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買春秋：史密斯夫婦樂活印度｜喬伊斯Ｘ菲爾｜#活動側記

文／鄭凱榕(玉山社總編特助)

繼座無虛席的桃園場新書發表會後，《孟買春秋：史密斯夫婦樂活印度》台北場 6 月 19 日下午三時隆重在左轉有書登場了！

喬伊斯一頭短髮，白襯衫帶來了清涼夏天，幹練熱情的氣質就算戴著口罩也充滿了渲染力。松鼠特務——前《路透社》南亞、北亞總編輯菲爾則一派溫文儒雅，安靜地坐在角落。喬伊斯的媽媽白寶貴校長和弟弟也親臨力挺。網路KOL四叉貓低調抵達，躲在角落，卻難逃大家熱情的追蹤，在和喬伊斯合照後，現場讀者開心地排隊和他合照，他笑說：「今天不是我的場！」

活動尚未開始前 50 分鐘，喬伊斯的忠實粉絲已陸續抵達，除了以行動力購買本書支持外，大家都很興奮在「柯在你心底的名字——孟買春秋」的布條前和喬伊斯合影留念。懷著對柯黑的鋼鐵意志、對印度孟買的好奇與熱情，現場座無虛席，報到率百分百。

玉山社發行人兼總編輯魏淑貞說，這本書和喬伊斯邀稿超過十年，非常榮幸能重新出版。她說自己還沒去過印度，但非常喜歡印度的藝術，更喜歡喬伊斯非常會說故事。自從香港雨傘革命之後，喬伊斯決定回到八里，和台灣生活在一起，展現過人的行動力。巧合的是，在場居然是女生比較多。喬伊斯笑說報名的男女比大約46:54，女生稍微多一點。現場讀者則笑應女生的行動力比較強。

喬伊斯首先謝謝魏總編輯和玉山社，讓這本書有機會可以再版。增訂版中，菲爾也寫了幾篇文章，真的很值得一讀。她也請大家多多支持玉山社，因為玉山社一直以來出版具有台灣價值的書，和在場各位擁有相通的價值。她並請大家多多支持出版社和獨立書店。書店經營很辛苦，可以的話，請大家盡量在這裡帶一本書走。

這場分享會熱鬧滾滾，最後大家都懷著興奮的心情，開心地排隊等待簽書、拍照，領取松鼠特務的墨寶帆布書袋，依依不捨地相約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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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從印度航空公司的吉祥物開端，那是喬伊斯在賊市認識的老闆順手送的，隨著喬伊斯的簡報照片，我們進入了印度這個古老的國度。喬伊斯笑說擔任路透社記者十幾年，派駐新加坡的時候認識了菲爾，然後開玩笑說很感謝自己的長期飯票，從此隨著菲爾到澳洲雪梨、印度孟買，又到中國北京，再回印度班加羅爾，接著落腳香港，最後退休歸棲於台灣八里與法國普羅旺斯。

《孟買春秋》書中第一張照片是印度的彩色節，也是本書的封面。在印度，不管他們多窮，不管他們什麼也沒有，大部分時候都可以看到很開心的臉，充滿了樂觀的天性。菲爾說，後來抵達中國後，第一個感覺就是每一個人都很嚴肅，不像印度充滿了笑容。

《孟買春秋》一書提到不少關於板球的趣聞。喬伊斯很喜歡幫板球俱樂部的員工拍照片，她還會把照片洗出來送給他們。以前手機還沒有那麼流行，所以她洗了超過千張的照片送給這些印度朋友們。她會將照片交給領班請他分送，三不五時他們還會來跟她說：「太太，還要三張！」

菲爾說自己雖然是英國人，但是對於板球和足球完全沒興趣。不過在澳洲開始學習入境隨俗，這樣和同事們才有共同聊天的話題，只是至今還是不知道板球是怎麼打的。印度還有一個比較流行的運動是曲棍球，但板球對印度人來說還是如同宗教一樣。有一回幫司機尼爾生買票進場看板球比賽，他開心到覺得宛如中了彩券一樣。

喬伊斯提到在印度對他們幫助最大的是司機尼爾生，他從來沒有跟東家借過錢。菲爾說，尼爾生很特別的地方是他是基督徒，這在印度是非常少的。尼爾生就是個英文名字，他們曾懷疑他可能屬於賤民階級。基督教是完全沒有得到政府補助的，很多基督教徒是從印度教轉信，為了擺脫對賤民階級的歧視。

喬伊斯和菲爾說，住在印度學到的是從不同的角度去理解很多事情。以相親結婚舉例來說，菲爾路透社的同事有天說要去德州結婚，卻完全不知道對方的長相，因為是相親認識的。而尼爾生也是，甚至認為相愛結婚不好。尼爾生來孟買工作，回家結婚那天才見到他太太，也歡歡喜喜在一起幾十年，所以他不相信自由戀愛結婚。

清潔工亞莎是個質樸的印度人，她學寫字，在門口寫然古麗歡迎客人。門房岡古的工作是世襲的。菲爾說，孟買是印度半島的最南邊，後面就是印度的海軍基地。這些軍人有些蘭姆酒的配給，如果沒有喝就賣給附近的人。門房岡古會去跟他們買，如果買到的話，他就會睡到樹下喝得醉醺醺的。在很多地方雇主會有意見，但是那裡的雇主也不是太在意偶爾這樣的行為。因此，喬伊斯說，印度教會她不要用我們自己的看法去判斷別人。

對他們來說，印度還有很多有意思的地方。譬如印度很多地方以維多利亞命名，也有很多維多利亞雕像，但是菲爾說，有趣的是維多利亞女皇從來沒有去過印度。喬伊斯則分享去教會主辦的幼稚園照顧、教導小孩子的經驗，雖然偶爾也會困惑自己究竟能改變什麼，但就像「柯在我心底的名字」，她總是希望因為自己這樣做，會讓人至少知道應該是這樣的。菲爾聖誕節去扮聖誕老公公，也是想讓小孩子知道有英國人很願意為他們付出。

喬伊斯和菲爾也分享即將離開孟買前，遇到了恐怖攻擊事件。當時他們住的地方離泰姬瑪哈旅館很近，而南孟買是比較貴的地方，所以許多路透社的同事就直接到他們家休息、充電。菲爾一聽到就新聞魂大爆發，立刻出去採訪，在街上待了三天；喬伊斯則擔任後勤補給，因為有些不能吃肉，有些不能吃馬鈴薯，就要做大家都可以吃的東西。菲爾很喜歡那張和尼爾生的照片，影像中他穿著防彈衣正在寫新聞，而尼爾生坐在他旁邊正在閱讀昨天的報紙。

喬伊斯說，在外電當記者十幾年所受到的訓練，使得她的動作非常敏捷迅速，很多時候都是貼文出去之後再進行編輯。她並沒有要從政，但希望讀者看到了以後，能有自己的想法。也希望幫很多人把心底的聲音說出來，她願意利用這個優勢，去寫自己不認同的事情，透過追蹤者讓更多人能夠看到，這是我們可以一起做的事情。

有讀者表示孟買的發文是她的精神食糧，裡面的人都是正常的。語畢現場立刻響起熱烈的掌聲。當讀者問到菲爾有很多人擔心民進黨之後是否有可能腐化，甚至一黨獨大？菲爾回應，台灣的民主非常年輕，英國、美國的兩黨政治都有超過百年的長久歷史了。就算如此，以英國為例，左翼政黨式微，保守黨已經連續五任執政太久了，就會變得傲慢，獨大就不需要去改變、反省。喬伊斯則認為基進黨是值得期待的在野黨，台灣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現場也來了一位神秘網紅「蘭蘭的手工餛飩＆水餃」的主人，她提出不同的思考：台灣真的是一黨獨大嗎？如果看縣市長和議員的比例，就未必如此。她認為台灣應該要有正常的反對黨，而不是心向中國的反對黨。喬伊斯同意，並表示這些看法都是很個人的。她認為民進黨不是一黨獨大，但還是希望有反對黨。她不認為因為中國的關係，就不能讓反對黨存在。

關於讀者問到印度為什麼貧富懸殊，既有乞討的眾多小朋友，但是科技、軍事等各方面又有那麼多的印度人？菲爾說，印度的教育相當平等，人人有機會上學，教育系統可謂發展良好。但是許多孩子是「不存在的小孩」，父母根本沒有幫他們登記戶口，送他們去乞討，所以沒去上學。另外，印度有成百上千的科學家，這是個迷思，因為有很多印度人大學畢業就離開印度，沒有再回去。

喬伊斯補充說，這些孩子的父母就沒有受教育，再加上也沒有錢送孩子去上學，於是生命歷程不停地循環。以路透社的同事為例，優秀的中國同事有意願回自己的國家，但是很多印度同事不會回去，所以出現了斷層。

忠實讀者也忍不住提問，想知道喬伊斯和菲爾有沒有考慮寫《普羅旺斯春秋》？就像彼得梅爾的《山居歲月》一樣？史密斯夫婦笑著表示或許可以，目前確實有在想，如果有可能的話會寫，因為在法國也有不少可以寫下來的故事。玉山社魏淑貞總編輯也忍不住加碼，提到印度和中國都是古老的國家，十來年前喬伊斯的寫作計畫《胡同春秋》不知是否有機會完成？

喬伊斯說，他們從印度去了中國，再回印度，又去香港，最後在疫情開始的時候回到台灣，這中間的轉折衝擊很大也感觸良多。她對中國這個國家並沒有特別的憤怒，但完全不贊同這個政權。她目前不想寫一本只有中國的書，但會努力，希望能寫出在這段歷程中的各地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