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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書推介】那正在消失的自由與逐漸升溫的敵意:《天橋底》

2022/09/05閱讀時間約 5 分鐘

前言

香港這個地方,在日本人的口中擁有「一百萬一夜」的美稱,這是在讚揚她的夜景有多奢華和美麗。而當中的「一百萬」,實際指出了這片美麗夜景的所需的電費總額,完美表達了日本人的實際和香港的繁榮。
然而,這片繁榮來自於什麼?是自由。
九七前,這個地方已經是國際金融中心的一員,靠着英聯邦的關係及優良的地理位置,在製造業、服務業、金融業甚至演藝界中都做出了驚人的成績。而原因,正是因為這片土地擁有了在東西合壁中琢磨出來的自由。當然,自由帶來了機會亦帶來了危險,這讓香港成為很多人心中的犯罪之都,於是當時的英屬香港政府成立了廉政公署及重整了警隊。
可惜的是,主權移交後社會風氣換來另一種味道,那包含沙塵、廢氣和墨黑色的污垢,為這片夜景帶來了一份不安定。後來,不安定更慢慢地變化成「異常」,影響人民及政府的活動走向,而在周浩文的攝影集《天橋底》中所呈現的,就是那些在香港天橋下的荒謬設計。

寸金尺土之地的荒謬

香港樓價高得不正常,人人都認為這片土地應該寸金尺土,但實際上這土地上總是出現奇怪的現象,就是在不應該浪費的地方費盡資源,在能夠節儉的地方掩蓋眼睛。先不說那些大白象工程[1],單單觀察公園長椅的新設計及改裝就能領悟到香港政府或富裕階層,對普遍香港人或香港貧窮階層的敵意有多可怕,而這亦是貧富懸殊及矛盾的例子。
而在《天橋底》中,更拍出了香港天橋下的荒謬設計,不敢憶起小時候曾經跟父親討論過相關的議題,最後得出兩個比較值得一提的結論:
露宿者問題及其防範措施。
《天橋底》的試閱,拍下了香港天橋下的荒謬畫面。
[1]大白象一詞源自英文「White Elephant」,是指完全沒有用,但費用高昂的東西。引伸至「大白象工程」,形容一些造價費用高但沒有實際效用,或是成本太高但回報少的工程項目。大白象工程有兩個定義,一是建造成本超支和延期,二是建成後使用率未如預期,形成浪費。

對人民的敵意

記憶中,一四年前的香港執法人員還頗有人情味,對露宿者比較友善,但後來政治因素逐漸讓執法機關的行事手法有變,「門面功夫」也必須做好,導致惡意設計愈來愈嚴重:錐形石陣、大石塊、長椅加裝分隔扶手等。而到了近年,不但用盡所有方法驅趕露宿者,回應一般民眾聲音時,甚至連垃圾桶也被垃圾袋取替,地上的鋪磚功夫也必須灑上膠水。
香港的敵意到底是來自哪裡?曾經,本熊不在意其他人,只在意自己和自己所愛的人,因為就像別人所言:我們只是一個普通人。但面對愈發不尋常的設計,對富商及政見與之相同的人的偏頗,對貧窮者的視而不見……這一切都造就了敵意:
他們對人民的敵意,以及人民對他們的敵意。
《天橋底》的試閱
「如此「用心良苦」,目的就是不讓人使用這片空間,更確切地說,就是趕走在天橋底露宿的無家者。我們常識中的公共空間,應該以便民利民為前提的,一個理性的政府,見到這麼多人流離失所,理應反思社福政策,趕走棲身於此的露宿者,貧窮問題並不會就此消失,更不代表這些人不需要露宿,只會令他們去更偏僻隱蔽的地方。」
出自顯影PhotogStory 的《香港的「敵意設計」──錐形石陣、大石塊 荒謬的天橋底空間
若然本熊沒有讀過設計,本熊一定會以為設計這回事不是為了人們而設,而是為了惡意而生。更何況,對於土地問題的解決辦法,他們不是善用,而是濫用,只因濫用才能從中獲利,善用只會令錢流向真正有需要──絕不是他們──的人呢?

敵意化作獵殺自由的體現

二零一九年前,這份不安定已經帶來了數次的大型遊行、運動,一九年後更爆發了引起國際關注的、長達一年的運動。但是,在所謂的新冠肺炎疫情下,無數曾經為了發聲而抗爭的人士被捕,以僅有的公平選舉所選出的區議會議員集體辭職,選舉被迫改革成另一個模樣,再加上教協解散,文革在無聲中開始,自由在大家仍然關注疫情的世界中逐漸消失。
所愛的家鄉慢慢地失去自由,而原因就像新冠肺炎必須被命名為「新冠肺炎」,淡忘和消失將是他們最強力的獵殺自由武器。
《天橋底》的試閱
事實上,在《天橋底》中的畫面出現之時,就已經隱約地透露了社會逐漸改變的事實,只是由於沒有更多人願意關注、留意及緊記,大部分人只為了「上班」而上班,渴求在賺取薪金的過程中可以獲得微小的自我滿足,而掩蓋自己不會獨立思考的可悲,成了香港的致命傷。
但是,人的價值不應該是別人所給予的,而是應由自己所建立的。
因此,比起那些虛假的、隨時會被放棄的價值,不如盡可能地多看一點身邊環境所發生的各種小事情,以免自由在無聲無息之中,突然被仍在升溫的敵意獵殺。你必須知道的是,其實當他們來了,沒有人能夠離開,因為他們能夠來到這裡,就能夠到更遠地方,直至把所有自由抹殺掉。
而周浩文的攝影集《天橋底》正正警剔著人們這個殘酷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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