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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Gosh! 她用了什麼武器對付我？

「上次見你是什麼時候哇？」才走進藥香撲鼻的怡養堂，沈厚宏亮的嗓音伴著炯炯眼神的白髮老人就從茉莉花叢中探出了頭。

Fuzitsu 喜歡這裡──那股寧靜的氣氛， 那些奇異的藥香， 那些看上去年代久遠的藥櫃子……

「快…….一年了吧！」Fuzitsu恭謹的跨過高門檻，踏入老中醫的正堂。

李師傅在溫哥華執業已經四十多年了。不但附近的東方人，尤其是滿街滿巷的香港人來找他，慕名而來的西方人也愈來愈多；更有許多名人也常來求醫，讓他忙得不可開交。 老師傅懂得養生，堅持只在下午看診，所以這中餐時段倒是他還清閒的時刻；但由於工作人員通報有病人要求「急診」， 讓他只好歇了手邊的書法練習，走進了「看診室。」

李師傅還記得他── 他的記性向來出奇的好──那個頭髮「站起來」的男孩，他總是用這句話來記住Fuzitsu。 記得多年前好像是一位日本女子帶他來過， 後來偶而筋骨不適，也來過一， 二次； 不過近來倒是很少看到他了。

「Tim， 對嗎？」老師傅的記性讓Fuzitsu訝異， 而他紅光滿面精神抖擻的模樣更讓他羨慕。

「看來……你精神不濟……」老師傅一面觀察著Fuzitsu的面色， 一面伸手執起Fuzitsu 的手腕。

按脈是中醫探病的主要依據，Fuzitsu 似乎還記得有這麼一招。

「心緒不寧， 受寒很重…..」老師傅抬頭看了一眼臉色蠟黃，雙眼疲憊的 Tim， 憐惜地拍拍他的手背，「是不是太累啦？…..」

一時間，兒時父母呵護的情景似乎全湧了上來。記得很小的時候母親也是這樣親暱地拍著他入睡的。 Tim 強壓回心中的澎湃情緒，只哽咽地點了點頭。

「才從NY回來， 過幾天又要去亞洲…..」他遲疑著，因為老師傅已經在搖頭了。

「我得先調養一下身子….」他多餘的補充道。

「儘管年輕，還是不要太操勞得好….」他看了Tim的頭髮一眼， 倒是還找不到半絲白髮，「中藥慢，…但是溫和…..」師傅一邊寫著處方，一邊又似想到了什麼…..「你不反對扎針的話…..」

一聽這話， 夢境裡的一切又一恍而現。

「嗯…..」Tim遲疑著 （那陡長的針影， 那紅色的血跡……他可不想那樣…..）

「…..我沒扎過….」

「扎針效果比較快──你的頭疼， 肩痛，都可以解除， 而且也能驅寒….」說著，老師傅不顧Tim的遲疑，就從櫃子裡拿出一盒細如琴弦的工具，「喏， 就是這種針。」

Tim 一看， 大大鬆了一口氣, ( 根本不像劍柄嘛！) 不過，他仍然擔心扎下去的後果。 他謹慎的問，「會不會…..」

「不會不會…..只會有點痠…..」師傅老練地接腔。

「我不怕疼…..我是說….會流很多血嗎？」Tim腦中又浮現夢中的一灘血跡。

「你哪兒來的這種想法？」」老師傅有點取笑地看著他。「別擔心…..偶而會出一點血， 沒事兒的……」

雖然半信半疑，Tim還是聽著師傅的話， 脫下了毛衣和襯衫。

李師傅消毒好工具， 一回頭，卻讓他吃了一驚。

「這是怎麼回事？」他看著Tim肩頸及背上仍留下的刮痧痕跡。

「什麼事？」Tim也被師傅的話嚇了一跳。

他對著鏡子一照，才發現在他的肩部頸部一直到脊椎，用力刮過的紅色痕跡仍然有好幾條。 （Gosh! 她用了什麼武器對付我？）

「看來，有高人救了你。」李師傅仰頭望著滿臉驚訝的 Tim。

「什麼意思？」Tim 還是不懂。

「那是刮痧──把熱氣刮出來…….中醫傳統的做法。」李師傅對於 Tim在不明不白中就讓人刮了痧感覺很稀奇。

（刮痧！？） Tim彷彿記得Josephine發過類似的音，但在高燒中的他根本不懂她在說什麼。 原來是這樣！

看著Tim驚訝莫名的表情，李師傅不便多問，只繼續準備針灸的工具; 不過他忍不住又補了一句，「急火攻心， 有時是會致命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