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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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要春天了的時候,我住的城卻連著陰了好幾天。早晨醒來的時候,因為連日來不斷的工作跟晚睡,差一點就要爬不起來。而爬不起來也有可能是因為,不例外的又夢見了他。其實這幾年來都是這樣的!總是不斷的會夢見他,夢裡;他總是好客氣的先是握握手,然後聊起最近彼此的生活;有時候他是一個人來,有時候會帶著一張我看不清楚的面孔,若是他跟別人一起來了,夢裡也多半是幸福快樂的臉孔。
我經常真的就要以為,他離開我是真的對的了!當年是我的任性讓他在我的愛裡不快樂,最後他還是選擇讓我開口結束我對他任性的愛情生活。所以,後來的他是真的快樂的吧!夢裡的他笑意從容,看來是這樣的了。
他微微的變的胖了一點,臉上也不再都是鬍渣,好乾淨爽朗的笑臉,手裡還握著身邊的那個人,像是他真的已經找到了可以陪他走完一輩子的那個。
醒來的時候,多半是難過的。明明知道那是我最不想知道的消息,卻總是會在我的夢裡以畫面的方式呈現,我不但可以淡淡的聽著他描述他的幸福,還能從另一個角度看見我自己僵笑在半空中的臉。
他一直都在。
儘管我們已經分開了這麼多年的時間,我還是一直牢牢的把他記在心裡,他沒有離開,還像我們那個時候在一起一樣,活在我一直不曾間斷的回憶裡。
有些人是這樣的,就算在分手後的好長時間裡,你會一直記得他,像是從來沒有分開過。儘管後來的路上曾經也試著去牽了別人的手,但是你知道,不可能再愛別人像愛著他一樣的。
所以在某個程度上來說,在他之後的我是把心關上了。我沒有辦法再從另一段感情裡尋找到當時所有的一點點。儘管後來的我曾經真的好努力的去試著接受另一個人,但是心裡其實知道,他是不會在我心裡離去的。
他常常來探望我,在夢裡的時候,我們還是能像當時那樣,約在一個我們都很熟的小餐館裡,他還是會坐在當時的位置上,我還是會一如往常的推開門走向他,過不久,相熟的老闆也會過來跟我們打招呼,於是我們會在好愉悅的氣氛下用餐。就像以前一樣。
我們會像一前那樣的互相點一些對方喜歡吃的菜色,在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題中,度過晚餐的時間。
我總會想起,之前的每一個下班時刻,我靜靜的坐在自己的辦公室前,眼看螢幕右下角的時間列一秒一秒的走到他該打電話來的時候。那時候他多半是下班了,他剛好應該是要走向樓下的時候。他多半會來一通電話告訴我要下班的這件事情,我多半會笑笑的跟他約定一起回家的時間,然後我們應該就會約在住所的小巷口,一起去一個說好的地方用餐。
我到家的時候他多半就已經在小巷口等了好一陣子了,我通常會很不好意思的笑笑看著他,他會先問我想要吃些什麼,然後我會上他的車,一起去進了晚餐,再一起回到家之後,他看他的電視、我打我的稿子。
這幾年來的我,在夜裡多半睡的不安穩;有時候甚至是有一段時期,我會在夜裡固定的時間醒來,喝一杯水;甚至是會抽上一根煙,再回到我獨睡的雙人床上去。
但他經常會來探我。夜裡我睡的不醒人事的時候,他總會穿著那一套他最喜歡的藍色運動褲;配一件穿起來會有點鼓鼓的白色T恤,靜靜的坐在我的身邊或是回到我們當時發生什麼情景的現場去。
原來他一直都在。我們的後來並沒有因為當時的離散而使的他在我心裡消失無跡。他還是依然的照著當時最後的那個影像,在我腦子裡的暫存空間,以最容易發作的病毒型態存在著。
但我卻從來沒有一次去執行我腦裡的記憶體重組,我任由著那段斷了的記憶模組,用它最原始的檔案狀態存在著。不更新;也不刪除。
他一直都在。
用一種跨越時間跟空間的方式存在著。這後來這麼長的日子裡,無論我到了什麼地方;住在哪個城或是哪個國家,他總是會飛越千山萬水,到我的夢裡來與我相見,就像之前所有的一切離散事件都不曾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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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這樣的;每個10年就會長大一點,心境就會改變,每個10年也是一個人生階段,會歷經戀愛、失戀、結婚、離婚、遇見、告別、升職、失業、然後走到自己覺得老去的那一天,然後發現自己長的夠大了,大到開始明白一切都是徒勞了,然後,開始認真對待自己的餘生,開始寫下對這些個10年的感悟,餘生;總要開始細數回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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