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沒有烏克蘭國籍的羅姆人,參與保衛戰
「我的羅姆年輕男性朋友正在戰鬥,並決定在徵兵前保衛他的國家。羅姆人正在保衛他們的國家,這是事實。」他們補充:「可能有幾個人自願參加,但老實說,任何 18 至 60 歲的男性都被徵召到烏克蘭軍隊中作戰。」——
Welsh Romany
羅姆人(Roma),雖然舊稱Gipsy因帶有貶義而逐漸減少使用,但華語世界仍用其音譯,更被熟知為「吉普賽人」。基於複雜的歷史因素,游牧的羅姆人帶有罪犯形象,在歐洲,包括烏克蘭皆遭歧視。尤其進入現代國家,許多羅姆人仍然不被所在國賦予國籍,成為無國籍人士(Statelessness)。
據聯合國難民署(UNHCR)估計,在2020年,烏克蘭境內有40,000名無國籍人士,並以羅姆人為主。2018年,多處羅姆人居住的聚落遭人惡意縱火,犯罪矛頭指向烏克蘭國內白人至上主義者。
而在這場戰爭中,羅姆人,自願或被動的,與其他烏克蘭公民一樣,加入保衛戰。在一段流傳的影片中,羅姆人沒收了一輛俄羅斯坦克。
二,最終只能逃離的市民
我不想離開基輔。這是我的城市。基輔是座大城市,儘管我根本沒有住在他們附近,但我知道我的一些朋友會留下來。當我意識到許多朋友要離開,且城市遭到大規模襲擊時,我遲疑了。我是獨女,我父母真的很擔心。我沒有比他們更親近的人。在這種情況下,我想最糟糕的就是獨自一人。我想,如果這座城市被俄羅斯包圍,最好是與家人相聚。我的直覺告訴我,「你現在必須出去」,因為如果再等下去可能就太晚了。我收拾好東西準備去火車站。——2022/2/28 Olena,22歲
俄羅斯侵略初期,不少網路上的記述都與Olena一樣,希望盡可能地留在自己熱愛的城市,與其他城市居民一同躲在防空洞度過好幾天。隨著俄羅斯大規模襲擊,只能忍痛捨棄。
三,邊境路上的羅馬尼亞、烏克蘭雙重國籍者
(羅馬尼亞與烏克蘭邊界)邊防警衛很生氣。俄羅斯入侵後,烏克蘭實施戒嚴禁止 18 至 60 歲的男性離境。許多男性仍嘗試離開。有人試圖賄賂官員。許多烏克蘭男性也有合法離境權,因為他們同時有羅馬尼亞護照。羅馬尼亞給予在1918 年到 1940 年間,祖輩居住在烏克蘭布科維納(Bukovyna )的烏克蘭人公民權。當時該地區由羅馬尼亞控制。
「烏克蘭人,你們不要越界。我們國家正在發生戰爭。你們可以加入領土保衛,或以其他方式幫助我們的軍隊,」邊防巡邏隊的負責人喊道。「羅馬尼亞公民的男性,你們將是最後一個越過邊境的人。退後一步。我們讓婦幼先行。」——Oksana Grytsenko,記者
第一次世界大戰後,Bukovyna被劃入羅馬尼亞。二戰時,北部被蘇聯佔領,成為現今烏克蘭的一部分,稱為切爾諾夫策(Chernivtsi)。切爾諾夫策長期存在所謂羅馬尼亞化現象,州內學校以羅馬尼亞語授課,因烏克蘭語較弱,無法進入公共服務部門,在立場上會更傾向羅馬尼亞。身為歐盟成員的羅馬尼亞,具有申根區出入歐盟國家優勢,又使得人們樂於申請羅馬尼亞國籍。羅馬尼亞籍是自俄羅斯以外,烏克蘭境內第二多的外籍居民。
一個國家向另一個國家的公民頒布國籍,必然遭到本國警惕。俄羅斯正是以保護本國公民的理由,從2014年入侵克里米亞,到2022年的全面入侵。不過,基於北約國家不能向鄰國主張領土主權的關係,羅馬尼亞與烏克蘭不存在
正式的領土糾紛,只有間中的火花。去年,烏克蘭檢察官「
開了一個玩笑」,稱羅馬尼亞會在俄羅斯入侵時,佔領切爾諾夫策。
在和平時代,人們擁有不受國籍束縛的移動自由。住民與國家只有稅務關係,所以我們漸漸以「納稅人」取代「公民」。繳足同等稅金的外籍人士,也當享有同等權利。唯有在戰爭動員時期,烏克蘭或基於他國友誼等因素,只能限制僅持本國護照者的年輕男性留下,成為唯一差異,大概也會影響安定後的烏克蘭,對於主權與忠誠的認識。
維基百科標識的,曾為羅馬尼亞所有的Bukovyna位置。
四,第二次因俄羅斯入侵而逃離的克里米亞韃靼人
今天(3月2日),我被澳洲廣播公司和瑞典廣播電台 P3 Nyheter採訪。他們問我相同的問題。他們問我現在的感受和感覺如何。這些問題讓我很困惑。你認為一個人在這種情況下會有什麼感覺?嘿各位,事實是我們並不安全,沒有「你好嗎」 、「怎麼了」 或「OK」或「好」的空間。每早醒來,我問 11 歲的女兒 Samira 和 75 歲的母親 Abibe 的第一個問題是:「你還活著嗎?」當我聽到他們的回應時,我鬆一口氣。詢問我們這些在烏克蘭的人的情況,並無法反映我們是否仍然存在的擔憂。——Zakhida Adylova,35歲,教師與政治談話節目製作人
2014年,俄羅斯入侵克里米亞時,克里米亞韃靼族的作者,從克里米亞逃離到基輔。在截取日記的三天後,戰爭開始的第十天,接到一名警察官員勸離通知,再次因為俄羅斯侵略,逃至波蘭。
圖片截止半島電視台,作者3月2日的日誌。「勝利在於團結。今天我以有母親味道的炸卷,慶祝團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