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離開Hotel的總統套房, Tim腦中就是空白一片。 他只記得自己莫名奇妙地把機位升等至頭等艙 ,然後叫了一瓶香檳, 便一路喝著回到溫哥華。本想回家好好發洩的他不知為何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去健身房好好累垮自己,或回到別墅去游泳游到筋疲力竭;大概是出關的那一刻,他無意間翻到那張銀灰色的名片, 才讓他冷靜下來──不!他已經太「冷」靜了,他需要的是集中意志力,去做他一直想做的事;他如果像個「孩子」似的崩潰,Josephine一定又會摸摸他的頭,把他當「孩子」看。
「為什麼不能來?」Patty在絲采堂的工作愈來愈重要,而協調訓練課程往往是她最費神地工作。這會兒,固定的內訓課程講師居然說病了,不能來,這下怎麼向她老闆交代? 沒有新產品訓練課程,新產品就推不出去,將來沒有業績還不都推到她身上? 但是Patty到底機靈,一通電話,她撥向了溫哥華。
「找Fuzitsu San」她輕快地喊著, 心中則默默祈禱 :「拜託 ! Tim一定要空才行!」
「他不在店裏,而且最近都不會在。你有他的手機吧?」對方倒是很仔細。
這下好! 為什麼都不在店裏? 但Patty打定主意的事, 誰也阻止不了她。
「Tim,終於找到你了!」Patty如釋重負! 一天電話打下來, Tim終於接電話了。
「喔? 真意外! 有事?」Tim口氣中的冷漠讓Patty有點納悶。
「是這樣的,我們需要你為我們上本季新產品的課,你能來嗎? 用日文就可以了,台灣很多髮廊老闆會日文,以前的老師也是日本人,我們也有日文翻譯員….」Patty深怕Tim拒絕,一股腦劈哩啪啦講個不停。
事實上,Tim的思緒根本沒轉到Patty的頻道上。
自日本回來的這三個月,他一直專心在整理他自己的設計理論,並與他的實驗室小組研發新的染髮保養劑。 東京的震撼使他必須要轉移自己的生活注意力──這是他不進店裏的原因──眼不見髮型設計的現場,至少可以減少不必要的回憶。
「…啊? 你們不是有英文的翻譯人員嗎?」Tim腦中浮出Josephine端著茶及咖啡的調皮模樣。
「喔,Josephine沒時間,而且以前內訓課都是日本老師,那位日文口譯員也做得很好….」
Tim沒理由不能用日文上課 ,但是既然要去台灣,見不到Josephine就似乎一點動力也沒有了──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想,但他就是不願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