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在室內無法確認窗外季節的午後,時節進入11月,在這市區街道上的人們依然穿著短袖衣物,連冰品店生意也毫無影響,一對男女坐在騎樓下一隅觀察來往的人們。
「你,你今天很漂亮,頭髮的顏色很適合你」他抓著頭有點害羞的向對方說
「謝謝,坤仔你今天也很帥氣」她微笑的看著對方,然後舀了碗裡的甜湯入口
「太甜了?現在是第二代經營,味道好像不太一樣?」
「呵呵,我覺得剛剛好,我果然是台南人吧」她從包包裡拿出筆記,翻閱到店家清單上打了勾,坤仔眼角一瞄,竟然有一大半都是自己不知道的店家,這區域什麼時候開了這麼多店,他心想著回去得先好好做下功課。
「欸,他們在講你家的故事」她這話讓坤仔抬起頭,鄰桌5人看起來像觀光客
其中一個人滔滔不絕的說著「就在附近,等下我們可以去看,有戶古厝,門窗都損毀了,裡面的人也都搬走,可是喔,有一間房間,很乾淨,都沒有垃圾,裡面還有椅子冰箱電視,還有一張神桌,就唯獨這間好像有人住。」
「這是鬼屋嗎!鬼屋的話我不去喔!」其中一名女子抗議。
一名團員接著說「這不是鬼屋啦,這故事我知道,我阿伯就住那邊,那條街的人都知道,那一戶人家本來就要搬走,結果最後要跟他們家神明報備,要出火,擲筊一直擲不到聖筊,試了好幾次,換人問也一樣,結果他們家的老大人脾氣也起來了,說他也不搬了,神明都不走他為什麼要走」
「那戶人家就他一個老人,老太太早過世,剩兒子和媳婦還有一個高中的孫子,怎麼可能只留他在那邊,後來好說歹說,決定兒子每天開車載他回來打掃那間神明住的房間,所以那個電視冰箱還有沙發也是留給神明用的」
坤仔喝著甜湯像是喝到麻辣鍋似的,脹紅的臉垂的低低的。
她看著這模樣就覺得好笑「你真的很愛搗亂,到底怎麼弄得阿」
「你看出來啦?」
「那當然,一定有科學根據」
「你在美國也拜拜嗎?」
「基督教啦,不過我過年還是會拜拜,他們不會說什麼」
「阿狗你知道是誰吧」
「恩,你們那掛的嘛」
「我請他幫忙的,不愧是五金行的,他自己有時會弄這些有的沒的,筊杯他做的,我偷偷調換」
他像是在述說某個精心策畫的陰謀,賊賊笑著眼睛都瞇了
「你好壞!連神都騙」
「哪裡算騙,拜他那麼久了請他幫一下而已好不好,也不是做壞事阿」
「呵呵呵你真的都沒變」她看著手錶依依不捨的樣子「時間差不多了,期待下次約會呦」
「哈哈哈..好...很期待」
兩人一起走到巷口後分離,他坐上停在巷口外的白色轎車,舌尖舔著嘴唇殘留的甜蜜。
「你剛剛去吃冰阿?這會不會太冷,小心又拉肚子」一上車駕駛座上的中年男子立刻碎念。
他回想起剛才聽來的故事,基本上沒什麼出入,除了天天開車載回來打掃這件事,其實一星期也才一次而已,他嘆了口氣。
「有沒有聽到啦,爸,都已經70好幾了,自己的身體要注意一下!」
「災啦災啦,囉嗦」
「對了,那個老太太是誰?」
「這個…老同事啦,你不認識」
要搬家他沒什麼意見,怎麼知道好巧不巧,那近似於初戀的青梅竹馬回台灣了,丈夫過世後她從美國搬回與女兒一起住,就住在附近!青春的往事全湧上,肯定是老天的安排,怎麼能浪費神明的好意呢。
社區大學作業,街區探訪看到的老房子一景,家具皆在,一間有神桌的房間地板異常乾淨因此由感而發創作此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