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這時候,該是向身邊親友報喜訊、準備迎接新生命,但中途卻遇上小產,故事便往另一個走向了。
其實我沒有特別悲傷,也並沒有負疚感,因為我懷孕前就知道,其實孕婦無故流產的比例很高,1/4,即每四個孕婦就有一位會遇到自然流產;高齡產婦更接近1/3的比例。因為事先有心理建設,知道大部分早期的(20週內)自然流產都與孕婦做了什麼無關,因為受精卵在體內要長成胚胎,是一個繁複的過程,不會每次都順利完成,如果染色體多一條或少一條,被母體識別出來,就會自然排出。這算是身體一個很好的篩選機制,而且這樣的流產方式,並不會增加下一胎的流產率。(下一胎流產率依舊是1/4)我認為不見得要用負面態度去看待流產這件事;再者,在流產的過程中,屢屢被醫護人員告知「流產其實很常見,只是太少被討論」,因此我想把經歷寫下來,希望走過流產的女性們,或伴侶曾遇到流產的男性們,別讓流產經驗成為人生的陰霾;而正在經歷流產的女性們,能知道自己將會面對什麼,雖然流產不該是那麼悲傷的事,卻還是難免要經歷一些皮肉痛跟內心的失落,在過程中,若能有所準備,可以減少些痛苦。
【發現懷孕】
我在2022/6/17因為月經遲了幾天便做了驗孕,是一般藥局買的驗孕棒。測試結果,迅速分明兩條線!好像這個生命跟他的父母一樣,有著果決明快的性格一樣。沒有計劃那麼早,但是我跟先生本來就希望有小孩,所以開始為這個生命的到來興高采烈、手忙腳亂了起來。
【找助產士還是婦產科醫生?】
我在加拿大是國際學生的身份,一個前來進修的大齡老妹。因為有BC省care card,省政府的健保,所以產檢或是跟懷孕相關的醫療費用都是免費的。只是我沒有家庭醫生,所以一開始滿慌張的。現在明白了在加拿大BC省,懷孕安排產檢的管道可以是:
1.透過家庭醫生看診,通常家庭醫生會幫孕婦轉診到婦產科,這樣就有OB(婦產科醫生)來負責懷孕看診與產檢了。
2.直接問婦產科醫院或Women Hospital看願不願意收孕婦。
3.找助產士 (midwives),可以上 Midwives Association of British Columbia 的網站 (https://www.bcmidwives.com/)搜尋離家近的助產士機構。
我們直接聯絡的是助產士機構,因為對我們來說是最方便迅速的選項;而且網路上對助產士的評論都很正向,他們提供的服務也相對比較周全,因為助產士通常是一個團隊作業,有輪班制所以緊急的時候可以找得到人;如果經驗判斷需要專業的醫生協助,他們也有管道能轉診。助產士有四年的專科訓練,所以很專業,對於單純的案例,他們是可以處理的。唯獨助產士不能執行剖腹產,但是如果緊急狀態或經評估需要剖腹產,他們也能即刻轉給婦產科醫生。
【驗血、照超聲波】
在email聯繫好助產士團隊後,他們也回傳給我驗血驗尿單跟超聲波檢查單。有了這單子就能打電話到單子上指定的地點預約。
7/9號,我們到一間life lab驗血,抽了六管血,外加驗尿。7/12照了第一次超聲波。以最後一次月經的第一天推算起,我的懷孕週數是八週,也是因為通常在八週就能看見胎兒心跳,我才被安排在這時候進行超聲波檢查。在加拿大,驗血跟照超聲波都不一定在醫院裡,通常是有專門的負責機構。我在Coquitlam的MedRay Imaging Medical Corporation進行檢查,那邊很寬敞舒適,提供像是照超聲波、X光的服務,也都有很專業的儀器操作人員。因為照肚皮超聲波後,發現子宮的形狀不太尋常,有點前傾,操作人員說這沒有什麼關係,也是有一些這樣的案例,只是這樣不容易看到胎兒,因此要從陰道內照超聲波。雖然鏡頭從陰道內伸入,很不舒服,但因為檢驗師是一位動作很溫柔的女性,所以我感覺也不算疼痛。我看著螢幕上呈現的影像,看到了一個黑洞,我不明白是什麼,只是檢驗師真的照了很久。最後她跟我說,「孕囊的大小量起來六週喔,六週還太早導致我沒辦法看到什麼,我幫你預約兩週後再來。」並且,他們會把所有的檢查報告傳送給我的助產士團隊。
由於懷孕週數被預估錯了,實際應該為六週而非八週,因此我們事後再聯絡了一次助產士,更改一些原本排定好的檢查,順便也問清楚超聲波報告的狀況。助產士說,超聲波沒有照到胎兒心跳,但也許是在第六週還沒出現心跳,在第八週才照得出來,要我們先耐心等等,而之後預定的檢查先取消,等待之後的超聲波檢查再作打算。
我開始有不祥的預感,之後的檢查都不幫我排了,是不是狀況不太樂觀?
可是當時能做的只是放寬心等待。
【當時的身體狀況與徵兆】
剛驗到懷孕時(6月中)的胸部脹痛非常明顯,原本的內衣穿起來很緊,馬上就去換了新的內衣。但這個脹痛在7月中的時候慢慢消退,我不確定是不是胎停時會有的預兆,到我現在流產排出胎兒後,胸部就回復原來的大小了(哭)。
也是6月中,曾出現連續幾天頭痛、臉上也胡亂長坐瘡、腹部開始各種不舒服:微微的刺痛(每次疼痛位置不固定)、有時是悶痛。
最痛苦的是疲累,幾乎無法做事,一天睡三次,加起來每天睡超過十小時,還好我當時是暑假,但我原本預訂的短期打工、利用暑假加強學習等,計畫全部泡湯。這讓我心情低落,公公婆婆又怕我營養不夠,準備了過量食物要讓我吃,原本胃口就不好,這樣反而讓我壓力很大,心情更差。聽說懷孕賀爾蒙會導致情緒負面,我不知道跟賀爾蒙有沒有關係,我只知道,我相當不開心。
整個過程比較好的是,我沒有孕吐,只是吃飯前會有點反胃,可能跟我抗拒吃飯的壓力也有關。沒有孕吐和流產,我不知道是否有直接的關係。
註: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mlc6fE6GI3s&t=17s
BC Women's Hospital + Health Centre 發佈的影片(英文)對流產有很清楚的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