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美如姐!」才剛走進辦公室,坐在角落的她探出了頭,笑了聲回答:「這麼準時呀!」再次聽見那活力又熟悉的招呼聲,內心的不安情緒頓時緩解了些,踏出去步伐也比剛才輕盈了許多。我們走到一張會議桌前,拉了兩張椅子,我快步地走到桌子的另一邊架設備,步伐有些彆扭,老師挺直著腰桿子,雙手撐在桌上問:「怎麼感覺你很緊張啊!」。我笑著說:「第一次做採訪,真的有點緊張。」儘管聲音還有些顫抖。「那老師準備好的話,訪談就開始囉!」
【這件事對我而言,不一定比較擅長,只是比較輕鬆】
「我小時候其實有三個願望,我想要成為老師、律師、醫師。」我好奇地問她是怎麼踏上教師路的。
「我其實並不是從小就立志當老師的,也許是受到台灣的教育體制影響,自己考到某個分數,抵達哪間學校,之後才去思考自己的未來。」話音剛落,她便低頭看向了自己的雙手,從她的眼神中我總感受到了幾絲不甘和無奈,但在我說話的那瞬間,她卻以十分堅定的眼神回應著我,突如其來的轉變讓我有些訝異,可惜的是,我只簡單的給了點回應並沒有再繼續討論這項話題。
在老師想法中,她認為「教育,是學生經過五年、十年後回想起這堂課她還記得的東西。」還是她的任教學生時,她曾我們說過:「姜美如能給你的東西只有這樣,外面還有很大的世界需要你去探索。」儘管她教的單字、文法被我遺忘了,但這看似稀鬆平常的叮嚀,在我眼中並非如此,我認為這段話是十分飽滿的、它給予了我滿滿的幹勁。
「在我高中時的老師,他是一位嚴格卻不嚴肅,就像是媽媽、姊姊一樣,不自覺的想達到他的期望。」此時的她眼神中閃爍著幾分自豪,堅定的語氣也暗示著她對老師的信任。真沒想到原來我十分敬佩的老師,也受了另一位老師這麼深的影響。我想就是因為如此,在她的課程中總是有著她所堅持的理念,在她口中說著比較輕鬆的事情,只要她來做,肯定是變得不輕鬆呢!
【什麼挑戰來了就試著做做看】
「在當上老師後,我其實有很多事情想做,不知道你有沒有感受得到?」她的口中似乎有些未能說出的無奈,但她的語氣卻是如此沉穩。關於她的教學方式,特別之處在於,她並不只針對課程中的內容教學,有時她在課程中會穿插一些活動,例如十五天挑戰、小組報告、聖誕活動......。隨後她便說:「這件事我也在不斷的摸索。」明顯的,她漸漸放慢了她的語速,雙眼注視著手中的筆,眼神略顯得有些空洞。也許是對先前的摸索感到十分不易,亦或是憶起了她的老師對她說過的話。
「我不希望我為了辦很多活動而模糊了焦點,或著是讓學生玩玩就沒有了,我想賦予給我辦的活動一些意義。」她接著說:「但因為今年的萬聖節因為要趕課,所以考完試,只做了簡單的裝扮跟發發糖果。」因為說出了令人有些難為情的小秘密,她的笑容又再次浮現。
「我覺得我的個性,如果用一句名言來形容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什麼挑戰來了就試著做做看。」她突然將目光轉向我。「我想你應該也是這樣吧?」一時不知如何回答的我,睜大著眼,猛點著頭。因為有著相同的經驗,我們兩人相視一笑。她除了對自己十分有要求之外,她也是個很關心學生的老師。英文,是每天都要考試的一項科目,單字、文法、翻譯樣樣都來。雖然我們常常考得一蹋糊塗,但她從來不逼學生要考好。反而是她會去觀察學生對於考試的反應,再不斷做出調整。「我覺得好的方式,學生不一定覺得好,我也不希望彼此浪費時間做沒有意義的事情,但我希望透過我的改變,能讓他們自己明白,這是必須做的事情。」
【在我眼中,每個人都很閃耀】
每當時間到了年末,在她的任課班級有一項特別的傳統,叫做「聖誕節活動」!
「因為108課綱,因為資訊、科技爆炸的時代,我們要能夠真正學習到東西,能去篩選、統整,並且找出自己想要的東西,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夠抓住某個回憶,能讓學生回顧自己。也希望大家能好好沉澱下來。」
她也說:「我不想只以學科能力看待一個學生。在我的眼中,每個人都很閃耀。」 在她的眼神與語氣中,我感受到了滿滿的溫暖。
「這一年也許是稀鬆平常的一年,如果某個節日能珍惜身旁的人,能給別人祝福,甚至是帶來快樂。那......好像有那麼一點不同。」
聊到一半,有兩位同學來到了辦公室門口,他們很開心的喊了:「美如掰掰!」我認為她在學生的眼中不只是以老師的身分存在,她更像是我們的朋友。
【後記】
不知不覺,我跟老師已經聊了好一段時間,翻開手機才發現時間已經到了晚上九點。
「你的書包拿了嗎?」老師問。
「啊......我書包還放在教室裡面。」我說。
「門會不會鎖了啊?」老師問。
「老師沒關係啦,門鎖了我可以爬窗戶進去。」我說。
「不用啦!不用啦!我陪你上去。謝謝你今天願意留下跟我說說話,我很開心。
老師說。
【作者】
張丰謙,是個天真、幼稚的康輔社長,卻又有點完美主義。
雖然我的文章沒有太多絢爛的文字或意象,但字裡行間是滿滿的真誠。
雖然平常的我看似有些笨拙、呆板,但我永遠用我的真心對待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