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不斷的流淌在我全身的每一個角落,就如同血液流遍我全身,有時我真希望是血液真實的從我體內滲透而出,「為什麼這世界要有陽光呢?如果伸手不見五指,或許我們就不知道人心有多黑暗。」
寒冬的早晨,我待在圖書館的角落,四方型的書桌被我佔據了一小角,無心的翻閱著書上的一字一句,陽光被一道紙拉門擋住,我沉浸在書的世界,打從心底就對這些知識不感興趣,看著窗外打著球,歡快的身影,我突然希望世界崩塌,壓倒那些愉悅的笑聲。
我倒臥在荒涼的原野,看著熙來攘往的人潮,戴上了耳機,耳邊的悠揚與人們來去匆忙的身影配合,閉上雙眼,隨之起舞,那一刻我跑到了悲傷追不到的遠方。
「或許是因為我們從遠古時代就追隨著本能,直到現在遇到困難我們仍舊會循著老祖先的方法去解決問題,這更讓我們了解人類不過是一種動物。」我挖掘著礦山,盼望著出土的珠寶能成就我偉大,但深坑底下只有滿滿的惡意。
漂浮在汪洋中,我願意相信人性的善良,然而鯊魚躍出水面叼走了我的信仰,留下了我的落寞,「看著同桌快樂的享受著生活,周圍的同學熱情的打招呼,我似乎不是這個群體的一份子,只有我被抽離在這個世界之外。」
宇宙沒有引力,我朝著未知的盡頭滑行著,沒有阻力的在書本的宇宙探索,我知道太陽系之外有無數的星系,也知道人與人之間就像不同的星球互相吸引著,然而被矮化的冥王星卻沒人在乎她的感受。
「我受夠了這世界的罪惡,世界本不該遵循著人類的惡意,如果連動物都知道感遇之恩,那人究竟算不算動物呢?或許我們本不屬於這世界,只是強迫世界吞下我們的一切。」遠方的星星吸引著我撲向那彼端,我總是會坐在河邊觀察著星星一晚的軌跡,每一夜晚的蟲鳴催促著繼續前進,我奔跑著在崩潰的邊緣。
我試過一切的方法只為了不在夜晚甦醒,但是鳥啼聲提醒著我幾更天,我翻來覆去想不透圖書館究竟有幾本書,「每本書的借閱紀錄寫滿了我的名字就像在記錄著墮落的天數,好幾天沒進教室,讓我快記不起導師臉上有幾顆痣,座位最後一排是否還擺設著我們的美術作品,每當回到安靜的空教室,總想著留下一點自己的痕跡,我劃破了手腕,將課桌椅染成鮮豔的紅色,我邊走邊笑著,看著漸漸染成粉色的襯衫,慢慢的釋懷。」
坐在諮商中心的時間總是特別的難熬,我知道沒人可以帶來幫助,但伸手進人心深處,那股刺入骨髓的寒冰總是讓我忍不住退縮,一份份的清單列數著不屬於我的罪過,我望向窗外的天空,逕自打開了窗戶,再次戴上耳機,看著諮商師皺著眉頭不斷張合的嘴唇,那種滑稽的樣子,我忍不住笑出了聲,走出了辦公室,我踏著搖曳的步伐,不歸路總是要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