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寫作】如果

「其實，那時候，我還滿喜歡妳的。」他說。
「真巧。」她淺淺一笑，「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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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她一屆，是大學社團裡的學長。

在那段自由而奔放的青春歲月裡，他的生活中總是充斥著她的身影；而她每一個燦爛的笑容，也總是和他有關。
曾經，他們都想像過，對方也許會是自己的命中注定。

「你畢業之前，我偷偷問過好多人，有沒有聽你說過喜歡我。」她的眼神裡滿是失落，「但他們都說，你只把我當成朋友。」
「這大概是我的錯吧。」他嘆了口氣，「我總是擔心造成妳的困擾，所以每當有人試探的問起，我都只跟他們說，妳是很好的朋友。」

他們兩人的大學生涯，就是這樣在彼此曖昧不明，卻又至關重要的陪伴下度過的。
只可惜，隨著他畢了業，到了另一個城市工作，她則埋首於報考研究所的書堆之中，兩個人終究還是漸行漸遠。
最後，在那個通訊還不那麼便捷的時代裡，互相失去了彼此的消息。

直到許多年後的這天，在交通繁忙的都市街頭，戲劇性的再次相遇。
他的臉上多了幾分滄桑，她剪去了原本及肩的長髮。
但他們仍是一眼就認出了彼此。

「如果我們那時候有在一起的話。」她說，「說不定現在已經結婚了。」
「也有可能早就分手了，現在只要想到對方，就忍不住充滿怨念。」他說。
「我們會生兩個小孩，一男一女，男的長得像你，女的長得像我。」她接著說。
「偶然在街上碰見，只會狠狠的瞪對方一眼，根本不可能像現在這樣，一起坐下來喝咖啡。」他緊接其後。

她笑了，和當年一樣燦爛。
他也笑了，因為終於又能看見她的笑容。

每個人的一生裡，總有些人出現得太早，還沒學會珍惜，就已然錯過；有些人則出現得太晚，縱使萬分心動，也只能枉然。
而他們之間，或許是相遇的太早，又重逢的太晚；於是，遺憾深刻而確實，而如果，也終究只能是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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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下次還能再遇見的話。」這天的最後，她說，「不要打招呼了，狠狠瞪我一眼，好嗎？」
「就好像我們曾經在一起那樣？」他問。
「嗯。」她點點頭，「就好像我們曾經在一起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