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1災民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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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氣象局921地震報告

中央氣象局921地震報告

再過5小時,921震災就滿23週年了

對於台灣許多人來說,921只是停電、短時間的交通不便和電視新聞而已,但對於親身經歷921的南投災民,可就不這麼簡單了。

一、地震與大人的徬徨

矮袋鼠律師是南投埔里人,地震當時還在讀幼稚園,921地震當下的記憶就是,第一時間整棟老厝都在發出碰撞的聲音,好像每個螺絲都開始吵架那樣,而我還來不及感受到搖晃,爸爸就大聲呼喊我的名字、馬上被爸爸抱著逃出房子,迷糊中睜開眼看到的就是好強的光打在建築物上(後來才知道這叫地震光),以及那一晚沒有停過的哭喊聲與直升機機翼的巨大轉動噪音。

幸好我家沒有全倒或半倒,但基於擔心老厝建物結構已經受到影響,我們還是住了一個多月的帳篷。

沒想到,大人們住在帳棚期間,不僅是家族有史以來最緊密連結的時間,也是吵架最頻繁的時候。在平常,大人各自有各自的工作或課業要進行,卻由於突如其來的地震,逼得大家手上的工作和事業全沒了(爸爸經營的唱片行整層全垮),唯一能做的,只有在狹窄的帳篷中相依為命,試圖在每日災民的困窘中尋求一絲絲的安慰,但後來生活大小事都成為吵架的導火線,或許是因為對於震災後就業不穩定的不安,也或許是因為有家歸不得、餘震何時再來的焦慮。

就連年幼不懂事的我都感受到了,不安情緒正在蔓延,因為大人們好害怕,害怕過去來不及好好珍惜的日常生活,會被突然報到的災民身分奪走,萬一再也回不去過去的生活,該怎麼辦才好?

二、住帳棚的日常

後來,慈濟來了,接著政府也來了,我們開始獲得大量的物資與慰問。

大人們為了每天的三餐、水源等等物資忙進忙出,有餘力時就協助其他狀況更糟的災民,對於年幼的我來說,那段時間能記得的就是埔里湛藍的天空,以及在借宿的鐵皮工廠,發現好多條巨大的蛇正爬在自己的頭頂上(鐵皮屋頂上),這些日子回想起來,就像是夢。

三、停課的生活

而對年幼的我來說,最大的生活改變就是不用去上幼稚園的課了,幼稚園的教室倒塌,我未來要就讀的埔里國小、埔里國中也都因為地震倒塌(慈濟的協助重建都是後話了,非常感謝慈濟)。

停課後(已經離921一段時間也復電了),我爸看我整天在家閒閒沒事做,就搬了一台電腦回家,讓我開始學習用電腦,我永遠忘不了當時教我玩「泡泡龍」(不知道第幾代),坐在我旁邊的堂哥,那雙閃閃發光的眼睛,當時為了熟練電腦,我一天玩八小時的電腦,從泡泡龍到送報紙的遊戲,甚至是星海爭霸一,都有玩過,我爸爸為了讓我熟悉電腦,也會手把手教我怎麼用滑鼠、鍵盤怎麼按、網路怎麼連,現在回想起來,當災民的時候,可以說是人生最幸福的時候了,畢竟讀書、工作以來,再怎麼有空閒,也不可能一天用電腦用超過八個小時。

四、天佑台灣

雜七雜八說了好多,其實只是想紀錄並傳達:外人恐怕很難想像的災民的一面。大人們在震災期間,生活頓失重心,還要重新學習與身旁最親近的人相處,其實跟現在新冠肺炎疫情的遠距上班狀況有87%相像,人們遇到災難時,總是在重新學習如何有韌性地活下去,也重新認識自己與每一段親密關係。

願我們都好,願台灣不要再有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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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袋鼠律師的沙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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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袋鼠,是矮袋鼠屬不是矮袋鼠叔;但矮袋鼠律師,卻是矮袋鼠叔。畢業於台大社工雙主修法律系,曾擔任一年社工師,現為執業律師,多次到各級單位學校分享網路成癮預防議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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