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點是戴高樂機場侯機室角落,回程台北的航班。
興高采烈台灣大媽們,個自舞弄懷中的戰利品,同時眼神不住的打量,生怕別人比自己「高尚」了一些。此時,一位體態豐腴,身着綠色碎花洋裝女子將她白胖的手腕舉至鼻尖的高度,突如其來的動作,成功吸引目光。
她先環視了四週,確認了目光所向,慎重點了點頭說:
「有沒有聞到,香奈兒19號!」
哇的-! 哦的-! 爆出一陣驚呼~! 眾女爭先恐後的傾身向前,她嘴角微地上揚,把手腕餵向眾女拼命鼓張的鼻翼,接下的爭論就像查字典比賽一般,大家拼命地翻閱可用的詞彚,然後舉手搶答
「哦,這味較重,柑仔味明顯。」 其中一人搶得頭采,但隨即又被另一人否定:「嘸哦,是花香啦,尾味較甜蜜。」
對香水的前味餘香大家各有已見,誰也不服誰,眼見她們一旁火熱,自己卻被冷落,香奈兒大媽顯得不悅,她鬱悶的胸口隱隱一股真氣洶湧,終於按捺不住衝開聲門,如猛虎出欄,兇猛的音場在空曠的大廳震盪,霎時挾持所有人的目光:
「都不是啦,這味較野啦-啦-啦 !」
下一秒,大媽們自知害臊,也就識相地噤了聲。
我退到不能再遠的地方,觀察這群台灣特有種,原以為只是旅途的一段「人文風景」,殊不知,我被迫與大媽二度遭遇,飛機已在數萬英呎高空,而我退無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