天，愛人愛得死心塌地，討厭一個人更是毫不隱瞞。基本就像個孩子一樣，喜怒哀樂全寫在臉上，沒什麼心機，因此也特別容易鬧出笑話。
▸ 與鳳九──意氣相投的好兄弟
符禹山之戰後，小燕和鳳九不慎落入了梵音谷，也意外成了肝膽相照的摯友。其實這兩人合得來是很合理的，畢竟他們的性格很相似，頻率非常契合，自然就容易培養出默契。
▫ 同樣的執著
小燕與鳳九第一個相似之處，就在於執著，特別是對所愛的執著。
他們都願意為了心愛之人不計代價地付出。小燕願意為了姬蘅學習琴棋書畫、為助她恢復記憶絞盡腦汁；鳳九願意為了東華到太晨宮當仙娥、為救他拚死衝入十惡蓮花境。
除此之外，鳳九還會不惜代價奪取頻婆果、不顧一切衝到滄夷神宮毀婚，只要是自己想得到的東西，她就會想盡辦法努力爭取，而這剛好與直來直往的小燕有所共鳴。
▫ 同樣的傻氣
除此之外，他們兩人還都同樣單純、傻氣、容易輕信別人。沒什麼心機的他們常常誆對方玩，又常被對方誆回來，誆人時知道底線，被誆了也不會生氣。
鳳九誆小燕一起偷頻婆果
小燕誆鳳九對東華報恩
正因有著同樣的赤誠之心，他們對待彼此相當坦然，會毫不保留地分享喜怒哀樂，自然而然地開開玩笑。對方有難言之隱時，懂得互相尊重、不多探問；遇到危難時，又會第一個站出來予以支持。
老實說，我真的非常喜歡鳳九與小燕的友誼！那種不管去到哪裡、碰到什麼事，都有一個朋友能懂自己、挺自己的感覺，其實不會比愛情還要輕。
▫ 同樣的重情重義
兩人最後一個相似之處，當然就是重情重義這點了。
我滿喜歡劇版新增了幾個細節，去著墨兩人的義氣。像鳳九得知小燕也要爭頻婆果時，不只沒生氣，還願意分他一半果子；雪樁比劍即使發現他不對勁，卻無法下重手，只是一味閃避。
還有在鳳九因頻婆果失魂落魄時，只有小燕為了她去找東華理論；鳳九陷入蛇陣後，他還整日為她把守夢外；甚至連萌少要表白，他還會特別提醒他不能傷到她。
這些小細節將這段友誼堆砌得更加厚實，也顯得小燕最後即使身受重傷，仍想救出東鳳二人的情節更加暖心。
▫ 過於自信 v.s. 過於不自信
講完了許多相似之處，再來就要談談不一樣的地方了。小燕和鳳九最大的差異，就在於小燕總對自己過於自信，鳳九則過於不自信。
小燕的過於自信，導致他常對姬蘅的舉動自作多情。就算她數次明示加暗示自己不喜歡他，他仍沾沾自喜地認為她總有一天會愛上自己。同時這份自信也展露在他對東華的腦補上，鐵了心認為東華待鳳九好，肯定是為了刺激姬蘅。
小燕對姬蘅的腦補
鳳九在認識小燕前，原本就對姬蘅心存芥蒂，入谷後更在他的開（洗）導（腦）下，對「帝君喜歡姬蘅」深信不疑。即使萌少跟潔綠都有發現東華待她的特別，她仍始終沒發現東華的心意。
簡單來說，小燕的過於自信，使他總對姬蘅自作多情；鳳九的過於不自信，則導致她總看不見東華的情。
小燕的「開導」
▸ 與東華──看不順眼到同心協力
不只鳳九，劇中小燕與東華的火花碰撞也相當有趣，從一開始一個淡定耍人、一個瘋狂炸毛，到後來互看不順眼，最後又一起合作對抗緲落，超戲劇性的轉折可說是劇版加入緲落情節後，額外多出的亮點。
▫ 玩弄於股掌
我想當初東華看到一股腦衝進太晨宮的小燕時，大概就像發現新玩具的感覺吧（笑）。
之前在東華的角色分析有提到，漫漫長生的無聊讓他會對新鮮的人事物產生興趣，而這個自己送上門的憨憨魔君，自然很快成了他尋樂的對象。
雖然小燕後來盜取鎖魂玉、觸犯東華的底線而被他修理了一頓，但說到底，東華對他還是很有風度，會在他想喝髒掉的茶時提醒他、二次符禹山決戰也沒出全力往死裡打。
戲弄歸戲弄，卻仍保有基本的分寸，這也是劇版東華額外被強調的特質之一。
▫ 互看不順眼
東華對小燕態度的轉變，是在小燕和鳳九誤入梵音谷之後。
他剛入谷時還不曉得兩人的交情，所以還像往常那樣，只要看著小燕炸毛就心情愉悅；可一當得知他們感情很好，還會約好一起盜頻婆果後，他的敵意就慢慢被點燃了。
東華第一次語帶敵意與小燕說話，是在他去疾風院找鳳九，卻發現小燕也在她房中的時候。此時他說的話字字帶著不悅，對這個人更是越看越不順眼。
從這之後到入夢前，東華的敵意只有隨著他對鳳九的喜歡日益加重，甚至吃飯時還會毫不留情地把湯往小燕臉上砸（不過對比小說是被直接打下樓梯，劇版東華還是溫柔很多啦 XD）。
同時，他對小燕的稱呼也從一開始的「小燕魔君」、「燕池悟」，到後來連名字都不想提，只用「那個人」來代稱。
反觀小燕，其實他對東華的態度一直滿單純的，從他要與姬蘅成婚那刻起，他就當東華是情敵，就算到了梵音谷也沒什麼變。
不過由於結識了鳳九，他的敵意也有稍微趨緩。先是從潔綠那裡，知道了東華待鳳九的不同；後來又知道他有特地找夫子開後門、幫鳳九取得參賽資格。
就算沒辦法徹底放下敵意，但在能體會鳳九有多執著頻婆果的情況下，他對願意幫助鳳九的東華多少還是會改觀。
而這也是為什麼當他得知東華換掉頻婆果時，會怒氣沖沖地找他理論。
他原以為東華是站在鳳九這邊，以為他和自己一樣，因為看見了鳳九的執著、見證她費盡心力得到頻婆果的過程，才會出手相助。殊不知他竟在最後一刻糟蹋她的心血，辜負自己的信任，才會氣到狠狠把他數落一頓。
（這也是小燕第一次為姬蘅以外的人出頭，仔細一想其實滿感動的。）
▫ 齊心協力鬥緲落
鐵了心認為東華喜歡姬蘅的小燕，是直到親眼目睹東華為救鳳九入夢，才終於看明白他的心意。之前那些腦補出的敵意，自然也就慢慢揮發了。
他不再像過去一樣，一見東華就炸毛，反倒因為理解到他恐怖的佔有慾，難得學會了察言觀色，順便替萌少避掉了這罐醋罈子的傷害。
東鳳出夢後，緲落也因為奪回紅氣，實力大增。東華為了避免血淚被奪，便託付小燕返回魔族、通知煦陽。
從這個舉動就能看出，東華其實一直很信任小燕，即便過去會戲弄他、不爽他，可小燕身為魔君的擔當和能力，見識深遠的東華仍舊看得清楚。否則他也不會在大婚碰上魔族問題時，特別請他去碧海蒼靈報信。
東華不再稱他「燕池悟」，而直接叫「小燕」
同時，小燕對待東華也不像過去一樣毛躁。否則在看到姬蘅渾身是傷的當下，他肯定要先拉東華大打一架，可他卻沒有責怪東華，連東華請他跑一趟碧海蒼靈時，他也毫不遲疑地答應了。
小燕也第一次稱東華為「帝君」
說實話，我第一次看到這裡，聽到他們互叫「小燕」和「帝君」時，心裡真的莫名湧現出一股感動。
明明兩人之前還互看不順眼，甚至在符禹山打了兩次架，可當面對蒼生浩劫時，他們卻成了彼此最有力的戰友。
一個在身負重傷的情況下，耗費修為幫忙鑄劍；一個在被打得半死後，仍將戲做足引敵入谷。
兩個頻率截然不同的人，卻在此刻有了共同的信念，互相合作、彼此照應，只為守護四海八荒的和平。
▌姬蘅
（微博｜電視劇三生三世枕上書）
無論戲裡戲外，姬蘅大概都是被罵得最慘的角色了！演員本身的爭議之後會討論，今天先不談。不過姬蘅的人設本就已經不太討喜，劇版又改編得更莫名其妙──沒有突出的亮點、缺乏成長的脈絡，還有一個特詭異的結局。
▸ 任性偏執的魔族公主
設定上，姬蘅是非常典型、傳統的「公主」角色：性格溫婉優雅、擅長琴棋書畫、身體纖弱。
在魔族受盡寵愛長大的她，最一開始是天真無憂的，一心喜歡身邊的侍衛閔酥，雖然會對小燕的追求感到困擾，但仍會為了他及整個魔族，向捲入十惡蓮花境的東華致歉。這顯示她身上還是有身為魔族公主，明識大體的一面。
只是她跟鳳九最大的不同，就在於姬蘅懂事的一面在碰上執念後，便會被徹底拋在一邊。
她不像鳳九時刻都將青丘帝姬肩負的責任攬在身上，姬蘅只要想得到某個人、某個東西，就會不擇手段地得到它，絲毫不會顧及別人的感受和自己的身份。
這個問題在她來到梵音谷、喜歡上東華後又變得更嚴重，幾乎是到了偏執的地步。或許是過去閔酥的死讓她產生了「想要的事物必須牢牢握住，否則就會消失」的恐懼感，導致她被執念捆綁而走火入魔。
▸ 與東華──滿足私慾的佔有
劇中鳳九對姬蘅的誤解是推動劇情的主要關鍵，不過我一直不認為姬蘅真的喜歡東華。
就像前段說到的，她的情感更像是種想填補內心空缺的渴望。她不曾理解過東華，也不曾為他著想過，有的只是一個「想得到他」的執念而已。
▫ 師生
姬蘅與東華最一開始的機緣，是在小燕盜取鎖魂玉後。姬蘅擔心他們起衝突而前來十惡蓮花境，而東華一見到她，很快就被她身上的龍鱗吸引了注意。
由於姬蘅在蓮花境裡善待小狐狸、出來又為小燕求情，這為東華留下了不錯的第一印象；之後他又在白水山確知了她的身分、知曉她對閔酥的心意。所以當他聽到姬蘅希望與閔酥私奔，沒想太多便決定施以援手，也算是圓孟昊臨終前的囑託。
也由於姬蘅這時留給東華的印象不差，加上孟昊的情分加持，她到太晨宮後，東華便對她照顧有加，像提攜後輩一樣去教她畫圖、交流陶藝。我覺得這時東華的態度，是有點類似息澤對阿蘭若的提攜之情的。
姬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才能，確實讓她跟東華有了共同的話題。
▫ 轉變
自從凡間歸來，姬蘅就到了梵音谷治療秋水毒；而東華大約也是歷劫回歸後，為了淨化濁息入谷才發現姬蘅也在這裡，於是他便藉十年一次的講學，順便為她治療秋水毒。不料姬蘅卻在兩百年間，產生了異樣的心思。
東華一直以來都看不上想訛求他庇護的人，過去他不會待她冷淡，是因為知道她喜歡閔酥。可一當發現她存了不當的念想，態度明顯就冷漠了很多。
▫ 不屑
宗學競技賽結束後，姬蘅拿出龍鱗向東華乞求頻婆果，也是從這一刻起，東華對她的態度真正轉為了不屑。
先撇開他自身的情感不談，鳳九為求頻婆果付出的努力，他一直看在眼裡；反觀這時的姬蘅卻只想用父親的重諾去硬搶，加上之前指使小燕參賽的投機行徑，種種作為都讓東華非常不齒。要不是頻婆果還卡了個小燕的問題，我想東華是不會那麼輕易遂了她的心願的。
至於姬蘅在看見東華為救鳳九入夢後，就明白自己再也無法得到他的愛了。然而她卻不想接受事實，仍偏執地相信自己能把機緣轉過來。
她開始想主動聊表真心，希望換取他的青睞，不料東鳳的進展卻比她想的要快得多。眼看兩人成婚在即，已然走火入魔的她便再次使用父親的重諾要脅他，甚至不惜搞得自己狼狽重傷。
只不過東華身為天地共主，早已見慣大風大浪，面對威脅豈會任人擺佈？姬蘅的所作所為非但沒打動他，反倒加深了他的厭煩。
一向活得自在的他，最痛恨別人的癡纏，而姬蘅明顯沒認知到這點。
▸ 與鳳九──出於危機感的嫉恨
相較於東華，姬蘅對鳳九的態度就要簡單得多，就是對待情敵顯著的敵意，這跟知鶴是很類似的。她們都不瞭解東華是個什麼樣的人，只想依附他的強大；她們也都看不起鳳九這個年紀輕輕的帝姬，一直認為她跟自己相比，根本無法配得上他。
她們的盲點都在於把東華當成一項成就，而非一個人，從未想過他想要什麼、喜歡什麼，又為何獨獨愛上鳳九。
當一個人眼裡只有自己，那就無法全心愛上另一個人；而當一個人將自己的佔有欲看得比什麼都重要，自然就會不擇手段。
為了搶奪東華的愛，姬蘅在宗學競技賽上屢屢對鳳九發難，還在拿到頻婆果後，特意跑去耀武揚威。雖然我們會為了鳳九打抱不平，但以旁觀者角度來說，姬蘅特地跑去炫耀，其實就證明她不是東華心裡那個人了。
如果東華真的喜歡她，她根本不需要私下恫嚇其他人，顯擺戰果。如此刻意而為，反倒坐實了自己沒被正視過的事實。
▸ 與小燕──是愛？還是填補空缺的渴望？
最後要聊的，當然就是這部劇最莫名其妙的改編，也就是小燕和姬蘅的 CP 線啦！說實話，我在讀過劇本後，滿疑惑正片為何會呈現成那樣，明明劇本的安排合情合理，正片卻改走一條奇葩的路線。
首先，劇本在東鳳入夢後，就有鋪陳兩人的情感堆疊，而且有些片段真的滿溫馨的。
小燕為了姬蘅返回梵音谷（劇本）
小燕送泥人當生日禮物（劇本）
有了這些鋪陳後，至少觀眾能更接受姬蘅的態度轉變，也對兩人間的信物「泥人」有了印象。
不過就如之前所說，姬蘅身上最大的問題仍是對愛的錯誤理解。真正的愛不該只是出於私慾的佔有，還需要替對方設想的體貼。
當她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觀念有誤時，無論對象是誰，這段感情都不會長久。可能正因如此，劇本並沒有明示兩人修成正果，只用了開放式結局留下想像空間。
姬蘅結局（劇本）
我之所以喜歡這個結局，除了它把小燕與姬蘅的故事很自然地劃下句點外，姬蘅承接魔君、幫助復興魔族也是亮點之一！這不只讓姬蘅承接了兄長煦陽生前的希望，也給了她機會成長，不再只躲避於其他人的保護傘中。
或許承接魔君之位後，姬蘅也會像承接女君的鳳九一樣，逐漸變得成熟懂事；或許幾千年後當她回憶過去，會明白自己當年的愚蠢；又或許當她哪天再見到東華與鳳九時，已然成為一位明白事理的魔君，會真誠地向他們致歉，而後釋然地放下過去。
我相信這樣的洗白方式絕對會比正片更有說服力。正片中，姬蘅直到最後都在聽從別人的安排，會接受小燕，也感覺只是想找個對自己好的工具人，填滿內心的空缺而已。
如若電視劇能好好照劇本走，一定會有更多人理解姬蘅這個角色，也不至於燒出那麼大的怒火，甚至波及到演員身上。
（雖然我覺得演員自己也有問題，不過這不在這篇的討論範圍，若有人好奇，可以到談論主要配角演技的文章查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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