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塑關係的形狀——專線素人工作者一年的反思

更新於 2022/07/08閱讀時間約 13 分鐘
文、圖/秀玟

寫在開始之前,關於家屬的痛

進入正題前,我先鋪陳一下精神疾病照顧者專線的起承轉合,讓初識專線的讀者們更易理解前因後果,已熟悉專線的讀者可自行跳閱。
輿論渲染下,一般民眾對家屬的第一印象可能是:「要盡照顧責任,讓當事人好好就醫服藥」,並於發生社會事件時,第一時間質疑家屬未盡協助治療(註一)當事人的責任。然而,精神疾病的處遇極其多元、複雜,以現今的治療主軸醫療來說,藥物的療效有其限制,而假使藥物對當事人的確有助於穩定,當事人也需要藥物協助才能好好生活,但忍受副作用的,是當事人。先強調,藥物對於症狀的控制不可或缺,但某些情況,藥物副作用下,減緩症狀的代價可能是功能的減損或喪失,當事人自此被弱化成一個需要時時看顧與防備的「病人」角色。面對疾病作用帶來的巨變,認這個身分、服藥,都不是容易的選擇,家屬難以涉入如此重大的抉擇,更遑論對自己的失序渾然未覺的當事人,連醫療都難以接觸。如以國家強制力促其就醫,先不論強制要件達成困難,家屬也須面對送醫後關係撕裂的風險。又,藥物之外的治療或其他與病痛共存的選擇不多,這些資源可能成本高昂、稀少,又或是設有資格門檻,院外的社區支持力道不足。這些困境,將家屬與當事人卡在難以動彈的兩難裡,將問題歸於「病人未服藥」,是過度簡化的說法。
社會氛圍如此,家屬可能自責「我是否沒有盡到照顧責任」,百般羞恥下,怯於求助。求助時,尋的大都是安頓當事人的方法,由於忙於解決問題及處理情緒,累積巨大耗損,鮮少有力氣思考如何安頓自己,無法回探自己在照顧或陪伴歷程中發生了什麼、感受是什麼、需求是什麼。因此,很需要正在經歷,或經歷過這些歷程的家屬,反思自己的經驗,以家屬的主體經驗提供貼近家屬本人,及整個家庭的支持。
精神疾病照顧者專線在一群經驗豐富家屬的密集討論下,冉冉而生。專線致力於陪伴思覺失調、躁鬱、重鬱等精神疾病經驗者的家屬,期望透過共學精神疾病相關知能與多元觀點作為反思素材,並在後續的教育訓練、接線討論中覺察、梳理自己的經驗,從自助走向助人。

素人工作者,生命經驗的碰撞

與專線的初識是在2020年,我以四屆接線志工的身分加入培訓。
身為診斷暫且為躁鬱症的精神疾病經驗者手足,我並不是大眾想像中典型的「照顧者」。專線志工報名表單上,我寫著:「我不太喜歡使用『照顧』這個詞彙,有上對下的關係感。」、「與其說是單方面照顧,不如說是從互相陪伴的過程中,讓彼此都獲得慰藉,及自我實現,是一個共生的關係。」、「想強調精神困擾者潛在的能量,精神困擾者並不是累贅,也不會讓陪伴者被拖下水。這些互相陪伴成長的歷程雖痛苦居多,但都是能放在心上許久寶貴的回憶。陪伴精神困擾者也能為自己賦能,在同理心方面獲得飛躍成長,也能成為生涯前進的動力。」——帶著這樣僵固的信念,進入專線後,志工時期及工作前期,我發現自己沒聽懂某些家屬的苦,甚至帶著當時的我渾然未覺的道德優越。
之所以難以將自己歸類為典型照顧者,是因為我的手足有群在失序倡議領域耕耘良久的朋友,而我也經常在他們聚會時到處串門子。已然浸泡在議題裡,在失序同儕的培伴下,我長出了另類的「家屬」(註二)經驗——我一直期許自己成為能夠涵納手足一切的,互敬互愛的「陪伴者」,即使要我移動原有價值觀、付出超出我所能負荷範圍,消耗殆盡也無所謂,也希求所有家屬都是。並且,當時,手足的狀況還在我和手足的同儕可以掌握的範圍內,讓我苦惱的多為與其他家庭成員疾病觀點的磨合,以及家人的經濟控制,與之而來的受苦並非太過難以承受。因此,從我的生命經驗出發,難以理解不願或已無力照顧/陪伴當事人的家屬的「苦」。再者,我出身的法律本科並無細微體察個體以至族群處境的訓練,且我長期接觸相關人權團體所揭示的,鮮少家屬聲音的倡議觀點,這些家屬儼然被我施以「惡」評,不曾去靠近、去理解,遑論承接這些家屬的情緒。
培訓後一年,非心理或社工等助人相關背景,我帶著僅有的三個月接線經驗成為工作者,開始以自身生命經驗,與家屬志工夥伴一起工作。
身為專線工作者,我給自己的期待是,能靈活切換工作者、志工、家屬視角,盡可能在工作上貼合家屬們的需要。然肉身上,由於彼此經驗的不同,挑戰隨之而來。前述的「聽不懂」也在逐夜的反思中,被連根翻起,鬆動原先硬化的信念。
泣訴歇斯底里女兒的母親、無法忍受當事人任性,直呼「想殺了他」的手足等等,這些家屬需要的僅是鬆開道德綁縛的空間,吐露被文化劃歸為暴戾的語言,以呼吸須臾。起初的我,由於「不能對當事人有負面情緒」的超高道德標準作祟,容易衝動地開啟說教模式,或感到不耐而表面同理,在暗地裡評價對方。然在更多來電者心聲的灌溉,以及與志工夥伴的逐次深聊與接線討論下,這些以肉身經驗所傾訴的受苦,其直接且密集的衝擊使我驚覺,必須移動信念——環境不足以盡心照顧或陪伴、適性不合、溝通條件尚未達到等等,種種現實的擠壓下,形狀破碎的家屬們,最需要的是支持與陪伴。誰不想善待他人呢?然而,這份善待,需要許多條件才能發生,譬如穩定的經濟、譬如激烈衝突後能將衝突作為養分的心理韌力、譬如家屬有能量、有意願去看見自己、照顧自己,將心安下。
我開始比較能以新生的,更貼近對方狀態的視角,面對來電者。
除上述我不擅聆聽的類型,不同類型的家屬或陪伴者中(註三),也有貼近,而我可以分享與陪伴的部分。
一年來,無事先預約、無轉接的情況下,有位躁鬱症當事人的陪伴者撥進的,其中約莫九成左右的來電,都是由我接聽。這一年裡,對方總在耗竭時打來尋求支持,所幸我陪伴手足的經驗,我所描述的病痛難題的語言(註四),足以讓他感到被同理,感到安全,把焦點放回自己身上。精神疾病作用下,經歷病痛的不只是當事人,家屬或陪伴者也是。對方所感受到的病痛、因之而生的情緒,與沒接好對方或埋怨對方,因此自責的情緒,幾層情緒堆疊下,漸次磨損來電者。和來電者一起指認情緒、陪伴來電者接納這些情緒,陪他檢視這些情緒帶來內耗的面向、抽離來電者主觀視角盤點現況......論「陪」,可行方式百百種,而有時,僅僅表示自己經歷如何與其類似的歷程、分享自己對這些歷程的反思,並將這些反思與來電者的經驗連結,對來電者而言,可能就已足夠。

與來電者連結的種種

接線時,電話另一頭的來電者除家屬外,可能是無親屬關係的朋友,甚至是鄰居、大樓管理員或軍隊長官,他們帶著各自的困境與接線者連結。有的需要的是資源,有的需要的是支持與陪伴。除了需求明確,短促結束通話的狀況,接起電話的頭十分鐘,你往往料不到對方的需求是什麼——有可能,資源分享到一半,發現對方需要的只是陪伴,以撐出在受挫經驗間呼吸的空間;亦或在能量耗盡,想放手時,獲得一份同理。
也有這樣的狀況:談到最後,接電者無法提供較佳方案、所提供的方案對方暫且無法收下或實行,或實行上可能經歷重重險阻時,時常聽見來電者說,阿,原來最終還是需要由我自己面對、自己解決——「好吧,我再自己想想要怎麼辦」——結束通話的同時,時常意識自己並不是一個全能的,能滿足來電者期待的接線者,學習接受自己與環境目前的侷限,在此基礎上,保留能量,汲取自我成長及倡議的養分。同時,對方也如同被提醒,自己仍須獨自面對系統而感到無力;假若身邊缺少夥伴,電話這頭的支持,便極為重要。
我也常在肯定來電者以撐起喘息空間,或指出對方與當事人相處方式的可能癥結點,推進來電者與當事人的關係間游移——後者必須冒點讓來電者感到被冒犯或被指責,或落入自責迴圈的風險。當對方明確尋求解方,且有空間聽取中性意見的情況下,我會選擇後者。此時,我的功課是,收起「讓對方評價為無效、感到不舒服」的恐懼,直面助人的陰影,嘗試在來電者這邊撒下架起雙方橋梁的種子。期間,有來電者因此豁然開朗,打開學習之窗的時刻;也有可能由於不符期待,不再打來,而我們主動回撥關心時,對方也意興闌珊的狀況。提出所看見的癥結點,用意不在於要求來電者全然接收,促使往我們想要的方向改變,灌輸我們認為「好」的價值,而在於嘗試提出一個,與以往相處模式不同,貼近來電者需求的可能。畢竟我們擷取到的僅是來電者的生活一隅,該怎麼做、可以怎麼做,最終還是握有最多資訊,並承擔結果的來電者才能決定。

在疾病的分水嶺,開鑿家屬與當事人間的雙向通道

精神疾病的定義是亙古不變的辯題,於我而言,也在與手足的相處中不斷辯證新的詮釋可能。於家屬而言,疾病是最為熟悉的語言,同時,也是最不熟悉的語言。就醫、服藥是最可近的管道,認下疾病,未來的治療渠道相對可見,資源也較易取得。但生物醫學模式下的醫療難以承接本質性的受苦(註五)、病痛難題的語言,SOP化的治療程序無法兼顧受苦的複雜性,巫宗教、神祕學等等新的「療遇」(註六)方式應此而生,他們在不同的情況下承接了疾病經驗帶來的受苦,但相對難以科學化的方式確保生理上的「療癒」。我所聆聽到的來電者,各對應光譜的不同位置,不相信精神醫學、相信精神醫學但不全然信任、全然相信精神醫學等等,家屬本身對於疾病的認同也常存在差異。
接線時,腦中常直覺地複製其他家屬的歷程做對照,但這些歷程是絕對的嗎?譬如,以經驗歸納,為控制症狀,穩定服藥是必須,但不服藥,嘗試自然療法,或以宗教靜心降低壓力減少復發機率,一定不可行嗎?又,我的信念全然正確嗎?我所觀察到的,符合客觀和主觀真實嗎?面對疾病作用的複雜性,我總在試圖找尋我、當事人、家屬間價值觀的平衡之處。
對於疾病認同與家屬迥異的當事人,嫁接家屬與當事人疾病觀的節點上,我可能會適時和家屬分享疾病的不同觀點,以讓家屬有機會多一點理解,與當事人連結,較容易找到轉機;但最終較可行的導向,往往仍是就醫、服藥,可能是當事人的痛楚所在,也是家的痛楚所在。如同本文開頭所描述,醫療,在某些情況下難以接觸,而服藥,相對可確保症狀獲得控制,但可能帶來副作用、部分自我的喪失,與角色認同的混亂(註七);不服藥,有時相對符合人性,但面臨的則是未知。選項有限下,打開視野後迎來的,可能是豁然,可能是矛盾與無解的開端。
沒有標準的答案與作法,所謂最佳解往往在相對中變動。目前我能做的,僅僅是持續在複雜中思考。

在暗處捧起火苗,踏過滿地玻璃大聲歌唱

專線一年,看著家屬夥伴們相聚相惜,時常心疼於,由於這些疼痛的經驗,我們才得以相遇,彼此療遇。前面提到的接線經驗僅是冰山一角,將這些經驗匯聚成倡議資源,在結構上營造更能支持家屬的環境,需要持續灌注精力。
我自認是個脆弱的工作者,與離自己生命經驗尤其相近的家屬工作,必定讓觸動或衝擊影響生活——例如,能夠同理對方的無力,所以更需不斷提醒自己,將經驗放下,回到對方的處境尋找轉機;反之,回到生活裡,我也需要花點力氣提醒自己抽離無力,靜觀、思考任何可能。以及,與家屬分享自己的反思時,時常走在實踐反思的歷程裡,可能甚至是在實踐中卡住的狀態,向對方坦承 「這很重要,而我也還做不到,還在練習」、「我知道很難,我們一起練習」,這樣的坦承偶爾將我拉回自我與超我的拉扯間,弄痛自己。但珍貴的是,這些也讓我得以重新反思過去以來的信念,以及我與手足的關係。
至今,我與手足的生活仍然變動,其中,最有感於彼此生命歷程不同所導致的,無法互相理解和接納,偶有張力的時刻。對於疾病經驗者及家屬間的甘苦、愛恨情仇,我仍然想試圖讓雙方看見彼此,理解彼此的可能與不能。在燈泡破裂的幽暗時刻,捧起火苗,陪伴在扎人的玻璃碎屑中捏塑仍模糊不清的關係的形狀,直到燈泡重新被點亮。

註一:這裡的治療,是指以控制症狀為主要目標的修復方式。
註二:之所以加上括號,是為了突顯自身經驗與典型家屬經驗的不同。我自認是一個形狀奇特的家屬。
註三:我無意將家屬或陪伴者粗暴歸類,但為方便說明,我暫且以「類型」描述有相似狀態的來電者。
註四:關於「病痛(illness)難題的語言」的說法源自醫療人類學,可參考《談病說痛》,指因病痛帶來的生活困擾,如當事人或家屬分享疾病帶來的相處難題。其相對為「病程的語言」,指在生物醫學模式下,醫師所使用的語言,多為控制症狀的技術用語,如診斷為何、如何治療等等。
註五:「本質性的受苦」一詞可參考《兩種心靈》,即在生物醫學模式下,醫療難以處理、不能治療的受苦,譬如如何回應家裡因疾病衍生的關係撕裂之苦。
註六:療遇,相對於療癒,在於強調非以「治療」、「痊癒」為目標,透過相遇,陪伴、充盈彼此。
註七:提及這些看見,並非否認精神醫療或服藥的好處。醫療能帶來許多幫助,曾有專線的家屬分享,藥物是救生圈,能幫助你不至於溺水;但上岸,需要藥物外,不同資源與條件的使力。而我想,或有當事人自此就得待在水面上,不上不下——其可能原因之一,藥物的侷限,也需要被談論。有些家屬形容,服藥後的當事人雖然症狀獲得控制,但如同變了一個人,遲鈍、呆滯、寡言,已失去原本的靈魂。有關藥物治療衍生的「失去」,推薦閱讀《背離親緣》第六章、多多益善網路專欄「李昀:遺失名字的人」。
我們是伊甸基金會活泉之家,這是一個精神疾病家庭培力、找資源、學習與互相聯結的平台。如您是精神疾病經驗者、家屬、陪伴者或照顧者,或想了解我們的民眾,想諮詢相關問題,請看沙龍首頁中的「關於」。
留言0
查看全部
avatar-img
發表第一個留言支持創作者!
回首這年,我試著將我懂得的東西,傳遞給來電者,在一個又一個資源的實驗,準備及等待。意願 (will)這個字如此困難,卻是資源使用啟動之鑰。有時候我覺得在永夜裡還是聽得見希望的進展,有時候覺得黑夜裡的歌在差異及區隔中難以合唱。祈願未來、結伴同行的未來更多覺知、並且無愧於心。
來到活泉之家,很多東西我要熟悉,更準確的說,我好像什麼東西都不懂,過去所謂的經驗如付諸流水;我以兩手空空無一物的狀態,反而有機會重新認識疾病經驗者,也讓我重新思考身為社工,與精神疾病經驗者的關係。
合理調整(Reasonable Accommodation)一直是伊甸基金會活泉之家照顧者專線的政策小組所研究之精神障礙者權益的一部分。雖然在我國少數法規中可見「合理調整」(註一),然而若仔細研讀各該規定便可發現諸多內容未盡周全。
半年前離開校園,以新人之姿進入精神疾病照顧者專線的我,開始社工生涯的第一份工作。 但後來想想,正是擁有新鮮與好奇眼光的現在,身為一個剛畢業的社工系學生,初入實務界的此刻,是值得被記錄的吧,也許青澀或不成熟,不過誰的今生不是第一次。
在說別人不懂、亂貼標籤、污名的時候,能不能先想想,其實不是「別人」是「我們」所有人的問題,是那種「跟我不同、與我無關」的問題。在精神疾病的議題上,我們是苦主,但在罕病議題上,或核廢料上,或同志婚姻議題上…,我們是不是也成了用刻板印象來思考來評判的人?所以非我族類的區分,我們也成為讓其他族群痛苦的根源
如果說一個人失去了自由已經有3000多個日子,明天仍繼續失去自由,你覺得他犯了什麼罪?他是一位精神病人。龍發堂呈顯的時代意義是精障家庭照顧者無力承擔,不斷遭遇家人出狀況的挫折無望感,醫療及社福系統故步自封,是精障與照顧者穿不合身的服務,社會對精障者的歧視與隔離,因此最後所有的不堪是由龍發堂來承接。
回首這年,我試著將我懂得的東西,傳遞給來電者,在一個又一個資源的實驗,準備及等待。意願 (will)這個字如此困難,卻是資源使用啟動之鑰。有時候我覺得在永夜裡還是聽得見希望的進展,有時候覺得黑夜裡的歌在差異及區隔中難以合唱。祈願未來、結伴同行的未來更多覺知、並且無愧於心。
來到活泉之家,很多東西我要熟悉,更準確的說,我好像什麼東西都不懂,過去所謂的經驗如付諸流水;我以兩手空空無一物的狀態,反而有機會重新認識疾病經驗者,也讓我重新思考身為社工,與精神疾病經驗者的關係。
合理調整(Reasonable Accommodation)一直是伊甸基金會活泉之家照顧者專線的政策小組所研究之精神障礙者權益的一部分。雖然在我國少數法規中可見「合理調整」(註一),然而若仔細研讀各該規定便可發現諸多內容未盡周全。
半年前離開校園,以新人之姿進入精神疾病照顧者專線的我,開始社工生涯的第一份工作。 但後來想想,正是擁有新鮮與好奇眼光的現在,身為一個剛畢業的社工系學生,初入實務界的此刻,是值得被記錄的吧,也許青澀或不成熟,不過誰的今生不是第一次。
在說別人不懂、亂貼標籤、污名的時候,能不能先想想,其實不是「別人」是「我們」所有人的問題,是那種「跟我不同、與我無關」的問題。在精神疾病的議題上,我們是苦主,但在罕病議題上,或核廢料上,或同志婚姻議題上…,我們是不是也成了用刻板印象來思考來評判的人?所以非我族類的區分,我們也成為讓其他族群痛苦的根源
如果說一個人失去了自由已經有3000多個日子,明天仍繼續失去自由,你覺得他犯了什麼罪?他是一位精神病人。龍發堂呈顯的時代意義是精障家庭照顧者無力承擔,不斷遭遇家人出狀況的挫折無望感,醫療及社福系統故步自封,是精障與照顧者穿不合身的服務,社會對精障者的歧視與隔離,因此最後所有的不堪是由龍發堂來承接。
你可能也想看
Google News 追蹤
Thumbnail
徵的就是你 🫵 超ㄅㄧㄤˋ 獎品搭配超瞎趴的四大主題,等你踹共啦!還有機會獲得經典的「偉士牌樂高」喔!馬上來參加本次的活動吧!
Thumbnail
隨著理財資訊的普及,越來越多台灣人不再將資產侷限於台股,而是將視野拓展到國際市場。特別是美國市場,其豐富的理財選擇,讓不少人開始思考將資金配置於海外市場的可能性。 然而,要參與美國市場並不只是盲目跟隨標的這麼簡單,而是需要策略和方式,尤其對新手而言,除了選股以外還會遇到語言、開戶流程、Ap
Thumbnail
最近對將畫的東西「立體化」感到莫名的憧憬,加上各種天時地利,開啟了我的陶土捏塑之旅。
Thumbnail
走過十年是什麼感覺?隨性在這條音樂路,沒在管時間,他們只知道踏實的走每一步,和一群志同道合的好友們,玩著彼此喜歡的音樂,開心時衝一發,軟爛時就耍個廢,但最後總是會被焦慮追著動起來。四個個性迥異的男子,隨性之中卻有著各自的堅持,這樣的堅持維持了整個樂團的平
Thumbnail
之前上蝦皮與亞馬遜找手工陶水彩調色盤, 都沒看到喜歡的, 樣式不是土裡土氣,就是尺寸太大,畫桌放不下。 想來想去,乾脆自己捏幾個來用好了。
Thumbnail
\現捏麵糰窯烤披薩好香/ 90秒高溫窯烤,外厚內薄軟Q有嚼勁~ 完全無雷的爆料海鮮烘蛋、醇厚奶香奶油燻鮭魚櫛瓜義大利麵,甜點控超推的酒咖版提拉米蘇🤤
Thumbnail
黃沙漫天,天空被捲成一片深褐;他不畏懼沙瀑。沙瀑的湧現,是創意的象徵。他很享受沙瀑侵襲大地的片刻。只有沐浴於沙塵,他才能排解掉捏塑泥沙時萌生的孤獨感。重新找到自我,找到精神立足之所。 沙子也會牽引他找到過往親手留下的成就。
Thumbnail
我最喜歡的第二號鋼協演出是卡欽的演奏。你很可能沒聽過美國鋼琴家卡欽,但他在我心中真的具有夜色碎鑽般的光澤。說出來不怕你笑,其實只是因為此版是國際中文版的組合。初戀令人難以割捨,縱然事過境遷,你知道世上有更好更美的人值得你奮力去愛,卻還是眷戀少年時那人的土樣子。
Thumbnail
我們都未料到彼此的毛寶貝就相繼到天堂去玩耍了,留在人世的我們至少還能看著這個充滿回憶的擬真小模型,回想一下過去十年前後的時光。是有悲傷,但也有太多幸福。
Thumbnail
徵的就是你 🫵 超ㄅㄧㄤˋ 獎品搭配超瞎趴的四大主題,等你踹共啦!還有機會獲得經典的「偉士牌樂高」喔!馬上來參加本次的活動吧!
Thumbnail
隨著理財資訊的普及,越來越多台灣人不再將資產侷限於台股,而是將視野拓展到國際市場。特別是美國市場,其豐富的理財選擇,讓不少人開始思考將資金配置於海外市場的可能性。 然而,要參與美國市場並不只是盲目跟隨標的這麼簡單,而是需要策略和方式,尤其對新手而言,除了選股以外還會遇到語言、開戶流程、Ap
Thumbnail
最近對將畫的東西「立體化」感到莫名的憧憬,加上各種天時地利,開啟了我的陶土捏塑之旅。
Thumbnail
走過十年是什麼感覺?隨性在這條音樂路,沒在管時間,他們只知道踏實的走每一步,和一群志同道合的好友們,玩著彼此喜歡的音樂,開心時衝一發,軟爛時就耍個廢,但最後總是會被焦慮追著動起來。四個個性迥異的男子,隨性之中卻有著各自的堅持,這樣的堅持維持了整個樂團的平
Thumbnail
之前上蝦皮與亞馬遜找手工陶水彩調色盤, 都沒看到喜歡的, 樣式不是土裡土氣,就是尺寸太大,畫桌放不下。 想來想去,乾脆自己捏幾個來用好了。
Thumbnail
\現捏麵糰窯烤披薩好香/ 90秒高溫窯烤,外厚內薄軟Q有嚼勁~ 完全無雷的爆料海鮮烘蛋、醇厚奶香奶油燻鮭魚櫛瓜義大利麵,甜點控超推的酒咖版提拉米蘇🤤
Thumbnail
黃沙漫天,天空被捲成一片深褐;他不畏懼沙瀑。沙瀑的湧現,是創意的象徵。他很享受沙瀑侵襲大地的片刻。只有沐浴於沙塵,他才能排解掉捏塑泥沙時萌生的孤獨感。重新找到自我,找到精神立足之所。 沙子也會牽引他找到過往親手留下的成就。
Thumbnail
我最喜歡的第二號鋼協演出是卡欽的演奏。你很可能沒聽過美國鋼琴家卡欽,但他在我心中真的具有夜色碎鑽般的光澤。說出來不怕你笑,其實只是因為此版是國際中文版的組合。初戀令人難以割捨,縱然事過境遷,你知道世上有更好更美的人值得你奮力去愛,卻還是眷戀少年時那人的土樣子。
Thumbnail
我們都未料到彼此的毛寶貝就相繼到天堂去玩耍了,留在人世的我們至少還能看著這個充滿回憶的擬真小模型,回想一下過去十年前後的時光。是有悲傷,但也有太多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