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治療過非法墮胎的婦女。

“她把一塊吸塵器塞進了她的陰道，”護士說。

現在是 2015 年。我在一個大型保守州擔任互助機構護理人員。我和與我一起工作的 EMT 剛剛被派往一家鄉村醫院。我們需要將一名女病人從較小的醫院運送到海岸的一個大型外科中心。

EMT 和我在醫院接受護士的病人報告。我們走進救護車入口的那一刻，護士輕快地向我們打招呼，並向我們報告了我們未來的病人。“患有子宮脫垂的女性患者，”她說，“而且疑似子宮壁穿孔。”

我內心畏縮不前。我的 EMT 是一個 19 歲的小伙子，上個月才剛剛獲得認證，看起來有些不解。我向他解釋說，子宮脫垂意味著子宮已經進入陰道。這很常見，尤其是對於老年女性。更不常見的是，我的病人的子宮顯然也被撕裂了。

“她解釋過她的子宮是怎麼穿孔的嗎？” 我問護士。

護士提到了吸塵器。

“哇哦，”站在我旁邊的 EMT 給出了一種笑/畏縮的反應。“我以前從未聽說過那種性癖好。”

護士和我交換了一個眼神。我們都是中年婦女。我們知道我們的病人為什麼將真空吸塵器的一部分插入陰道，導致子宮穿孔的可能原因。它與性滿足無關。

當然，2015 年的墮胎是合法的。我工作的州是一個保守的州，但它有墮胎診所。大多數墮胎診所都在大都市地區。離我們所在的醫院最近的墮胎診所在一百多英里外。該州中部的農村社區就是我的同事所說的“鄉下人”。

如果你懷孕了，害怕，孤獨，住在該州的農村，祝你好運。

20 年前，當我上高中的時候，我和媽媽的一個晚上去印第安納普渡大學聽了 Sarah Weddington 和 Phyllis Schlafly 之間的辯論。威丁頓是著名的律師，他早在 1973 年就曾為“羅伊訴韋德案”辯護。菲利斯·施拉弗萊在女權主義圈子中是一個臭名昭著的名字。她是一位保守派活動家，早在 70 年代末就因平等權利修正案的失敗而受到指責。Schlafly 是發起反對平等權利的“便盆恐慌”論點的專家。她描繪了女性在男女皆宜的浴室中被男性毆打的嚴峻畫面，因為如果通過 ERA，私人女性浴室將是非法的。“你想要小學的（男女同校浴室）嗎？” 是一個論點她的。她的修辭策略如此成功地阻止了 ERA 的發展，以至於今天的保守派活動家對所有事情都使用“便盆恐慌”論據，無論是抗議跨性別權利還是阻止女性參戰。

我記得九十年代的那個晚上，Schlafly。她穿著鮭魚色西裝外套站在講台旁，與威丁頓辯論。然而，威丁頓是對十幾歲的我影響最大的女人。在辯論的問答部分，威丁頓從觀眾中挑選了我。一位接待員把麥克風靠近我，這樣我就可以問我的問題了，我覺得這很酷。

“你能談談非法墮胎嗎？” 我問韋丁頓。

她做過。韋丁頓描述了她年輕時醫院裡的病房是如何專門為懷孕期間發生“意外”的女性保留的。那時你不能說“墮胎”。這是非法的。婦女不想被捕。因此，女性會帶著流血或出血或“身上的東西”來醫院，說她們在懷孕期間發生了意外。

直到今天，我還記得威丁頓對那些試圖對自己進行非法墮胎的女性進行了可怕的描述。那是直接引用。在接下來的幾十年裡，它所傳達的可怕畫面一直困擾著我。

威丁頓當然是在談論子宮脫垂，有時還有腸脫垂通過穿孔的子宮突出並進入陰道。

現在快進到 2015 年。我正在記錄在病床上打瞌睡的子宮脫垂患者的最後一組生命體徵。據護士說，病人在運輸途中服用了一劑止痛藥，感覺非常舒服。她的血壓還可以（有點低），但我不喜歡她的心率是 120 多歲，儘管她正在服用止痛藥。

“嗯，她在流血，”護士說，“所以她現在必須離開。”

我求助於 EMT。“我們要在這個上亮燈和警報，好嗎？”

“好吧，”他說，眼睛閃閃發光。對於大多數年輕的 EMT 來說，在駕駛救護車時第一次打開燈光和警報器是一種巨大的刺激。

我很高興他很興奮。我只想盡快把病人送到外科中心。EMT 和我將她轉移到我們的擔架上，然後我們將她抬上救護車。我一直盯著便攜式監視器跟踪她的生命體徵。我祈禱她的收縮壓不會低於 90，或者她的心率不會飆升。現在她的生命體徵顯示她正在親吻失血性休克的外緣，我不希望她進一步不穩定。我又測了一次血壓，為手臂不適向病人道歉。她仍然對止痛藥感到高興並且沒有抱怨。她的壓力比剛才稍微低了一點，讓我更加焦急。“做你自己！” 我默默地告訴監視器，好像我的病人有盆腔出血是機器的錯。

當我們到達大醫院的外科中心時，創傷小組已經準備就緒。他們穿著長袍、靴子和麵具。他們立即將我們的病人轉移到醫院的擔架上，然後將她推入手術室。我與護士交談，打出我自己的報告並告訴調度員我們再次有空。

現在是 2022 年，我正在回想我必須如何治療遭受不安全非法墮胎影響的患者，即使在墮胎在技術上仍然合法的時候。我讀過 2013 年有關德克薩斯州婦女通過在德克薩斯州麥卡倫的露天市場購買“Cytotec”而獲得“跳蚤市場墮胎”的文章。“Cytotec”是一種胃潰瘍藥物，據說會導致流產。

這一切都發生在僅僅限制墮胎的時候。當墮胎被徹底禁止時會發生什麼？

我受到女性如何反對廢除 Roe 的啟發。我在 Facebook 上看到了這兩個女人徒步旅行的表情包，上面寫著“如果你是一個突然發現自己需要去另一個對露營友好的州露營的人，只要知道我會很樂意開車送你，支持你，永遠不要向任何人談論露營之旅。” 我很高興有多少女性為在後羅伊時代需要去另一個州“露營”的人們提供住房、乘車和交通工具。我希望女性能決定去有安全、合法墮胎診所的州“露營”，而不是絕望地求助於吸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