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在苦悶的WFH看到大家分享的文章,鬱悶的心情頓時就得到解放,因此決定跟大家分享那一年我在合歡山受雪地作戰訓長達97天的特殊經歷,時間雖然不長,卻有很多的第一次,也數度與死神擦身而過,這些都造就我在職場上的抗壓性。
第一章
“1644T稍息後回歸集訓隊準備支援寒訓”
1991年12月初某一晚當我們被派去旅部連支援衛哨勤務時,婁連長(我在大專集訓時的排長,現在在台北矽谷旁的巷內開餐廳)在晚點名時宣達了這個消息~
蝦米!寒訓喔!菜比巴還可以去支援寒訓喔 ~ 不消說,在場的老兵一陣喧嘩…
你們他媽的給我閉嘴,這可不是去成功嶺支援大專寒訓 (具說是涼缺,不是幫廚就是內衛哨,通常都是十軍團台中地區的部隊派待退的老鳥去),是他媽的去合歡山支援雪訓 ~ 頓時所有關愛的眼神都射向我們,彷彿這是一個塞潰 (也的確是,只是我們都報著好奇的心情去) ~ 當時在站警戒哨的我馬上被換下來,當晚我們就被接回在營區另一頭的集訓隊由先遣隊隊長(步科正期正在歷練POA的少尉) 做任務簡報。
所以師參謀長就把我們編成先遣隊,由POA及一位士官及三位學長 (食勤/通信及理髮) 組成共25人,在大部隊進駐前先去整理場地。當下,我就打電話請堂姐代為採購睡袋、羊毛衛生衣褲、雪鏡等配備。經過與隊長的交涉後,爭取到三天的假期回家準備個人用品,收假前我老爸還帶我回東勢的老家跟倆老敘舊,並在姑丈的護送下回到營區,很巧的是我姑丈就在營區不遠處的大甲高工擔任教務主任,五專畢業前他帶我們去大甲玩時還經過該營區呢(大甲東營區已廢除)!
1991/12/23那天一大早,在營長趙永華(不是唱歌的那個,不過人超好的)及作戰官的帶領下,兩部軍卡,一部小車及一部民車(作戰官的)由大甲出發,我們帶著六週的糧食、工兵、有無線通信設備及65K1步槍等,先至谷關空特部的寒海組領取裝備,沿路的心情是很high的,想想一年只有三個連隊(本土三個軍團各派一個連)可以上山受訓,雖然結訓後不能掛階升下士(從我們那屆開始取消),但是夠到合歡山上去受訓是很不一樣的。
到谷關的空特營區前,我們所想像的寒地裝備就如同電影中的白色偽裝作戰服一般的特別。可惜,事實並非如此,我們所領取的配備,包括草綠色的鵝絨被、美軍制式的防寒大衣、有國徽的防寒帽及止滑的防寒靴(並不能防寒),這些裝備都跟77差不多年紀,其中只有防寒大雪衣是真正防寒的羊毛裡大衣,退伍後我在澳洲找到幾乎一樣的德軍防寒大衣時,馬上就給他敗下去,因為真的超暖的。光是這些裝備就花了三小時清點及裝車,車隊到大禹嶺時已經是晚餐時間了,只好在附近的小吃店飽餐一頓後再夜宿大禹嶺的青年活動中心。基於槍不離身的原則,我們蓋著剛領的鵝絨被(爆暖的),再把槍被帶圈在手上 (如同晚上站衛兵一般),抱著槍睡覺,很幸運的是我不用帶槍,因為我被編入通信組兼任隊長的傳令。
第二天早上,我赫然發現營長趙永華就坐在我身邊,抱著我的肉體…不是…是抱著一堆肉片漢堡…真是太感動了…營長竟然在凌晨抵達帶著令人感動的早餐,就是營上的小胖學長親手做的漢堡,雖然已經冷了,但還是很可口。
就這樣我們出發往合歡山而去,軍卡到了小風口後 (差不多是半山腰之處),人煙開始稀少,空氣清新但也帶著濕氣及寒氣,由於已有小量的積雪,故隊長採人車分離以降低風險,就這樣我們背著槍步行上山,軍卡則載著其他裝備緩慢的上山,由小風口至武嶺寒訓中心約3小時,以當時的體力來說是不算什麼的。
剛開始的山地行軍還算輕鬆,除了65步槍及水壺外,我們什麼都沒帶,不過到海拔兩千公尺時高山症的症狀開始浮現,先是頭痛,但當時正值壯年還可以忍受,不過晚上睡覺時就很痛苦了,稍後會詳述。
武嶺寒訓中心位在救國團的合歡山莊下方的山谷內,易守難攻,是台灣唯一的天然滑雪場,每年的1-3月於雪季時才使用,由谷關的空特部管轄,無雪時則由林務局的松雪樓代管,基地內有數十棟營舍,包括一個車輛二級廠,教官室,通信室,伙房等,所有的滑雪設備都是由奧地利及瑞士進口的,一套約兩萬台幣,共有500多組。
就在我們步入大門時,一陣陣的驚喜等待著我們…(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