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壞壞天使》奇蹟與誘惑

宗教一直以來是很多人關注的議題，尤其是基督教和伊斯蘭教中，許多不合時宜的宗教律法和經文，通常會引起以時事科學當道的現代人有所懷疑。生活有所信仰並非壞事，但對於人重新擁有信仰時產生自以為是地的神民代理人，是神明欽點或是一種對惡的考驗呢？

塞爾維亞電影《壞壞壞天使》是一部融合了當地民族政治和宗教信仰，充滿對神與世探討的黑色幽默電影。故事以1992到2026年間發生的三段故事為主題，描述神蹟在世的荒謬與以父之名。老好人史托揚在某天頭上突然冒出光環，許多人將它當作天使或怪胎，他的妻子想讓史托揚恢復正常求助電視的宗教人士，結果卻是引發一連串神蹟效應的開端。

宗教信仰從過去就是人在生活準則甚至影響了社會與國與國的關係，如中國漢武帝就深受印度佛教信仰的影響、在中東則對伊斯蘭教義深信不疑，西方各國有著基督天主的聖經也宣稱神的指點渡海傳教，例如南韓、台灣原住民、甚至東南亞部分國家都影響深遠。

但在過去無法解釋的象限用宗教稱為神蹟、惡靈等，但在現代人眼中比起模糊又過時的宗教法則，科學似乎更讓人所信。但當科學解釋仍有限或當事人不願接受後，重回到安撫人心的宗教時，宗教的定義在當代就更加複雜，但使一件事情複雜的往往是人的本事。

台灣因為電影中人物直觀翻譯成《壞壞壞天使》，電影英名為《天堂之上》，導演表示電影受到法國作家馬塞爾埃梅生平和短篇小說受到啟發，例如《綠色母馬》、《穿牆人》等故事影響。這次作品改編於塞爾維亞議會議員兼電影學院教授賽登德拉戈耶維奇的同名小說作品，描繪一個受上天賜於光環的前共產黨無神論者史托揚，為了甩開神蹟而開始用宗教方式做惡脫離賜福。

在老婆的幫忙下，不但光還沒有消失還越來越亮，而這光環也開始干涉史托揚與老婆和女兒彼此的人生，並且隨著時間神蹟不但沒有結束，反而越演越烈，越來越多無法解釋的神祕事件出現，讓整個世界對宗教和靈魂食糧的狂樂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東歐的塞爾維亞是個在多個世紀不平穩的國家，除了引發一次世界大戰開端外，也在戰後短暫與各地合併成南斯拉夫，二戰時期被軸心國瓜分，冷戰時期蘇聯紅軍入侵開始了社會主義制度，直到1990南斯拉夫解體，塞爾維亞才再次從共產無神論回到宗教信仰，呈現民主。

從一個無神論者的共產社會重新回到過去塞爾維亞的東正教義，這妥軌的半世紀以來，讓宗教信仰重新在這個國家有了不同定義。小說原著設定於1920年代和 1930年代的法國階級制度碰撞的南斯拉夫年代。而導演則將他拉到當代東歐社會，呈現一個與社會主義對峙的新制度，從沒有神到不斷出現神蹟而產生的新規則和新個宗教狂熱興取，這樣跟大唱社會主義好其實並無兩樣。

這部電影奇幻的地方做了很多謎題，並採用各種不同東正教義的隱喻來對當代社會提出問題。例如就算是宗教上神在怎麼純粹，當將奇蹟和誘因放給人以後，人間會是怎樣的狀況，而從電影中也可以看出藝術與宗教中其實從來都是跟商業和權力掛勾一起，金錢、榮譽、地位都是一種誘惑，宗教只是昇華和合理化這一切的操作，不管他是否為神蹟。

某方面《壞壞壞天使》展現出東歐許多經過分裂又合併、侵略又被侵略的國家樣貌，從宗教封建走向無神共產制度，又重構回民主的宗教信仰，透過黑色幽默與諷刺性，這部電影直視東歐社會民眾傳統信仰與宗教還有不忍直視的歷史，試圖說明一個：在神明底下的惡之華。

這部電影時間其實有點長，約莫兩小時並且三段不同時間點的故事卻息息相關，而且每一段如對基督教或天主教有所了解的人，可能可以更加深刻的看出電影中對於東歐宗教信仰在當代的諷刺性。

不過很有意思的是我一直在想那個使出神蹟的究竟是神？還是惡魔？在當代下宗教的力量似乎能使人向善也使人惡忌，我們可以看見建立慈善醫院救世甚至用神撫平安慰信眾之人。但同時世界也有因此發動聖戰或是阻止不同的人獲得幸福以神之名制裁異端的人。

故我認為這很有意思的是在神蹟降臨時，以神之名的從來是人而並非神魔，人自顧自地相信神蹟與遇見自己未知事物而感到恐懼或神聖，最終在多種錯誤或自負下神蹟也有可能變成了詛咒。不管神一開始是否只想神愛世人，但如果人們用這份愛去行惡，也仍可說是以父之名。

這讓我想到一部2016年的電影《死期大公開》，當所有人的死期透過訊息，全被發送到手機裡倒數。洩漏死亡時間之後，知道自己死期的人會如何規劃剩下來的人聲？是人生苦短即時行樂，或是不願面對天命。而好笑的是，造成人間大亂的的死期將近，在上天也不過是上帝父女間的一場對弈，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