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美國女孩》
美國女孩講述的是2003年,移民美國五年的莉莉因罹癌(林嘉欣 飾)而帶著兩個女兒芳儀(方郁婷 飾)、芳安(林品彤 飾)從洛杉磯回到台灣,與分隔兩地的丈夫宗輝(莊凱勛 飾)團聚。
芳儀長時間在美國生活,所以回到台灣之後因為對中文的不熟悉而導致成績落後,也被同學稱為「美國女孩」。他非常渴望回到美國生活,也因此與母親莉莉產生劇烈的衝突,這份反叛心理也導致家庭成員之間關係瀰漫著緊張的氛圍。
你我他的平凡家庭
雖然是一部看起來非常簡單樸素講述家庭生活的電影,但電影當中充滿非常多細膩的衝突細節,而這個部分也讓這部電影變得一點都不簡單了,隨著劇情的推進 可以發現每一個衝突他都是不斷不斷在疊加上去的,這個當中的情感當然也是隨之不斷地累積在所有主要演員身上。
有點距離的親人
從一開始他們他們回到這個家裡,因為長久跟父親相隔兩地,導致家庭成員之間那種既親又不親的感覺,不論是父親宗輝因為一個人長期在台灣生活久了,而產生的獨居生活習慣,讓母親莉莉感到不知所措,也讓牆上的結婚照顯得有些尷尬,又或是在番茄醬蛋炒飯那段也可以感受到,父親其實並不了解女兒們,甚至因為芳安賭氣不吃自己煮的飯兒有些惱羞成怒。
癌與死亡
面對母親莉莉的癌症,其實家裡中的每個人都是不知所措的,但生病的問題卻影響了當事人和身邊家人的心理與情緒,每個人都握著自己存在在這個家裡樣子,相互衝撞,他們都想要對方好,卻以雜訊的方式表達,模糊一半的真心話。
死亡對母親來說更多的是放不下,因為放不下所以總是在觀察他人的需求,並試著給予他能給的,想當然爾也會希望他人來滿足自己的需求,不論是最後吵架的那場戲,或是前面好幾段跟孩子的爸的爭吵,其實都可以感受到這個母親也算是用他的方式盡力了。
而在芳儀面對母親的情況對他所帶來的衝突時,很多媽媽視角的答案,都藉由芳宜的朋友思婷講出來,不論是當芳儀說,母親確實不能控制自己定卻能控制自己生氣,而思婷回答他,或許母親也想回去美國;以及後段兩個人在看演講比賽的講稿,思婷在芳宜提出希望母親可以更好時說:
這兩個由思婷所帶來的關鍵對話,讓芳儀與母親在冥冥之中不再那麼衝突,反而體現出兩個人是很相像的,直接呼應電影前半段父親對芳儀說,他和他母親是一個樣的這句話。
愛與恨
從芳儀被老師詢問要不要參加演講那邊開始,愛與恨這兩種看似不一樣的情感,開始慢慢的越走越近,隨著每個角色情感的釋放,愛與恨的一體兩面就越是顯化,其實恨並不是跟愛完全不一樣的存在,恨只是愛相反的樣子,也代表:
懷恨的人,其實很多時候是想要表現心中還有愛的,只是被太多的情緒調味,而掩蓋了愛原本的樣子。
你只想到你自己
當電影爆發最後一場衝突,父親的暴力,彷彿呼應了芳儀上一秒言上的刺激。
父親的情緒暴走,也讓上一秒的台詞有些諷刺,在情緒之前確實不存在理性,反而是目前瞬間冷靜下來,而父親與母親之間的情緒互換,也更烘托出這份難以被界定是愛或恨的情緒。
愛跟恨之間一下子沒有邊界,但也沒有誰真的想要傷害誰,卻因為傷害已經造成而無法真的接近彼此。
在衝突結束後芳儀坐著公車獨自闖入了馬場,他很興奮,想立刻為馬套上馬具,但馬並不願意,芳宜哭著拜託著馬。
但在那個當下她也立刻明白,「想將馬套上馬具的自己」豈不是和父母一樣,擅自帶他們去美國又不顧他們的感受帶他們回台灣生活,無能為力的芳儀就和此刻抗拒著套上馬具的馬一樣,所以芳儀決定收手將馬拒從馬身上撤下,彷彿那就是他給自己最後的一絲自由。
我只希望你不要真的離開
這句話看似芳儀對母親最無禮的控訴,但在他們任何一方的心理,其實都不真的如此希望死亡的到來,對芳儀來說,他只能用憤怒控訴母親所有的悲觀。
芳儀身上的叛逆,應該很多人都能在他身上看到青少年的自己,面對生活的改變,心裡一定會有那種不知所措的無力感,也會覺得來到這個環境自己有點格格不入,雖然他以叛逆、憤怒的樣子來表現,但這些憤怒背後,其實是個傷心的孩子。
但在那樣的年紀,連芳儀自己可能都不是很了解這個難過的情緒,因此大部分時候他只能用憤怒來表現,直到最後他來到馬場那場戲,他才真的因為理解這個隱藏在心裡那種酸澀的思緒而留下了眼淚。
後記
很喜歡這一連串的衝突到了最後,那種風平浪靜的微妙感,一切感覺又再度恢復正常卻還是又有那麼一點不安定的餘韻存在,那樣的慢下來的感覺更凸顯了最後掏耳朵的情感。
在這段芳儀問媽媽:「記不記得他曾經問過下輩子要做什麼動物?」,媽媽說他只記得芳儀的選擇,並不記得自己的了,這呼應著他一直以來表現愛的方式,最後媽媽問芳儀:「還是認為這不是他的家嗎?」
芳儀沒有回答,只是期待的看著妹妹回到家,我想對芳儀來說,家不再是一個地方,而是因為家人而完整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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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
週二|晚上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