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瞬間到永生永世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10 分鐘
raw-image


 

好像只有一瞬間那麼長。那股很強的拉力,將我拖拋向空中,我頓時感覺迷失了。好像這個我,就要衝破某個界限四散分裂而去,同時,隱約中,又好像有一雙手用力拉著我,岔開了那自我毀滅的意念,讓我的四散分裂又再次聚集了回來。

就在內外衝撞掙扎不已的下一瞬間,我發現自己不但已經坐在山谷裡的簷廊庭院中,而且還被山谷中的大家團團圍住。

 

雖然從那裡回到這裡只有一瞬間,但這一瞬間,我體會到的徹底絕望,有如永生永世那麼長。

 

不知為何,圍著我的大家露出一種鬆了一口氣的表情,但眼神中好像又帶著一絲同情。

 

「唉呀!她又哭了!」泰掩著嘴小聲說。

這一說,把我所有壓著的藏著的情緒都翻掀開來。

我對著周圍的他們質問吼叫:「我死了嗎?我是死了嗎?你們為什麼都不告訴我?你們自己不是也死了嗎?幹嘛不告訴我?講一個死字有這麼難嗎?什麼壞心腸讓我每天滿懷希望跑這麼遠到警察局,又每每失落的回來?」我恨的把心中的亂七八糟丟擲出去,如果我真能用話語丟死他們的話。

 

可惜他們跟我一樣都死了,想不出還有什麼極刑可以折磨他們。

 

「不都跟你說了我們這邊不歸他們管嗎?」蓮跟阿逸難得的異口同聲。

我愣了一下,怎麼又變成我的錯了?「這樣講鬼才聽得懂!」我繼續憤恨吼叫著,一定要找到一個誰來責怪:「為什麼是我?我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大家被我吼得莫名其妙,一副他們更不知道我是怎麼死的表情,頓時一陣沉默。

 

因為沒有人接話,我的憤怒下不了台,於是,我氣得在地上亂拔草,再將草屑往四周的他們任性揮丟洩恨。

 

「我變成鬼了嗎?我現在是變成鬼了嗎?難怪那些警察都看不見我!!我為什麼會變成鬼?為什麼??我不要啊!嗚~~~嗚~~~」我一邊繼續用力拔著草,一邊繼續氣憤的亂吼亂叫。

然後,我聽到阿逸「唰」的一聲打開他的摺扇,慢忽忽的搧起風來,接著悠悠的說:「我說你們人類總是在不該奇怪的地方奇怪!只要是看不見的都叫做鬼,只要是動物就以為是食物。」

話才說完,除了蓮只是淡淡的牽動嘴角之外,其他的人,早就忍不住失聲笑了出來。

 

我感覺自己再次的被阿逸從腦門打了一記,我恨這個白目青少年。

我一方面強忍住這個好笑,另一方面,卻是惱怒的想要撐著一個我對你錯。但我心中的氣,其實已經被他硬生生的給澆熄了。 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巨大的遺憾。雖然我一點也不知道自己活著的時候,是幸福還是悲傷?是病死還是意外?即使什麼都不知道,卻還是被無法壽終正寢便是無福之人的執念,緊緊的攫住心口。我失神且失心的覺得已失去了一切,無法再多說一句話。

 

藏爺爺輕輕的走過來,在我面前盤腿坐下同時閉上眼,接著大家也跟著他,在我周圍紛紛盤腿坐下。

 

我忽然心意相通的理解到大家其實正在想辦法協助我,姑且說是協助我調息吧!雖然說死人是沒有所謂的氣息可言,但這個「息」,突破了我一直以來對官能的定義與理解,我確實感覺到自己在呼吸,那是一種意識的波動。

 

我學著盤腿坐下,閉上眼,試著跟上大家的「息」。

彷彿間,似乎聽到「心無罣礙,無罣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這般不曉得是章句、是詩句的話語,在大家的息中隱隱流動。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又是另一個一瞬間,我感受到ㄧ股力量,穩定的海浪起伏,在圍著我坐下的大家之間,ㄧ上一下、ㄧ進ㄧ退的平穩律動。那個波動像漣漪般慢慢飄向我,穿越了人我隔閡的形體,同時,也打開了以意識禁錮自己的「形象」。

 

我的心慢慢的靜了下來,情緒也跟著慢慢的緩和了。

 

藏爺爺緩緩睜開眼睛,似乎在確定我已然平靜之後,才開口說:「你記得剛剛是怎麼回來的嗎?」

「有ㄧ股非常非常大的力量,把我抽離警察局,用力拋向空中。我感覺自己快被撕裂了。」我一邊回想ㄧ邊心有餘悸著。

「那股力量,其實是你自己的力量。」

「是我的?」

「是的,是你的情緒所產生的力量。嚴格說起來,你現在是以意識的形態存在著。同時,因為你是在『無意識』的情況下來到這裡,且很明顯的不太會控制這個意識的『走向』,我們擔心你在受到刺激時,你的念頭會把你拋到無法預期的空間,因此,我們才想讓妳自己慢慢發現,慢慢調適。這樣,在妳的情緒失去控制時,妳的意識,至少可以直覺地把妳帶回這裡,嗯...,這兒…應該是妳目前有點熟悉的地方。」

「我,沒有辦法控制『我』自己的走向?」我想要辯駁個什麼,因為我沒辦法不把「無法控制」跟「失禁」放在等號兩邊相對應的字詞。

「對啊!打個比方說,妳不需要這麼辛苦的走到警察局,妳只要意識到要去,就會到那邊去了。」阿逸得意的插口解釋。

「是嗎~~~」這兩個字都還沒講完,我們全部的人包括剛來的倩就已經全部移師到警察局了,在我吃驚的驚呼時,我看見警察局的那個老警員,在櫃台前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同時抬起頭東張西望的不知在找什麼。還來不及看完他的反應,下一秒,我們已經全部回到山谷了。

 

我一定是吃驚的張著嘴回來的,因為我發覺阿逸正用扇子將我的下巴往上推。

「我剛剛是怎麼過去的?」

「妳剛剛是跟上了我們大家的意識一起過去的。」阿逸再次的解釋,「表示妳的意識,已經開始慢慢進入這個時空的邏輯了。」

「其實,妳也不是完全不會。你會自己回房間。」我感覺泰似乎是在找話安慰我。

 

我喔的ㄧ聲,相當挫折。

「這裡的每個房間並沒有廊道或樓梯相通,所以,是靠著意識回去的。」泰繼續指著山壁上的竹屋說:「看,妳是住在最上面那一間。旁邊那一間是倩的房間,先前並沒有,只要有新的成員進來,房間就會自己長出來。」

啊!對耶!我一直都是打開一樓的門就回到房間,從沒爬過樓梯。但我馬上意識到自己的沒神經兼粗線條,因為每天早上,我幾乎都會站在窗戶前觀看這一片翠玉山谷,那景色明明就是在高處才有的開闊,但我卻一點都沒有察覺。

 

「因為妳的沒神經,所以我再解釋一下。如果妳有發覺得話,其實,房間並沒有衛浴間,因為我們沒有這個需求。」

唉呀!對耶!我當初就覺得這房間少了什麼,但就是怎麼也想不出來。

「妳當初之所以感覺怪,卻又講不出個所以然來,是因為沒有這個需求提醒妳的意識。」「順帶ㄧ說,我們也沒有『段食』的需求。對我們影響比較大的是『思食』與『識食』。」阿逸捉狹的說著。

「段食?」

「就是ㄧ般人類吃的食物。」

「思食是什麼?識食又是什麼?」

「簡單的說,『思食』是我們的意志、念頭;『識食』則是我們的個人意識與集體意識。」

「那我們毎天早上吃的…」

「其實也可以不吃。就像party那樣,只是讓大家有聚聚的機會。」

我相信我的臉色相當難看,因為我看見阿逸已經笑倒到坐到地上去了。

就當我正在尷尬自己當初因為搞不清狀況,強迫菸蒂鬼吃早餐且嗔怪一群男子以「沒知識且沒常識」的方式帶孩子時,我發覺有人拉著我的手臂。

 

我低頭一看,菸蒂鬼正舉起他的小手,拿著一顆甘仔糖要給我吃,就在同時,我想起來了,我的意識,好像被開啟那樣的慢慢在清醒,我記起了在我被自己的驚嚇與憤怒的情緒拋離警察局時,那個在空中用力拉住我的手臂的人,就是菸蒂鬼!同時,我也記起了原來是他,每天傍晚都在警察局附近的路口,把耗盡元氣的我牽回山谷來。

 

這個一開始被我嫌惡得要死的小鬼,像是隱藏在死胡同裡面的門,每當我陷入迷陣中,他就會悄悄打開一道讓我出逃的小縫。這麼無聲無息且毫不起眼,沒有小說電影那種裝模作樣的聚光燈或突然上揚的背景音樂,煽情的暗示妳:「出口在這兒!出口在這兒喔!」事實是,我們常常對這些「長相平凡無奇」的轉折點視而不見,然後繼續等待那永遠也不會隆重登場的「天啟」,然後繼續深陷泥淖之中。

 

我不好意思的紅了眼,摸摸他的頭:「謝謝你。」

「謝謝你。」他重複說著,並把糖果放到我手中,然後就這樣靠著我,吃起糖果。我的眼淚停不下來,用一隻手臂緊緊擁著他。

 

他抬起頭朝著我笑。透明感的笑容。

就是這種搞不清楚的透明感,讓我當初無法抗拒的跟著他進入山谷。

 

藏爺爺看著仍在茫然中的我,於是再做了ㄧ些解釋:「ㄧ般來說,在脫離了人世間的色身到下一個時空時,會自然而然的理解那個當下時空的邏輯。就像倩,我想妳看到了,她在很短的時間內,理解了這邊的邏輯。」

 

倩又是將手舉到腰間跟我揮揮手,但在她的眼神不小心對到蓮時,又是無聲的「哼」了一下,撇過頭去。蓮立刻起身,移到泰的身邊坐下。少見的迴避,通常只有別人迴避她的份。

 

「姑娘,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地方要問的嗎?」阿逸又ㄧ副小老頭的樣兒,用扇子拍著胸脯搧著風,低著頭瞇瞇眼的看著我。

 

「那個…什麼都可以問嗎?」我有點猶豫又有點不好意思的說著。

我看著周圍的大家用很期待的眼神對著我點點頭。

 

於是,鼓起勇氣說:「那…那個…為什麼你們毎天都可以換不一樣的衣服,只有我每天都是這一身破牛仔褲?」

話才講完,我馬上被大家「吼~~~」的喝倒彩聲給包圍,然後我看見蓮「轟」的ㄧ聲,就像變魔術那樣,一身的綠紗衣像花朵綻放那樣,立即在空中飛揚,接著瞬間轉變成艷紅色,然後她翻了個大白眼跟著大家一起轉身離開。

 

我一邊驚嘆蓮的變衣技巧,ㄧ邊對著離去的大家喊道:「不是說什麼都可以問嗎?喂!我還有問題要問啊!回來呀!!」



留言
avatar-img
留言分享你的想法!
avatar-img
迷路山谷
11會員
36內容數
若不迷路一場,永遠不會知道迷宮裡藏著什麼?
迷路山谷的其他內容
2025/04/23
阿逸的臉,就這樣大大的在我的正上方,又是那種大男孩式的咧嘴微笑,眼睛眨也不眨的直直盯著我。 講真的,若不是他有著那張尖酸刻薄的嘴,專往別人的痛處戳,論長相,他其實算挺清秀帥氣那個類組的。可惜,壞嘴腐蝕好感度,想必老了之後也很難長得慈眉善目,大概也只能轉到「勢利眼加假笑肌」的類組去吧?都說像由心生了.
Thumbnail
2025/04/23
阿逸的臉,就這樣大大的在我的正上方,又是那種大男孩式的咧嘴微笑,眼睛眨也不眨的直直盯著我。 講真的,若不是他有著那張尖酸刻薄的嘴,專往別人的痛處戳,論長相,他其實算挺清秀帥氣那個類組的。可惜,壞嘴腐蝕好感度,想必老了之後也很難長得慈眉善目,大概也只能轉到「勢利眼加假笑肌」的類組去吧?都說像由心生了.
Thumbnail
2025/04/11
「先右轉,再左轉… 」如同往常,弟弟在警察局附近的巷弄裡兜轉著,累了,就坐在路邊拿出口袋裡的柑仔糖來吃。 這附近的巷子,他走了 千回、萬回,不對,是更多回。不過,是他數不出來的次數就對了。也不是每次都能走到想走的地方,畢竟,這個時空跟那個時空並不完全相通,所以,每次轉進巷口前,都會期待一下。
Thumbnail
2025/04/11
「先右轉,再左轉… 」如同往常,弟弟在警察局附近的巷弄裡兜轉著,累了,就坐在路邊拿出口袋裡的柑仔糖來吃。 這附近的巷子,他走了 千回、萬回,不對,是更多回。不過,是他數不出來的次數就對了。也不是每次都能走到想走的地方,畢竟,這個時空跟那個時空並不完全相通,所以,每次轉進巷口前,都會期待一下。
Thumbnail
2025/04/02
我瞇著眼睛,勉強睜開眼。 「解一解」鳥的叫聲,將我從睡意層層包覆的睡繭中拉了出來。就在將醒未醒的意識中,我察覺自己竟在簷廊下,坐著睡了一整夜。 摸著發暈的頭再清醒一點時,我看見菸蒂鬼貓兒那樣的蜷著身子手環著臉,枕在我的膝蓋上安穩的睡著。我不捨的摸摸他的頭,想必昨夜,他跟我一樣,都懷著想不透的心事。
Thumbnail
2025/04/02
我瞇著眼睛,勉強睜開眼。 「解一解」鳥的叫聲,將我從睡意層層包覆的睡繭中拉了出來。就在將醒未醒的意識中,我察覺自己竟在簷廊下,坐著睡了一整夜。 摸著發暈的頭再清醒一點時,我看見菸蒂鬼貓兒那樣的蜷著身子手環著臉,枕在我的膝蓋上安穩的睡著。我不捨的摸摸他的頭,想必昨夜,他跟我一樣,都懷著想不透的心事。
Thumbnail
看更多
你可能也想看
Thumbnail
從洞裡面掉出來的感覺應該全世界就她一個人體驗過吧,幾乎是無止盡的墜落,沒有辦法停止,連時間也快遺忘般,這就是死人的感受嗎? 細細的感受水告訴她的所有一切,她皺起眉頭。 剛剛本來還死抓著她的那個蝕種不見了。
Thumbnail
從洞裡面掉出來的感覺應該全世界就她一個人體驗過吧,幾乎是無止盡的墜落,沒有辦法停止,連時間也快遺忘般,這就是死人的感受嗎? 細細的感受水告訴她的所有一切,她皺起眉頭。 剛剛本來還死抓著她的那個蝕種不見了。
Thumbnail
好像只有一瞬間那麼長。那股很強的拉力,將我拖拋向空中,我頓時感覺迷失了。好像這個我,就要衝破某個界限四散分裂而去,同時,隱約中,又好像有一雙手用力拉著我,岔開了那自我毀滅的意念,讓我的四散分裂又再次聚集了回來。 就在內外衝撞掙扎不已的下一瞬間,我發現自己已經坐在山谷裡的簷廊庭院中....
Thumbnail
好像只有一瞬間那麼長。那股很強的拉力,將我拖拋向空中,我頓時感覺迷失了。好像這個我,就要衝破某個界限四散分裂而去,同時,隱約中,又好像有一雙手用力拉著我,岔開了那自我毀滅的意念,讓我的四散分裂又再次聚集了回來。 就在內外衝撞掙扎不已的下一瞬間,我發現自己已經坐在山谷裡的簷廊庭院中....
Thumbnail
我叫「來」。對,來來去去的「來」,不來不去的「來」。 其實,是這裡的大家這樣叫我。  失去記憶,就像獨自一個人,被困在無限延長的真空中,往哪兒走,哪兒都會有人以搖頭的肢體語言,不斷把你拋進不曾存在過的恐懼深井當中。不用任何一句話,就足以滅頂所有的生存意志。
Thumbnail
我叫「來」。對,來來去去的「來」,不來不去的「來」。 其實,是這裡的大家這樣叫我。  失去記憶,就像獨自一個人,被困在無限延長的真空中,往哪兒走,哪兒都會有人以搖頭的肢體語言,不斷把你拋進不曾存在過的恐懼深井當中。不用任何一句話,就足以滅頂所有的生存意志。
Thumbnail
我在盪鞦韆。 盪著盪著, 整個人飛了出去,
Thumbnail
我在盪鞦韆。 盪著盪著, 整個人飛了出去,
Thumbnail
落下...... 下墜…… 墜落…… 跳樓的瞬間,總是令人心曠神怡。 在那瞬間,我們可以不用去思考「生存」相關的所有問題,也能夠拋開自己身為「人」的身分,靜靜地只是去「享受」那股令人心安的「墜落感」。 無論是人、動物、植物、物品,只要是有形體的存在,度過那一段「墜落」的時光後,最終迎來的只會是「殘破
Thumbnail
落下...... 下墜…… 墜落…… 跳樓的瞬間,總是令人心曠神怡。 在那瞬間,我們可以不用去思考「生存」相關的所有問題,也能夠拋開自己身為「人」的身分,靜靜地只是去「享受」那股令人心安的「墜落感」。 無論是人、動物、植物、物品,只要是有形體的存在,度過那一段「墜落」的時光後,最終迎來的只會是「殘破
Thumbnail
如果靈魂看得見、摸得著,我想祂已經被揉成了一團,就像廢棄的紙屑,被扔在在你體內的某處,原本就沒有任何人想拾起、展開,或仔細閱讀那紙上的所有書寫,而今,連你都遺忘了祂的存在,忘了自己是什麼樣子,因為漫長歲月裡,你總是一股腦的把自己裝扮成別人需要、想要、可能喜歡的樣子……。
Thumbnail
如果靈魂看得見、摸得著,我想祂已經被揉成了一團,就像廢棄的紙屑,被扔在在你體內的某處,原本就沒有任何人想拾起、展開,或仔細閱讀那紙上的所有書寫,而今,連你都遺忘了祂的存在,忘了自己是什麼樣子,因為漫長歲月裡,你總是一股腦的把自己裝扮成別人需要、想要、可能喜歡的樣子……。
Thumbnail
重力顛覆了,讓她往天上下墜,毫無物理性可言。
Thumbnail
重力顛覆了,讓她往天上下墜,毫無物理性可言。
Thumbnail
精準地綑綁我, 所謂的人事物。 如果有一天患重症, 我想只有我自己知道, 請給我一次器官捐贈的機會, 重生,蛻變。 ----------------------------------------------------------------------------
Thumbnail
精準地綑綁我, 所謂的人事物。 如果有一天患重症, 我想只有我自己知道, 請給我一次器官捐贈的機會, 重生,蛻變。 ----------------------------------------------------------------------------
追蹤感興趣的內容從 Google News 追蹤更多 vocus 的最新精選內容追蹤 Google New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