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戰爭 - 戰爭前的陰影
2022/10/20閱讀時間約 24 分鐘
這邊是 Road to war [1] 一文的摘要。
美國甚麼時候得出俄羅斯會入侵烏克蘭的結論？
根據華盛頓郵報 (Washington Post) 的 Road to war [1] 一文，在 2021 年 10 月，美國的情報、軍事、外交高層就在一個機密會議上向美國總統拜登滙報俄羅斯將會入侵烏克蘭。
這場會議的與會者有
- 美國正副總統 拜登 (Joe Biden) 和 賀綿麗 (Kamala Harris)
- 美國國務卿 布林肯 (Antony Blinken)
- 美國國防部部長 奧斯丁 (Lloyd Austin)
- 美國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 麥利 (Mark Milley)
- 美國 CIA 局長 伯恩斯 (William Burns)
- 等人
美國能分析出俄羅斯即將發動戰爭的根據
- 從 2021 年夏季，俄羅斯的大規模的部隊調動
- 美國情報滲透了俄羅斯的政治、軍事、情報單位，發展了從高層到前線的線人，這些線人回報的消息滙總出俄羅斯在準備戰爭
在會上，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 麥利 (Mark Milley) 指俄羅斯將會在幾個方向同時進攻烏克蘭。
根據 2021 年 10 月美國掌握情報，俄軍計劃是這樣的
- 俄軍會從北面白俄羅斯以及東面進動到基輔，預計 3 到 4 天能拿下烏克蘭的首都
- 攻入基輔的俄國特種部隊 Spetsnaz 負責執行移除烏克蘭總統 澤倫斯基 (Zelensky) 的任務，必要時可以擊殺澤倫斯基，然後莫斯科會在基輔扶持一個新的代理政權
- 東線的一部份俄軍會推進到 第聶伯河 (Dnieper River)
- 南線克里米亞的俄軍則負責佔領烏克蘭的沿海區域
- 俄軍預計以上的行動會在幾個星期內完成
- 完成以上行動的俄軍會在重整後會繼續向西推進，會推進到「烏克蘭濃度最高」的烏克蘭西部後停下，留下一個縮小的烏克蘭，和一個俄國扶持的基輔政權
2021 年 10 月時美國掌握的俄軍計劃，就大致是 2022 年 2 月俄軍執行的計劃 (如上圖)。
2022 年戰爭真的開始後，人手不足的俄軍從幾個方向入侵烏克蘭，除了南線，其他戰線的俄軍進展並不順利。
俄羅斯決策層受 FSB 等情報機構的誤導 [2]，將「烏克蘭政府支持率不高 = 於烏克蘭人反對基輔政府 = 烏克蘭支持俄羅斯接管 = 烏克蘭對俄軍入烏反抗微小」的錯誤預設作為整個特別軍事行動的基础。
俄軍計劃中視為重中之重的基輔斬首行動完全失敗，空降兵 VDV 傷亡慘重，陸路部隊一直被烏克蘭軍隊擋在基輔外圍未能進入巿中心。
美國在戰前就掌握了非常詳細的俄國入侵計劃，例如各部隊的部署，軍備後勤位置，前線行動計劃等等。美國也留意到俄國總統普丁 (Putin) 不斷向俄軍輸入資源。
儘管有如此詳盡的俄國備戰線索，一些美國官員還是對俄國敢於開戰感到不可思議，在他們眼中俄國這種全面入侵烏克蘭的計劃是不理智的 - 因為除去俄羅斯，烏克蘭是歐洲國土面積最大的國家，上面有 4000 萬人口，俄國現有的陸軍兵力並不足以佔領烏克蘭大部份國土，而且經 2014 年克里米亞沖突，不少烏克蘭地區反俄情緒高漲。
但就在美國情報的注視下，莫斯科不斷的將人員、武器、糧食、關鍵物資運往烏克蘭邊境。
2021 年 10 月會議上，美國總統 拜登 (Biden) 問 - 普丁是否真的打算入侵烏克蘭？
會上眾人的答案 - 是，普丁將會入侵烏克蘭。
美國在那個時間點雖然對外稱「普丁還未下最後決定」，然而華盛頓高層已對普丁會入侵烏克蘭有共識，華盛頓高層唯一不確定的是普丁會在甚麼時候發動戰爭。
2021 年 7 月，俄羅斯總統 普丁 (Putin) 發表了一篇文章 - On the Historical Unity of Russians and Ukrainians [4]，文中稱烏克蘭人和俄羅斯人為同一個民族 (羅斯人)，是「骨肉之情，血脈相連」，然而西方勢力卻要把烏克蘭從俄國中分離出去。
普丁 (Putin) 將烏克蘭視為「小俄羅斯」的看法在俄羅斯非常的普遍，俄羅斯人有他們自己的大俄羅斯大一統史觀，前蘇聯加盟國 (包括烏克蘭) 還有不少老一輩的人們嚮往著蘇聯的榮光，他們認為接受莫斯科統治是一件很天然的事。
這種小視輕視烏克蘭的傾向還可以從俄羅斯對烏情報工作中體現，俄國對烏克蘭主要的情報工作是由主要對內的 FSB 控制，而不是對外的 GRU，邏輯是烏克蘭是大俄羅斯的一部份，類比就是把 FBI 推上去做 CIA 的工作。
而俄羅斯這個國家另一個有意思的地方，是俄羅斯從上到下都充斥著對陰謀論的追求，總統普丁和他的核心圈子多是軍特等強力部門出身，這些軍特出身的 mindset 傾向把所有政治動作都視為針對他的陰謀，他們活在一個真假混淆爾虞我詐為常態的宇宙。
他們忽視了一個現實 - 俄羅斯人對他們自己人都很差，很難期望他們對別人真心地好，俄羅斯人甚至忍不住對自己的軍人吸血，將沒怎訓練的義務兵騙上前線，必要補給放在黑巿上賣，軍官視士兵為炮灰，更上一層為了不同利益欺上瞞下，而最高決策層還沈醉在帝國夢之中。
這是一個不尊重自己軍人的社會，僅僅是這點就可以折射出俄羅斯政治的高度混濁。
普丁 (Putin) 及一眾他的支持者念念不忘帝國夢，即使俄羅斯反對派著名人物 Alexei Navalny 在帝國夢上也有和 普丁 (Putin) 共鳴之處 [5]。
與 Alexei Navalny 的帝國傾向不同，另一位俄羅斯的反對派人物 Boris Nemstov 對烏克蘭的態度是「放手」。
然而 Boris Nemstov 已被克里姆林宮政府槍殺身亡，他的友人 Vladimir Kara-Murza 被下毒幸而未死。
俄國總統 普丁 (Putin) 生於 1952 年，到 2022 年就是 普丁 的 70 大壽。
俄羅斯文化中和華人文化有部份的相似，俄羅斯文化中也對各種「關鍵數字」「關鍵年份」感到非常在意，70 大壽是一個特殊且玄學的時間點。
已是老年的 普丁 (Putin) 希望在他的任內，留下一份歷史曯目的政治遺產，而收復烏克蘭明顯是絕佳的天命證明 - 彼得大帝復生，葉卡捷琳娜再世。
在 普丁 (Putin) 的角度來看，西方近年非常動蕩，美國黨爭不休，歐盟各有各的小心思，極端主義越發聲壯，西方社會越發分裂，美國 2021 年阿富汗撤軍撤得如此的災難性，歐洲許多國家依頼俄國的能源供應，當一場新的戰爭來臨，西方並不一定會團結，很容易就分化，綏靖主義可能會成為主流，這些種種的因素都不斷加強普丁的信心與決心。
美國總統 拜登 (Biden) 知曉 普丁 (Putin) 將會發動戰爭後，開始了動作
- 告知及協助烏克蘭備戰
- 警告盟友戰爭即將來臨
- 威懾莫斯科他們的計劃已暴露
- 不讓戰爭擴大化，儘最大可能將戰爭局限在烏克蘭與俄羅斯之間
基於克里姆林宮高度的不透明性，與高度的人治的特質，華盛頓要傳達明確訊息給克里姆林宮高層，最有效率的方法是找人直接和普丁核心圈子在莫斯科會面。
CIA 局長 伯恩斯 (William Burns) 被派往莫斯科，他見到了普丁的外交顧問及前駐美大使 Yuri Ushakov，伯恩斯 (William Burns) 在 Yuri Ushakov 的辦公室用電話和 普丁 (Putin) 通話。
接 CIA 局長電話時，普丁人在 Sochi 這個度假城巿。
為甚麼普丁在 Sochi？
因為 COVID-19 流行，普丁 (Putin) 在疫情期間長時間待在這個度假城。
根據俄羅斯研究者 Julia Ioffe [6] 所述，疫情期間一些克里姆林宮的人要見普丁也要做 2 周隔離，見之前還要被噴消毒劑。Kamil Galeev 認為 普丁 (Putin) 性格其實十分謹慎。
在 普丁 (Putin) 與 CIA 局長的對話中，普丁再次抱怨 NATO 東擴，烏克蘭總統並不合法。普丁 (Putin) 認為 澤倫斯基 (Zelensky) 只是一個喜劇演員，並不是一個能和他平視的政治對手。
CIA 局長直接對 普丁 (Putin) 說 - 我們知道你要入侵烏克蘭，你會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然後他把 拜登 (Joe Bidne) 寫的信留給克里姆林宮。
CIA 局長在莫斯科還見了前 FSB 局長 Nikolai Patrushev。
Nikolai Patrushev 是普丁親信 [7]，與普丁同出身自聖彼得堡，為普丁安全的顧問，他的一個兒子是俄羅斯的農業部長，這位的特色之一是不時公開講一些陰謀論，有著很重的陰謀論看世界 mindset。
Nikolai Patrushev 和普丁一樣提到 NATO 東擴、烏克蘭歷史雲雲，兩人並沒有甚麼有意義的對話。
CIA 局長被派去莫斯科對克里姆林宮威懾。
而美國國務卿 布林肯 (Antony Blinken) 則去了和烏克蘭總統 澤倫斯基 (Zelensky) 一對一會面，地點是蘇格蘭 Glasgow。
布林肯 (Antony Blinken) 對 澤倫斯基 (Zelensky) 說 - 俄羅斯準備入侵烏克蘭。
澤倫斯基 (Zelensky) 並沒有完全相信美國國務卿帶來的情報。
因為俄羅斯自 2014 年以來，對烏克蘭的混合戰已是常態化，俄羅斯如此聲勢十足的軍事調動，也可能只是新一輪但更大規模的混合戰 - 通用戰爭威懾、政治宣傳、認知混淆、金錢收買、人員滲透、打壓、暗殺等等多方面來達到俄羅斯的政治目標。
在之後的幾個月，澤倫斯基 (Zelensky) 政府仍對美國情報保有或多或少的懷疑與不確定。
美國國務卿 布林肯 (Antony Blinken) 告知烏克蘭總統 澤倫斯基 (Zelensky) 戰爭將至後，烏克蘭外交部長 Dmytro Kuleba 和總統幕僚長 Andriy Yermak 到訪華盛頓。
美國官員對他們說 - 伙記，是時候挖戰壕了。
烏克蘭外交部長 Dmytro Kuleba 則指，美國在早期對烏克蘭提供的情報並不完整，並要求更詳細的情報與線索。
美國官員則對烏克蘭官員的懷疑感到挫敗。
烏克蘭官員需要考量政治、經濟、社會各方面的影響，若果基輔政府做各種動作備戰然後戰爭沒有來，對烏克蘭的各方面損失都很大。
而美國官員則不能一次性把所有所知情報給烏克蘭，因為烏克蘭的情報機構被滲透得很嚴重，腐敗也嚴重，對烏克蘭提供的情報可能被俄羅斯所知，繼而修正俄羅斯的計劃，所以美國只對烏克蘭公開了部份的情報。
2021 年 10 月尾，美國 總統拜登 (Joe Biden) 在羅馬和英國、法國、德國的領導人分享美國得到的情報。
2021 年 11 月中，美國國家情報總監 (NDI) Avril Haines 在比利時布魯塞爾與 NATO 的領導人會面，提出俄羅斯將會入侵烏克蘭，與會者部份人們懷疑普丁會發動戰爭。
其中 法國 和 德國 的官員表示迷惑 - 因為很難相信俄國就靠那點兵力去佔領一個像烏克蘭那麼大的國家，而衛星圖像也顯示俄軍前後來回調動。
有人提出俄軍是在演習，又或者是在搞新一輪的混合戰心理戰。
NATO 的與會官員大部份表示懷疑，烏克蘭本身也對此表示懷疑 - 而烏克蘭不是那個最了解俄羅斯的國家嗎？
只有 英國 和 波羅的海國家 愛沙尼亞、拉脫維亞、立陶宛 相信美國帶來的情報。
來自倫敦的官員站起來，說 - Avril Haines 她說得對。
基於美國 2003 年在證據不足下入侵伊拉克，法國和德國怕又一次被美國人帶偏，幾個月美軍在阿富汗的災難性撤退也讓人懷疑美國的情報能力。
法國國防專家 François Heisbourg 指美國情報容易受美國政治操縱，並不可靠。
NATO 內部大致分成三種意見
- 西歐的很多國家認為普丁只是在進行武力威嚇來達到他的政治目的，普丁真的開戰那他就是瘋了
- 東歐和東南歐的國家，地理上接近俄羅斯，受前蘇聯影響深，認為普丁會在軍事上做一些動作，但範圍會局限在一定程度內，不會太大規模，這有可能是重現 2014 年的克里米亞危機
- 英國、愛沙尼亞、拉脫維亞、立陶宛 相信俄國會全面入侵
當美方被要求提供更詳盡的情報，美國官員提供了一部份，但沒有把所有已知公開，因為 NATO 涉及國家太多，不能保證公開情報的機密。
美國和英國在情報交換上更為緊密，美國和英國手上有對俄國的截聽原始資料，以及有在莫斯科的線人。對法國和德國來說，美國和英國躲躲藏藏不把所有東西放開講，令人感到挫折。
法國總統 馬克龍 (Macron) 與德國總理 默克爾 (Merkel) 與俄國 普丁 (Putin) 打交道多年，認為普丁不會不理性地發動戰爭。
在美國情報的警告下，法國和德國官員仍相信俄羅斯和烏克蘭的沖突可以透過外交徐徑解決。
2021 年 12 月 7 日，美國總統 拜登 (Joe Biden) 與俄國總統 普丁 (Putin) 視像通話。
普丁 再次講 NATO 東擴是他派兵到烏克蘭邊境的原因，他是為了保護俄國的利益與領土完整性。
拜登 說烏克蘭不太會加入 NATO，美國和俄國可以談，可以在不同問題上談判。
基輔政府在之後相信戰爭即將來臨，並不斷和其他歐洲國家政府接觸。
但直到開戰前，基輔官員亦低估了戰爭的規模，他們沒有預料到會是這個規模，更傾向相信這會是另一場局部性戰爭，基輔政府並沒有完全相信美國情報指的「大規模侵略」，持這個傾向的包括烏克蘭總統 澤倫斯基 (Volodymyr Zelenskyy) 本人及其核心圈子。
2022 年 1 月初，美國副國務卿 Wendy Sherman 與俄國副外交部長 Sergei Ryabkov 會面。
美國國家安全委員會發言人 Emily Horne 指俄國外交人員只是在表演，他們並不認真想透過外交途徑達成甚麼。
美國開始增大對波蘭等國家的軍備投入，一個武裝直昇機營調到希臘，美國 173 空降旅調到了波羅的海國家，意大利的部隊派往了羅馬尼亞，有一些去了匈牙利與保加利亞。
美軍在歐洲的人數由 7 萬多上升到 10 萬，美國持續的調兵到歐洲並部署在俄羅斯影響圈。
美軍也建立了與烏克蘭軍隊的直接聯絡通道。
2021 年 8 月，美國在軍備庫中劃出 6000 萬美元的軍備送到烏克蘭。
2021 年 12 月，美國在軍備庫中劃出 2 億美元的軍備送到烏克蘭。
美國的政策仍然是避免與俄羅斯直接熱戰，並儘量把戰鬥範圍限制在俄羅斯與烏克蘭之間，但美國同時加強對歐洲軍事投入，並持續援助烏克蘭軍備。
2022 年 1 月尾，英國政府公開指俄羅斯想要在基輔建立代理政權，這份指控由 卓慧思 (Liz Truss) 說出。
2022 年 2 月初，美國政府指俄羅斯正在謀劃 false flag 行動自導自演襲擊並將兇手指向烏克蘭。
俄羅斯官方一直否認想要入侵烏克蘭。
2022 年 1 月，美國 CIA 局長 William Burns 和 澤倫斯基 (Zelensky) 會面，指情報顯示俄羅斯想要對基輔政府進行斬首突襲，計劃攻佔 Hostomel 的機場，以便更多的俄國部隊利用這機場進入基輔，這會是俄軍對基輔進攻的開始。
澤倫斯基 (Zelensky) 堅持他和他一部份的政府班底留在基輔，基輔不淪陷烏克蘭有更大的勝利機會。
烏克蘭總統作出了不提前告知國民戰爭將至的決定，他認為過早通知會提前讓經濟崩潰，烏克蘭總統需要能戰鬥的人留在國內。
2022 年 1 月 19 日，美國國務卿 布林肯 (Antony Blinken) 再次和 澤倫斯基 (Zelensky) 會面，布林肯 (Antony Blinken) 對 澤倫斯基 (Zelensky) 仍未宣佈動員表示不理解，澤倫斯基 (Zelensky) 指提早動員只會造成恐慌。
布林肯 (Antony Blinken) 表示 澤倫斯基 (Zelensky) 做的決定美國都會儘量支持，他建議烏克蘭總統將政府臨時移到烏克蘭西部甚至移到波蘭，澤倫斯基 (Zelensky) 說他會留在基輔。
澤倫斯基 (Zelensky) 懷疑一些西方國家的領導人期望他逃離基輔，這樣俄羅斯就可以在基輔建立代理政權，然後西方和俄羅斯到時可以再上談判桌。烏克蘭總統也堅持過早公開備戰，會讓烏克蘭經濟崩潰。
澤倫斯基 (Zelensky) 這樣說 - 讓未來的人們來評價我這樣決定的對錯 ... 我的直覺是俄羅斯就想我們軟性投降。
烏克蘭政府暗地裏備戰，軍情機構等總部轉移，各種物資彈藥不斷屯積。
2022 年 1 月 19 日，美國總統拜登公開指俄羅斯會入侵烏克蘭。
2022 年 1 月 21 日，美國國務卿 布林肯 (Antony Blinken) 與 俄國外交部長 Sergei Lavrov 見面。
兩人提及各種爭議，而當提到烏克蘭時，布林肯 (Antony Blinken) 對俄國外長說，一旦俄國入侵烏克蘭，西方將很快對俄羅斯進行反制與制裁，西方會軍事援助烏克蘭，俄國經濟會受創。
在 1 個半小時沒有甚麼成果的爭論後，布林肯 (Antony Blinken) 提出與 Sergei Lavrov 一對一說話，沒有任何旁人。
兩人走進一個房間，關起門。
布林肯 (Antony Blinken) 問 - Sergei，你告訴我，你們到底想要做甚麼？這是不是又是老一套俄羅斯說的北約東擴引起莫斯科軍事憂慮？又或者這是因為普丁 (Putin) 他本人神學般的信念，這信念認為烏克蘭一直是俄羅斯母親不可分離的一部份？
Sergei Lavrov 沒有回答布林肯的問題，轉身離開了。
這是戰爭開始前最後一次美俄雙方國家安全高層的見面。
2022 年 2 月 12 日，美國總統 拜登 (Joe Biden) 又打電話給 普丁 (Putin)，美國總統對俄國總統說 - 美國準備了和盟友協同的外交途徑，但也同時也做好非外交場景的準備。
2022 年 2 月 11 日，英國國防部部長 Ben Wallace 飛往莫斯科，與俄國國防部部長 紹依古 (Sergei Shoigu) 見面。
英國防長再一次問 紹依古 (Sergei Shoigu) 還有沒有談判與外交的空間，並警告若俄國入侵烏克蘭，烏克蘭人會反抗會戰鬥。
紹依古 (Sergei Shoigu) 則回答 - 我的母親是烏克蘭人 (意味他更懂烏克蘭人)，我們是同一個國家。
在英國防長臨走前，紹依古 (Sergei Shoigu) 對他說 - 我們沒有任何入侵烏克蘭的計劃。
Ben Wallace 回應 - 這是何等的謊言。
2022 年 2 月 18 日，拜登 (Joe Biden) 與幾個北約的盟友開會，把美國最新的情報分析告知他們。
2022 年 2 月 19 日，拜登 (Joe Biden) 公開說 普丁 (Putin) 已下了開戰的決定。
法國人則繼續尋求談判。
2022 年 2 月 20 日，法國總統 馬克龍 (Macron) 打電話給 普丁 (Putin)，問他願不願意在日內瓦和 拜登 (Joe Biden) 見面，這段對話讓 馬克龍 (Macron) 會錯意認為 普丁 (Putin) 終於願意走向談判桌。
會錯意的 馬克龍 (Macron) 在通話後哈哈大笑，總統和顧問認為僵局有了新突破，外交顧問 Emmanuel Bonne 甚至跳了一段舞。
2022 年 2 月 21 日，普丁 (Putin) 宣佈俄國承認從烏克蘭分離出來的兩個新國家 DPR 與 LPR。
到開戰前，歐盟中仍有人們認為俄羅斯不可能發動入侵。
一個原因是歐洲人過度自信他們了解 普丁 (Putin)。
這其實是很詭異的一點，因為歐洲很多人對普丁怎發迹的都不清楚。更詭異的是，有些歐美的人甚至在開戰前後都在支持普丁。
另一個原因是俄羅斯的計劃太瘋狂太缺乏軍事邏輯，有人評價 - 我們以為克里姆林宮計劃入侵會和我們計劃入侵一樣，起碼做好必要的準備。
俄軍沒做好準備到甚麼程度？
美國情報指，俄國克里姆林宮的整體計劃並不被前線的指揮官所知曉，軍官不清楚命令是甚麼，士兵到了烏克蘭邊境茫然不清楚為甚麼他們在這裏。
即使是執行極度重要任務的部隊也不清楚他們的目的地。
VDV 空降兵是俄軍中的精銳，處於常備戰備狀態，訓練物資待遇都較佳，宣傳上更是俄軍門面，他們也負責這次烏克蘭戰爭的一個重要任務 - 攻佔 Hostomel 的機場，讓俄國其他部隊更快速的進入基輔。
而 VDV 的士兵甚麼時候知道他們要去打基輔？
在去基輔的飛行途中才被軍官告知任務內容。
結果傷亡慘重，任務完全失敗。
這就是俄國精銳的、裝備整全的、身負重要戰略任務的士兵的下場。
他們一天前還在白俄羅斯，以為自己在參加軍事演習，一天後就直奔基輔，然後在火炮包圍下成建制的被消滅。
對於西方的情報分析人員來說，俄軍的「準備」是非常詭異的，而往後發生的一系列事情，更是表明俄軍的腐敗遠超一般的想像，已腐敗到嚴重影響戰鬥力的程度。
對於有「正常」軍事訓練的軍官來說，俄國的計劃充滿奇思妙想。
但俄軍在一個地方勝利了 - 在宣傳方面，很多人真的相信俄國一天內拿下基輔，然後還很多人相信俄軍只是沒有盡力，俄軍顧及平民傷亡，當俄軍動員起來一切都會轉變等等等等。
2022 年 2 月 18 至 20 日，烏克蘭政府終於從美國那邊收到俄羅斯戰爭部署的更詳盡情報，情報詳盡到顯示某個俄國機場已進入待命狀態，隨時可能出發攻擊烏克蘭某某機場。
2022 年 2 月 23 日，美國白宮收到緊急的情報通知，指俄國入侵已經開始。美國高級官員與基輔政府聯絡。烏克蘭總統 澤連斯基 (Zelensky) 對 拜登 (Biden) 說 - 給我們所有你能傳達的情報。我們會戰鬥，我們會保衛，我們會守住，我們需要你們的幫助 [1]。
“Zelensky was alarmed,” the person recalled. He asked Biden to “ ‘get us all the intelligence you possibly can now. We will fight, we will defend, we can hold, but we need your help.’ ” [1]
[6] https://www.pbs.org/wgbh/frontline/podcast/dispatch/julia-ioffe-on-putins-road-to-war/transcri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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