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預計搭巴士到奧魯羅,再轉火車到烏尤尼,車程應該會高達11小時。因為知道今天會有足夠的補眠時間,昨晚與尼可道別後,慢慢整理照片、行李,捨不得跟這個城市說再見,拖拖拉拉弄到1點多才睡。今早搭上7點的計程車,不到10分鐘就抵達巴士站,順利買到7點半到奧魯羅的車票,付了錢就直接被帶往乘車處。
因為太早出門,沒辦法吃旅館早餐,到了巴士站也只看到一些小店販賣零食。雖然後來在去上廁所的路上看到有熱熱的餐飲,但已經沒時間去買了,只好在車上啃餅乾。也因為昨天的睡眠不足,在車上很容易就睡著了。
這是當地人搭的巴士,停靠站很多,整車的當地人沒人跟我閒聊。感覺車子在拉巴斯市區塞車很久,睡夢中還隱約聽到駕駛們不耐煩的喇叭聲,但抵達奧魯羅巴士站是預計的四個小時,居然沒有延遲。
摸不著前後的下了巴士。
記得昨天聽旅館的人說,巴士站離火車站很近,但走出巴士站,看到的都是黃沙飛揚的大條馬路,後來還是攔了計程車,沒想到火車站其實距離還蠻遠的。
到火車站後,想先拿預約單去換車票,但大廳居然上鎖。問了一位女旅客,她說可能是中午休息時間,她也在等大廳開門要買車票。
我趁著這段空檔,背著重的要死的大包包,走了10多分鐘的路,終於找到一間餐館。尼可跟我說,奧魯羅對觀光客還算蠻親切的,我到當地的餐館用餐,不知如何點餐,但感覺餐館的人還是很有耐心的跟我解釋,而且還多給我一條香蕉。
飽餐一頓後,走回火車站的路程感覺似乎沒有那麼遙遠了,也順利換到了車票。
玻利維亞的火車比馬丘比丘樸實許多,票價也很親民,只是想到接下來到了烏尤尼這個標準的觀光區,物價一定特高,因此在火車站的月台上多買了些餅乾。賣餅乾的小販也很有良心,在我發現某款巧克力特別便宜時,他指了保存期限讓我知道,這是即期品。
火車2點半發車,預計晚上9點20分抵達,中途沒有停靠站。
一坐上車,昏昏沉沉的先睡了一陣,醒來時看到窗外的波波湖,全車的人似乎都眼睛為之一亮,手機、相機紛紛拿出來拍照。
無邊無際的湖,火車是如何穿越其間呢?
無邊無際的感覺延伸到在南美洲這塊土地的時空感,突然覺得一切變得好錯亂。結束了四天與同學的相處,又回到一個人的旅行。在漫長的車程中,放眼望去都是無邊無際:沙漠、山脈、高原、湖水。
不斷的睡睡醒醒,腦袋好像不斷的重新關機又開機,人生的課題也不斷湧現......關於陪伴與孤獨,關於擁有與失去,關於生命的追尋。
似乎總是不習慣安靜的南美洲,火車車廂裡也有40吋大螢幕播放著電影。沒有字幕、不看畫面,即使聽得到聲音,但也不知是什麼樣的西班牙語對話。與火車外無邊無際的安靜比起來,有人的地方似乎就顯得太過喧囂。日落後,外面是一片黑,車廂裡也顯得更喧鬧。
大約9點半,火車依然沒有靠站的跡象。突然遠遠望見一個小村的燈光,車上的人開始收拾行李,但火車還是沒有停。一直到延遲了50分鐘,10點10分終於靠站,正好整整播了三部電影。
不解的是,火車中途完全沒有靠站,平穩的速度何以誤點?或者玻利維亞火車站是不是應該直接把到班時間修改一下呢?但這趟火車一個禮拜只發兩班,而我這輩子也許就搭這麼一次,沒資格多說什麼。
相較於車廂內的溫暖,一下火車,3800公尺高海拔的夜,感覺更冷。
車上乘客紛紛往後頭的車廂領取行李,背著包包的我居然成為第二個離開火車站的人。只是在烏尤尼這個小鎮,晚上10點似乎顯得太晚,火車站外的大道雖有路燈,但沒有排班計程車,甚至連路人也不見。
我雖然有先查了火車站到旅館的地圖,知道走五個街區右轉,大約800公尺可以抵達,但實際行走時,有些小路不知道該不該算是路口,路上又沒有人可以問,拿起手機定位,網路通訊不良,定不了位。
烏尤尼的第一夜好淒涼。
突然一位外國人前來詢問需要幫忙嗎?我拿了旅館的名字和地址給他看,他說,剛好我就住那裡,我們一起走吧!
他是瑞士人,在烏尤尼已經到一個禮拜了,但他不是來觀光,是來工作。他也跟我問了我來南美洲的行程,還有接下來的計畫。
進到旅館,溫暖的暖氣讓我放鬆下來,瑞士人也跟我揮手道別了。
隔天早上在餐廳用早餐時,我認不出瑞士人是哪一位,因為昨晚完全沒有看清楚他的臉。我想,也許那並不重要,他就是天使,在我那個無助的夜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