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村長不聊：時間不斷流轉，時代不斷演進，身為創作者該如何適應？

村長不聊第十六期

上禮拜在方格子Discord進行的AMA（ask me anything，你可以理解成我們在國際書展、書店等場合會聽的講座或者股東會議之類的），當David談到NFT的話題時，我開玩笑的對大家說：「我要開訂閱制我要靠訂閱賺錢！」、 「我要出NFT我要靠NFT賺錢！」來揶揄各類風潮下人們盲目追求變現，卻忽略內容產出或內容經營必要性的現象。

這兩句話雖然看起來只是玩笑話，但卻也很真實。

2018年是我加入方格子（原SOSreader）的時間點。初生懵懂的我看到方格子平台上各種寫作者大大開訂閱賺好多錢覺得好羨慕，心裡就想著自己以後也要像大大們一樣厲害，靠訂閱賺大錢；可是隨著我越寫越久，我就越明白訂閱制不好做。訂閱風潮的起因在於人們看見了部分人的成功。只是當人們投入其中，才會慢慢發覺投入沒那麼容易，規劃長遠目標、提供有料內容，是非常吃重能力與技術、耗費精神體力的。

同樣的情況約在2019、2020年Podcast風潮掀起時也發生過。當Podcast這個詞彙開始廣為流傳，大家都突然想錄Podcast，想著能不能在這領域闖出一番名頭；可現實是，Podcast比寫作訂閱制難賺錢就算了，Podcast的準備工作更麻煩，甚至非常吃重設備。

很多人入坑Podcast前可能不清楚。但Podcast是一門非常吃重「聲音」的產業。你錄出來的聲音不能有爆mic、口水聲；發出帶有如ㄗ、ㄘ、ㄙ等發音的字詞，其實很容易錄出刺耳尖銳的聲音、讓人不舒服，因此你的錄音設備要夠好，不能買太爛的麥克風。

想做Podcast，除了麥克風，你還會需要錄音介面、防噴罩、避震架；你需要好的隔音空間，避免將環境音錄進去；什麼是電容式，什麼是動圈式？哪種收音模式的麥克風符合你的需求？這點也必須搞清楚......總而言之，要把Podcast的品質做好就是得砸錢。光是「基本款」的BlueYeti雪怪電容式麥克風一支就要五、六千塊，你可以自己想想若是把Podcast整套品質拉到最好，究竟該付出多少成本，你又得錄多久才能回本？先說，Podcast不好變現。你可以想得更仔細一點，你做的Podcast真的有辦法回本嗎？

變現的問題我就不談了，因為這跟寫作訂閱制的道理是一樣的。Podcast風潮那陣子，其實有不少寫作者（包括我）都曾嘗試去做錄製。但我算是很早就意識到分心做這東西只會壓縮到我的寫作時間，畢竟Podcast並不只是錄個聲音就好，你還得處理後製工作，這勢必又得耗上很多時間，非常吃力不討好，甚至可能會搞到兩頭空。而且事實上，Podcast更適合「宣傳」品牌，而非直接變現；Podcast對文字創作者而言更像是一種「行銷投資」才對，只是很多人都用錯思維來思考Podcast的用途。

我們可以發現每隔幾年網路就會掀起一種風潮。2012年是實況主，2014年是Youtuber，2017、2018年左右則是訂閱制，2020年有Podcast......每當一樣事物掀起風潮，它們就會引起創作者們注意，並嘗試分點心思去思考多角經營的可能性；可是當實際做一陣子後往往會發現，新東西看似很酷、很有發展性，但自己的能力、時間、體力，卻無法負荷如此高載的工作量。而且費盡心思努力搞出來的作品初期成效通常不佳；需要時間經營的道理當然懂，可是長久經營卻可能排擠到寫作空間，有些人甚至還有家庭、工作要顧......哪有這麼多時間能分配呢？

2022年，大家又開始談論起NFT以及web3。

web3是不是近期最熱門的「風潮」？它當然是。這段時間以來，我們常可藉由網路消息、新聞，得知某某藝人、某某公司、某某網紅都卯起來宣傳做NFT。NFT好似是一個勢不可擋的風潮，也讓部分創作者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也該來做NFT賣錢。

最近幾個月，方格子同樣如火如荼地展開支援web3的工作。雖然web3是非常新潮的概念，以我角度來看也確實是十分有發展潛力的酷東西；但可能對於有在追蹤我的許多方格子原生創作者、讀者們而言，web3也好，NFT也好，都是非常陌生的領域。

就算嘗試要了解，大量的英文、中文夾雜的專有名詞，不太直覺卻得親身參與的技術結構、首次見識的錢包操作，也常把人搞得頭昏腦脹，乾脆放棄理解......這時候，可能就讓部分人感到有點焦慮。是不是沒能搞懂web3在幹嘛，我就跟不上時代了呢？

其實不是這樣的。

恰好，最近承熙也撰文談論了《你不會因為沒玩 Web3.0 或 NFT 就輸人一截！》。我跟他的看法是一樣的：

web3雖然真的是個酷東西，但不代表它就會取代我們所認知的傳統出版、網路寫作訂閱等模式；難道電子郵件的出現，有完全取代傳統書信嗎？並沒有。至今仍有人習慣使用書信，因為他們認為手寫文字遠比電子郵件更有溫度。

同樣的，雖然我們都在說出版業前景不明朗、市場衰退，可是書市依然存在。不光是實體書，電子書、有聲書，甚至作品轉譯等等自傳統出版的延伸方向仍具市場性。即使你不想加入web3，傳統出版產業的成熟、健全的市場運作與行銷機制，仍能實現你的作家夢想。

此外，不管是Podcast、訂閱制乃至於web3，其實你會發現大家在接觸過這些新事物後，往往都會回頭繼續寫內容。畢竟創作者的核心本質就是「寫作」，不寫作，就算這些東西再新、再酷，沒有產出內容，談什麼都是空談。

關鍵，始終仍在內容。沒有說哪個東西新穎沒跟上就落伍、會被淘汰，並不是這樣。缺乏內容的技術，都不過是空殼罷了；反過來說，web3反而很需要各位創作者持續產出內容。因此即便你沒有直接參與，其實你目前從事生產內容這項行為，就極有可能在未來接觸到web3了。

如果你還是有點茫然，我講一下前天我在方格子Discord聽了AMA之後，隔天我又在文策院線上轉譯故事課程聽了傳統出版相關人士的授課分享。一個談論的是web3創作者要主動，一個談論的是「創作者應該專注產出」較為傳統出版的思維；短短兩天之內我就接收到傳統、新潮世代的觀點衝突，可是要說誰是正確的？我會認為兩邊都有道理。端看你與你的內容會期望在哪個領域發展，你有沒有興趣而已。

未來web3是否會如2000年初期的網際網路世代一樣，慢慢發展成我們都能便捷操作的電腦功能？有可能會。只是這仍需假以時日；也可能很快將至，畢竟現在網路社會的進化非常快速，搞不好隔一年你就能理解web3該如何操作使用了。

時間不斷流轉、時代不斷演進，身為創作者，我們可以自由選擇是否跟從適應；即便現在的你還不明白，可能哪天時候到了，屬於你的就是會屬於你的。不要太有壓力，但也不能太過懈怠。走上創作這條路，我們勢必都得抱持面對困境與挑戰的覺悟。

這個月應該有感覺到我寫作的頻率開始提高了。畢竟前陣子一直都在忙「稜鏡之書」策展徵文的活動規劃。不曉得大家是否都參與徵文活動了呢？其實即便你對抽方格子NFT沒興趣，我們還是很歡迎大家一起來寫故事。我說過，稜鏡之書就是為各位說故事人準備的活動，我很喜歡看大家揮灑創意、寫出出乎我意料的作品。這也是我舉辦策展徵文的目的。

即便過了抽獎時間，你依然可以以稜鏡之書為題目撰寫你的冒險故事。十分歡迎大家挑戰參與。

這個月我寫了兩篇極短篇。分別是《撈星河》跟《紀念物》。這兩篇故事的意境都很清晰好懂，都帶有一點童話的成分在，我相信對大家來說是負擔相對較輕、可以輕鬆閱讀的文學小品。

月初的時候我寫了一篇談寫作，是在討論作者該如何面對讀者......還蠻多人以為我想探討的是作者已死，但那並不是我的重點。

不論作者死不死，有些時候，對作者來說更重要的是調整面對讀者的心態。你不能高傲，卻也不需要妄自菲薄；假設讀者的理解與你想得不同，辯解與否，你自己決定。我在內文也提及幾個方法供你參考，至於適不適合，看自己。

總而言之，寫作這回事都是要回歸到自我。外力的影響有好有壞，好與壞帶出的效果也各自不同。端看你如何看待、如何思考。這都是自我成長的一部分。

上週重新開始連載《荒魂歸塵》。我的計畫是在四月將這個故事完成，之後每一部曾在「Moonrogu短篇小說集」、「奧革蘭」連載過的長篇小說都會開始修正、重新刊載正式版。我希望在今年內完成這件事。今天以後你們應該會頻繁看到我一直提這個就是了。

最後是昨晚臨時寫的「奇幻閒談」。會說臨時是因為我白天在上轉譯故事課程，上著上著就突然想到有一個題目可以寫，就趁著晚上時間把它趕出來了。指覺得筋疲力竭，哈，爽。

這次我們談論的是「奇幻不都是天馬行空的幻想，真的存在規則嗎？」可能對很多人來說奇幻不就是信手捻來的幻想，哪存在那麼嚴謹的規則？其實這就跟覺得寫故事、寫小說很簡單一樣，天大的誤解。奇幻的世界之豐富，背後都是有錯綜複雜的規則在支撐。少了規則，奇幻世界是很難被人認同的。可千萬不要小看規則了。

這次開篇的閒聊篇幅可能稍嫌長了，讀到這裡的各位讀者辛苦了。但我想延續剛剛的話題，繼續聊到方格子於一月開設的Discord官方群組。

其實最近一陣子，方格子都有在Discord上舉辦線上語音活動。他們邀請了很多都是內容產出相關的業界人士，來與方格子創作者分享他們的經營心得與訣竅。我相信對於有在追蹤我、本身是創作者的各位來說，這些內容應該會是很有幫助的，只是可能礙於Discord使用起來不太習慣，所以錯失了參與的機會。

目前雖然官方Discord持續有在做調整，目的就是希望介面設計能夠更方便使用，不過最欠缺的還是原本就有在方格子創作的各位加入。你除了能在Discord提出對VAF的不解與疑惑，你也能與大家一起討論創作的經驗談與難題，方格子有時候也會直接解答。我相信這是當前許多創作者最需要的討論環境。

就像剛剛說過web3的話題，我其實更希望大家一起來到Discord，拋出你的質疑，大膽一點挑戰方格子的想法。畢竟做為內容平台，不管是web2、web3，出發點始終都應該要站在專門產出內容的創作者為主；少了創作者參與，就算web3玩得再好，也是白費。目前雖然有少數創作者時常一起聊天，但單靠我們幾個提意見實在不太夠。

有時候你們最單純直接的觀點，反而更能反映面臨的困境。所以還是希望大家一起來到Discord，有空就聊聊天，有空就質疑一下方格子到底在幹三小，編輯器為什麼出一堆Bug、什麼時候修好等等......除此之外，交流一下你們的作品。畢竟Discord現在有不少新加入方格子的使用者，它們都有可能是各位的潛在讀者。未來還可能會增加更多。

更值得一提的是，方格子自己設計的原創故事「vocuverse Adventure」也開展了故事計畫。這對於喜歡說故事的創作者來說，應該將會是個非常好伸展手腳的題材。大家可以一起交流該怎麼把vocuverse Adventure的故事搞得亂七八糟吧。

總而言之趕快加入→Discord←吧，別再讓我一個人獨自撐場了。

想說的話差不多是這些了。下期村長不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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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專題：「奇幻寫作事：想像世界的創作旅程」 ｜「Moonrogu短篇小說集」｜「奧革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