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丁學文
烏克蘭戰爭爆發迄今已經超過一個月，美國帶領著它最要好的幾個盟友，在掌握話語權的氛圍裏搞得整個世界好像都在對抗俄羅斯，但隨著戰事的延宕不前，我在撲朔迷離中看見了某些無聲無息的變化正在進行著。
首先，中印兩國前幾年還在邊境地區衝突不斷，但中國的外交部長突然宣布到訪印度，死敵竟然會一夕間變成了朋友？
另外，美國在中東地區的重要盟友沙烏地阿拉伯竟然考慮將以人民幣進行石油的交易？這些事情的發生難道只是偶然？
搖搖晃晃的美元體系下坡路
冷戰時期，美國確實透過SWIFT成功聯合了自由世界，徹底打垮了如斷鏈孤軍的鐵幕諸國，並讓這些專制政權紛紛加入了全球供應鏈，但美國今天仍然想以冷戰時期的貨幣孤立，與經濟制裁對準俄羅斯和中國大陸，確實會像七傷拳，殺敵一千、自傷七百，並讓全球各國開始對美元體系的戒心越來越高。
事實上，過去20年，美元在全球準備貨幣的占比已經開始穩步下滑。3月24日，國際貨幣基金（IMF）就發表了一篇報告：《The Stealth Erosion of Dollar Dominance: Active Diversifiers and the Rise of Nontraditional Reserve Currencies》（美元主導地位悄無聲息遭侵蝕：積極的多元經營以及非傳統準備貨幣的崛起）。
三位作者認為過去20年，美元漸被人民幣地位的上升、市場的流動性與相對報酬率等因素所弱化，而非傳統貨幣的吸引力卻正與日俱增。
人民幣崛起撼動美元引關注
俄烏之戰打得正酣，這是一場看似區域戰爭，卻會產生巨大蝴蝶效應的戰事。我感覺人民幣會不會崛起和美元霸權會不會受衝擊最是引人關注。
如果習近平拍板出訪沙烏地阿拉伯成真，那就坐實了市場的所有傳言，一股反美元體系的力量正在集結成形，沙美關係的驟變不過只是春江水暖鴨先知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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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沙烏地阿拉伯已是中國的第一大原油供應國，中國購買了它們超過25%的出口石油；另外，藉由一帶一路，中國在基礎建設與工程上也對沙烏地阿拉伯提供了許多幫助。
更重要的是沙烏地阿拉伯正在中國幫助下積極製造自己的彈道導彈。所有這些都足以解釋美沙及中沙雙邊關係會發生如此巨大的變化，當然不是一朝一夕造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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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沙關係巨變＋俄伊石油改以人民幣計價
確實，疫情爆發後，美元即使不斷印鈔及貶值，也沒有動搖美元體系的堅如磐石；但如今形移勢易，由於美沙關係幾乎不可逆轉的巨變，如果再加上俄羅斯及伊朗等石油輸出國，都決定改採人民幣作為石油的計價貨幣，則美元霸權確實將面臨極大的挑戰。
過去十多年，中國大陸推動的一帶一路、向沙烏地阿拉伯採購的石油、對非洲各國的經援以及中國大陸在東南亞的經貿實力，都是讓人民幣的CIPS能夠與美元的SWIFT相抗衡的有力支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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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俄烏戰爭真的是國際金融支付系統二元化發展的重要轉捩點，那隨著全球地緣政治的變化，區域分化與民族對抗將再也無法回頭，美元體系的搖搖晃晃不過就是一個大時代結束的前兆罷了，我們即將面對的不確定未來，只會隨著全球地緣政治的爾虞我詐，而更變得更加詭譎難測。
本文章反映作者意見，不代表《遠見》立場
（作者為金庫資本管理合夥人兼總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