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美國女孩》│母親與女兒

2022/02/20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2003年,移民美國五年的莉莉(林嘉欣 飾)因罹患乳癌,抱病帶著兩個女兒芳儀(方郁婷 飾)、芳安(林品彤 飾)從洛杉磯回到新店,與疏離多年的丈夫宗輝(莊凱勛 飾)團聚。芳儀因為中文障礙在班上成績嚴重落後,被同學戲稱為「美國女孩」。橫衝直撞的她面對母親生病深感無力,最渴望的就是回到美國。隨時擔心癌症惡化的莉莉不能諒解芳儀的各種叛逆行為,家庭成員之間的緊張關係一觸即發。 在文化衝突、經濟、疾病等壓力之下,莉莉與芳儀的衝突節節升高,並在小女兒芳安於 SARS 期間被醫院隔離時達到高峰。莉莉原本即將分崩離析的家庭,因一場意外的疫情被迫面對彼此的心結,進而獲得重新開始的契機。
1.
《美國女孩》是一套我看得相當感觸的電影,大概因為我也是某個母親的女兒(笑)

2.
這套電影沒有驚心動魄、感人肺腑這個就因人而異啦XD、曲折離奇、高潮起伏etc.的劇情,就是一個發生在2003年SARS剛爆發期間,三母女長期和爸爸分居台灣及美國兩地,因媽媽患癌而回流到台灣的初中女生故事

這套電影的吸引力,在於大小演員自然的演技,以及真摯的情感流動

3.
我覺得女主角其實身在充滿愛的家庭:先不說他們應是中產家庭的背景,爸爸是個粗心大意的大男人,但愛孩子亦愛媽媽;媽媽拖著被癌病折騰的身軀打理家務,少不免會為家庭瑣事而煩躁,但孩子被打、被排濟的時候,最心疼的也是媽媽
可是兩地生活文化、人際關係和校園生活的差異,加上媽媽患病逐漸步向死亡的陰影,通通衝擊著初中女生敏感而脆弱的心靈,同時令整個家庭變得混沌又無所適從

當女主角獨自跑去理想中的避風港(台灣某個馬場),卻被台灣的「心靈寄託」──白馬拒絕時,她不安的情緒終於缺堤;到後來揭曉她騎著白馬的照片也印著媽媽的燦爛笑容,也許女主角懷念的,其實是跟家人在一起的美好時光,並拒絕媽媽的愛消失於自己的生命之中
4.
SARS爆發及妹妹被迫隔離是主角家庭關係的轉捩點,如此戲劇化的元素,與前段淡然的故事大相逕庭
聯想到現時Covid-19疫情,的確是拉近了家人之間的距離,壞的就如困獸鬥,與家人針鋒相對、嗆辣得要命;好的就如戲中結尾,即使再多的爭執鬥氣,但終歸捨不得──捨不得不愛你

5.
我不想成為的人是我的母親,
她的恐懼使我恐懼,她的軟弱使我軟弱。
其實戲中也有很值得討論的女性和母親議題,譬如女主角的媽媽要獨自在美國生活照顧兩個孩子,患癌後還是要撐起病弱的身體照料家庭大小事務,我當下也心忖「就不能讓她休息一下嗎?」

戲中也提及媽媽下輩子的願望是當男生,她的人生故事可以發揮更多,但可能會搶去整套戲的焦點,所以才隻字片語便帶過吧

又故此,《美國女孩》令我看得相當感觸的原因,除了我是某個母親的女兒之外,還有我是個曾想著「我不能成為母親這樣的人」這種念頭的不孝女(笑)
但隨著年歲漸長,當明白父母褪下「父母」的身份、也只不過是跟我們一樣活得狼狽不堪的普通人,便真正長成為大人(吧)

6.
飾演女主角的方郁婷被傳媒稱為「怪物級新人」,個人覺得雖然沒那麼誇張(喂),但這位素人的演出確實內儉卻耀眼,其倔強和氣質真的跟林嘉欣飾演的媽媽有幾分相像,導演有選人的眼光啊!
7.
因為SARS,女主角最終沒參加演講比賽,但我挺想聽聽她的演講──她究竟想跟媽媽說甚麼/說些媽媽的甚麼呢? 抑或是無論女主角登在無名小站的英語文章,還是「翻譯」為中文的講稿,總之千言萬語,也能化作最後一幕的那一句:
媽,妳可不可以不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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