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時,我總是會確保旅途中保持著某種「開放式關係」——預先做好該做的功課,理解當地的歷史和人文風土,找好感興趣的餐廳或料理;但絕不按表操課,也堅決反對行軍般的行程——然後讓出乎意料之外的可能性和不確定性撞上自己。
這麼做,可以避免自己陷入「觀光客的凝視」,一方面來說,旅行最終不至於淪為打卡、拍照、假體驗的形式,失去了真正的意義;而另一方面,我也不需要為了硬是想擺脫觀光客身分,過度追求「正確的觀看角度」而疲於奔命。
有次我在東京出差時,事先透過 tabelog 找好一家頗有知名度的餐廳,最後卻決定直接拐進一家路過的小居酒屋(就是那種店內坐滿老主顧和當地居民,而居酒屋的老闆娘笑盈盈看著你,卻完全無法用英語溝通的那種「社區型居酒屋」)。因為不諳日文,只好一個人對著菜單亂點了一整桌的食物,當然不是賣弄的料理,但每菜都有著自己的風格,十足的深夜食堂風。而最後結帳時卻發現總金額換算不過台幣一千出頭。
離開居酒屋走了約莫兩個街口的距離,心中還在嘀咕,「哇,這是東京耶,剛剛那個金額真的沒搞錯嗎?」轉頭卻看到晴空塔倒映在河堤的景像,十足的強運。
適時的做功課,但不畫地自限,更不過度追求打卡名店,這樣的彈性和餘裕,會更容易上遇難忘的人事物,這也是我讓自己的旅行變得更有趣的方法,至少我永遠無法確定旅途中會發生什麼事情,而這樣的安排方式,旅途也總充滿各種驚喜。
在紐約出差的這個月,我也是依照一樣的準則來安排,不過遇上曼哈頓懸日,則完全不在意料中了。
紐約的城市設計,主要幹道如同網格般,劃分得非常清楚(對於偏執狂和工程師來說,這顯然是一個非常棒的設計),每年在夏至和冬至時,日落時會與與東西向街道對齊,形成獨特的景象「曼哈頓懸日」(Manhattanhenge)。
7 月中上旬,我和 R 小姐住在 Upper West 的 Arthouse Hotel,早上分別工作後,一起在阿姆斯特丹街的 Jacob's Pickles 早午餐,接著 R 一個人跑去第五大道逛街,我則回到飯店繼續工作,然後再到時代廣場附近的咖啡廳和另一位新創公司的創辦人開會。
工作結束後,我和 R 本來打算到中央公園划船,後來在 Literary Walk 的路上碰到一群跟著音樂開心跳著 Salsa 和 Swing 的人們(開始是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 DJ 和一小群人,爾後越來越多),我們也被吸引,多佇足了將近一小時,最後到 Boathuse 時已經關門了,只好作罷走回飯店。
剛離開中央公園,繼續往上城的方向,就發現不遠處有一群人拿著相機望著遠方,後來才會意過來,想不到就這樣偶遇上了曼哈頓懸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