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蓮看著窗外的風景,她輕輕地拉上了窗簾,倒臥在有些扁塌的枕頭上,她鼻腔充滿著醫院的藥水味,腦中控制不住懷念起那個畫室,老舊且搖晃的小木椅以及那因多年使用早已缺少許多顏色的顏料。
「我想回家了。」
小蓮起身,緩緩地拉著點滴架,因為那沉重的支架,讓她有些不開心的踹了兩腳,這一身的老毛病早就伴隨著小蓮很長一段時間了,這次突然的發病讓小蓮更是對生活的熱情漸漸在消逝,但是比起這冰冷的醫院,她寧可回到那熟悉的狗窩,隨著緩慢的步伐她到達了醫護站。
「請問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小蓮眼神流露出的不滿,讓櫃檯值班的護士理解到她可能又要鬧事了
「請你忍耐一下,有了醫生的許可才能出院。」
護士的回答讓小蓮心中的不耐煩累積到了頂點,她重重的拍桌,長期待在滿是藥水味的醫院已經讓小蓮的情緒變得糟糕,看著值班護士的態度,更是讓她忍無可忍
「我今天就是一定要出院,你們誰都阻止不了我!就算是釋迦摩尼來了,我都要走!」
說著說著小蓮便把身上的針頭給拔掉,隨手將礙事的點滴架給翻倒在地
「小姐,不可以。」
看著小蓮的舉動,護士趕忙撥通了電話告知了所有的同事,包括了護理長
「你怎麼又鬧事?」
接到電話來現場的護理長,看著瘦小的小蓮,想到了一直以來她三番兩次的鬧事就頭疼
「不要再鬧了,回去吧,我再去跟醫生談談,你給我一天的時間。」
看著擋在身前的護士長,小蓮奮力的想推開她卻發現她動也不動
「讓開!」
一聲的怒吼換來的不是讓道更不是出院通知,只是又一次的被送回了病房,這不知道是第幾次,小蓮的四肢被束縛在病床,連喝個水都沒辦法,她痛恨這些不盡人情的護士,不懂醫生為何只說了自己病情加重就把自己困在這個地方,她更痛恨自己的人生,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
「施主,你需要幫忙嗎?」
夜裡,小蓮聽到了窗外傳來一個溫暖的聲音,有些低沉卻富有磁性,隨著微風一起飄盪進了她的病房,她睜開雙眼,看到一個大約與自己年紀差不多的男性,身著袈裟,一頭黝黑的頭髮在風中搖曳,緊閉著雙眼卻能感受到那在眼皮子底下的神韻,他就這麼側坐在窗台,看的小蓮心神蕩漾
「你是誰?」
小蓮想起身看看男子究竟是何方神聖,卻礙於被束縛只能躺在床上掙扎
「別動。」
男子溫柔的解開了小蓮四肢上的綁帶,輕柔的繞過了她的腳踝跟她的手腕,接著他輕輕的撥開了小蓮已經散落的瀏海,始終閉著雙眼卻能這麼細心的舉動,讓小蓮更加好奇男子的身分
「你看的到嗎?」
小蓮忍不住開了口,卻見那男子只是緩緩地將臉靠了上來
「你病的不輕。」
男子將額頭靠在了她眉間,那瞬間世間像靜了下來,只剩下小蓮撲通的心跳聲
「為甚麼急著想要出院?」
男子坐在了床邊,他悠悠的整理起了自己的袈裟,小蓮緊盯著他
「醫院讓我不舒服。」
男子停下了動作,緩緩地站到了窗台邊
「你不是說你一定要走,釋迦牟尼都攔不住你,我來了,你還想走嗎?」
小蓮聽著他的話,原先對男子的好印象毀於一旦,眼神忽地黯淡了下來
「你說你是釋迦?不好笑。」
小蓮撇過頭,側身躺下
「我沒心情跟你開玩笑。」
小蓮閉上了眼,卻發現自己緩緩的漂浮了起來
「你作什麼?」
她一轉身這才發現了釋迦睜開了右眼,那四散了光芒照的她眼睛睜不開
「施主,這樣願意相信我是真人了嗎?」
看著她瘋狂點著頭,釋迦這才將她放了下來,一落到床上便撲向了釋迦並緊緊的捏著他的臉頰
「施主,會痛。」
小蓮笑出了聲,起身後便爬回了床上
「你是釋迦牟尼又怎樣?」
釋迦摸了摸臉頰,起身後坐到了窗台,撥動了髮絲,手中漸漸地發出了亮光,接著出現了一朵白蓮花,他品著那蓮花的香氣,像是在回憶些甚麼,失神的盯著蓮花,小蓮見他沒回應,轉過頭,卻發現他早已沒了蹤影,只在窗台留下了蓮花。
「醫生你說她的壽命不長了是甚麼意思?」
在醫院的走廊,護士小心的問著醫生,深怕有其他人發現兩人的對話
「她這次回來檢查,我知道她的狀況非常的不好,這幾天的治療只是做了緊急處理,但是……她應該也活不過一個禮拜。」
聽著醫生的話,護士倒抽了一口氣
「真是可憐,小時候就常常住院……到長大了還是不被放過。」
在醫生與護士對談時,他們沒注意到身後出現了一個身著袈裟的身影
「看來我時間抓得剛剛好。」。
「終於等到這天了。」
小蓮收拾好了行李,看著熟悉的病床反倒有了一點不捨,但是可以回家的喜悅還是讓她起身快步地到了櫃檯
「恭喜,路上小心。」
看著櫃台小姐臉上掛著的笑容,應該是大麻煩走了才這麼開心吧,小蓮心裡想著
「你出現幹嘛?」
一步出醫院,她看到了袈裟跟那頭與之不相配的黑髮,依舊緊閉的眼神給了滿滿的莊嚴感
「施主,方便讓我到你家借宿嗎?」
面對釋迦的央求,她沒有予以理會,只是自顧自的離開了醫院,叫了計程車,一上車,才發現這個有些麻煩的男人還是緊跟在自己身邊
「有事快說。」
打開了手機她插上了耳機,播起了最喜歡的搖滾樂,接著撇過頭看著窗外,一點留給釋迦的機會都沒有,心裡更是到現在都依舊覺得釋迦只不過是個招搖撞騙的僧人,只會耍一點小伎倆就覺得自己有多厲害
「我不是招搖撞騙,我沒覺得自己有多厲害。」
釋迦拿下了她的耳機,那一言一語都說中了心聲,讓小蓮有些慌張
「那你到底要幹嘛?」
「陪你走過人生的最後一段。」
車內突然靜了下來,接著便是一陣爆笑
「我要死了?別開玩笑了,折磨我這麼久,現在說要死就死?」
小蓮從釋迦的手裡搶過耳機,逕自的掛上,耳機裡還是自己喜歡的搖滾樂,但那心中的愉悅感消逝殆盡。
「吃吧。」
下了計程車準備回到住處的路上,小蓮隨手給了路邊的一隻野貓今天吃剩下的麵包,她輕撫順牠身上的毛髮看著牠不斷的吃著,小蓮的心情放鬆了下來剛剛的插曲從她腦海中抽離
「牠很快就會過世了。」
釋迦的影子擋住了陽光,小蓮抬頭只能看到那睜開了左眼,裡頭的黑跟調料完全不同,是種深不見底要把人吃掉的深淵巨洞一般,她抱起了貓不斷的向後退
「走開!」
釋迦伸出手,那貓只是逕自的脫離了小蓮,並朝著釋迦而去
「辛苦了,剩下的交給我吧。」
釋迦的動作依舊輕柔,但那貓的呼吸變得孱弱,直到停止都沒有掙扎,釋迦瞪大了左眼,貓身上突然竄出了一股氣息,冉冉上升,淺綠色的與牠深色的毛髮呈現了不同的樣貌,那股氣息就這麼進入了釋迦的眼中
「這是天道輪迴,我們不能違背。」
釋迦將貓交給了小蓮,背過身觀望著四周
「先去你家,我再解釋……」
「你為甚麼可以這麼淡然。」
釋迦漆黑的左眼早已關上,但他一回頭便能感受到小蓮的憤怒,源自於他剛剛的舉動,那貓本就該上路了,我只不過是做對的事,釋迦這麼想著。
「看多了。」
釋迦就這麼看著,直到小蓮緩緩的移動步伐,走在了街上的兩人什麼都沒說,到了小蓮的住所,是一棟外觀十分華麗,但戶外的草坪的草長得比人的身高還高,走入草叢都像是被埋沒了一般,釋迦就這麼看她走進了草叢,後方的門一打開她就閃入了裡面不給釋迦一點機會
「你知道這攔不住我的。」
釋迦輕鬆的晃到了小蓮的身後,她失望的模樣映入了釋迦的心上,他想做的甚麼彌補剛剛的舉動,卻在最後一刻收回了手,明明自己做的是對的何必要道歉呢?
「神都是這麼驕傲自大的嗎?」
小蓮將貓放在了一張高凳子上,上頭打的光讓小貓看起來是如此的安詳,就像是睡著了一樣,她走到了凳子前的一個畫架後坐了下來,接著便開始擠著顏料,仔細的觀察著貓的每個細節
「施主,這不是驕傲,更不是自大。」
「那是什麼?心中自有一把尺?」
她手邊的動作沒有停下,依舊專注在畫著,釋迦笑了笑,想起了在天上對於自己的決策,從沒有人有過質疑,這是天道的決定,神明只不過是天道的工具
「這是天道。」
聽著釋迦的話小蓮笑出了聲,連手上的畫筆都笑得掉落在了地上,她轉頭看向藤坐在空中的釋迦臉上微微的皺起了眉頭,沒有收起笑意,反倒提高了音量
「所以那東西不可逆就得要捨棄感情?」
小蓮拾起了畫靜靜的再次畫了起來,兩人一室,就這麼寧靜的度過了一段時間,直到小蓮滿意的對著畫點了點頭。
「你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
小蓮將畫交給了釋迦,接著抱起了變得僵硬的小貓,想起了過往曾幫助過的每隻小貓,她仰頭看了看在牆上的畫作,接著打開了客廳的落地窗,在戶外找了地方,動手清理雜草,並挖了個小坑將貓埋進去,接著心滿意足的坐在了陽台前的小走廊
「世上不是事事都能如你所願。」
「為何不能?」
被小蓮一質問,釋迦突然之間語塞了,他挪動了騰空的身子,走到了小蓮身後
「規則是用來打破的。」
看著她黑眼圈之中清澈的眼神,與藍天相映的湛藍,釋迦緩緩的坐了下來
「施主看來懂得多,不如你來告訴我怎麼做?」
「我懂得不多,但是整天被管東管西的不是很累嗎?」
她捻起自己的髮絲望了望,接著嘆了口氣望向釋迦
「我活的累都可以輕鬆自在的做想做的事了,你有甚麼不能行的呢?」
說著說著太陽西下,她起身去開了燈,一瞬間空間被點亮,釋迦這才發現滿屋子都是一幅幅的畫作,有風景有人影,但最多的是貓的畫作,擺著不同的姿勢,不同的花色,但清一色的都是在睡覺的模樣
「好看吧,但是這些貓,在我遇到的時候就死了,今天的那隻我本來抱著點希望的。」
釋迦看著畫作,盯著小蓮垂下的眼簾,過往拋棄的情感好像在那瞬間被拿回了一點,突然之間心頭感到的不適讓釋迦感到怪異
「要吃點東西嗎?」
就在釋迦專注的盯著畫作,轉眼間小蓮戴上了草帽,穿上了舒適的涼鞋在玄關問著釋迦
「如果可以,施主可以帶我吃點美食?」
小蓮打開了門站在門外盯著還楞著的釋迦,彷彿是在說著,你要多久還不快點出來。
「到了,東大門夜市。」
小蓮自顧自的走進了夜市,釋迦放緩了腳步,在這從來沒有看過的地方他感到有些迷茫,各種不同的小販,七彩的漂浮物,看起來鮮紅無比的食物,種種都讓他更加的疑惑這裡究竟是甚麼地方
「跟著我。」
小蓮牽起了不知所措的他,兩人漫步在夜市裡,釋迦能清楚的感受到她手裡傳來的溫暖跟她平常與他說話態度截然不同
「我們要去哪裡?」
「找吃的。」
兩人就這麼來到了一間小販前,小蓮二話不說就拉著釋迦找個位置坐下,就像是熟門熟路一樣,小蓮跟小販快速的點了餐
「我常來這邊吃,你吃吃看。」
「我不能吃……」
「我知道你不能吃肉。」
端來的餐點冒著熱氣,釋迦拿起了不熟悉的餐具,嘗試著將鐵盤上的東西插起
「你沒用過叉子嗎?」
小蓮向釋迦示範著叉子的用法,他嘗試著模仿動作並快速的食物送進口裡,兩人就這麼吃著,在夜市吵雜的人生當作背景之下快速的解決一餐。
「小姐,能不能可憐可憐我。」
用完餐走在夜市的路上,小蓮碰到一個垂老的乞丐,她將手伸進口袋拿出僅剩的零錢,準備放進那乞丐的碗裡,釋迦卻抬手阻止了她
「別給。」
釋迦睜開的左眼讓小蓮感到恐懼,但她卻依舊將那零錢投入了碗裡,看著她的舉動,釋迦撇過了頭,平穩的步伐變得很重,每一下都像是要踩裂地板一般,他理解不了小蓮的舉動更是不懂明明就已經告誡過了,她卻仍舊要做一些在他眼裡錯誤的舉動。
「生氣了?」
小蓮追上釋迦的腳步,拉住釋迦的手卻被他狠狠甩開
「施主,你這是何苦呢?」
看著釋迦那平時就沒有表情變化的五官突然皺了起來,小蓮感到非常的有趣,顧不得釋迦的火氣,她自顧自的笑出了聲,反倒讓釋迦抱著胸,不滿的腳尖不斷的點著地
「那乞丐有什麼問題嗎?」
「他就是個騙子。」
釋迦的回答小蓮並不放在心上,她只是將剛剛追釋迦的路上買來的冰品塞進他嘴裡,她深知釋迦是因為那乞丐本就不懷好意,而自己的執意舉動讓他火氣飆升
「就讓他騙吧,他還能再活幾年呢?」
「你……」
「吃點冰消消氣吧。」
小蓮再塞了一口,接著把整碗冰都給了釋迦
「去看煙火吧,我們去找個好位置。」
釋迦邊吃著,心裡越來越不理解這個女孩,不懂她為何能對金錢這麼泰然,對於幫助人這麼感到自在,甚至不在乎自己被騙,那就好像,看到過往還沒成神的自己。
「神都是這麼拘謹的話,為什麼大家都夢美以求的要成神呢?」
找到一個舒適的好位置,小蓮伸指了腿坐在了草坪上,靜靜的望著遠方,想著等等的煙火會是多精彩
「我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釋迦坐在了小蓮的身邊,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怎麼說呢?」
小蓮看著釋迦睜開的雙眼,以及微微彎下的嘴唇,她好奇這個自稱是神的男人究竟有怎麼樣的過去,為什麼要自稱是神?她心裡太多的疑問等著被解答,她緊緊的盯著,似乎遺忘了過去釋迦的眼神有多可怕。
「我一直相信人都是很善良的。」
小蓮聽著釋迦的話笑開了懷就像是在嘲笑一般毫不猶豫地笑著
「人不善良,一點都不。」
她眼神裡的黯淡無光毫不猶豫的壓著釋迦,就像是看透了一切一樣的淡然,卻又夾帶著什麼都厭惡的情緒,緊緊掐住了釋迦的頸
「我出生到現在父母被人陷害而死,扶養我的叔叔又一心只想要我父母的遺產,到了學校同學霸凌,出了社會被上司忌妒,這樣聽完,你還覺得人類很善良嗎?」
「那你為甚麼要幫他們?」
釋迦轉過了頭,兩眼散射出不同的光芒照的小蓮有些不適,她趕忙伸手遮住了他的眼睛,接著說了下去
「因為我就是忍不住心裡面那個可悲的憐憫感。」
釋迦閉上了雙眼,但他依舊可以感覺到小蓮的變化,她低下了頭眼角滑落的淚珠讓他心理抽動了一會兒,他猶豫了起來,這個女孩究竟為甚麼會這樣一舉一動都抽動著自己的心
「我們還是看煙火吧。」
隨著話題到了結尾,煙火秀開始,小蓮不自覺的起身,看著遠方的煙火開心的笑著。
「我看不到。」
一個小孩的聲音在兩人身邊出現,就在釋迦想忽略這個聲音時,小蓮卻毫不猶豫的將小孩抱到了自己的肩頭,放任小孩在耳邊大吼著,煙火將她的臉龐照的亮白,釋迦睜開了眼為了將這寶貴的一刻記載下來,他好像發覺了這女孩與過往一個叫悉達多的男子的身影交疊在一起。
「好看嗎?」
小蓮問著,在人潮裡兩人肩並肩走著,釋迦閉起的雙眼緩緩落下了淚滴,那瞬間小蓮有些慌張地抽著衛生紙,她從沒想過這個高大平常如此沉穩的男子會落淚更是想不到會是在這洶湧的人潮裡
「只是回想起了些甚麼。」
兩人就這麼走著,直到了人潮散去,他們步入了房子,釋迦的情緒才漸漸的緩和
「我突然覺得遇見你很美好。」
小蓮疑惑的望著他,看見他在月光之下的笑容,那漂亮精緻的五官再加上月光的照拂真的很犯規,但是個性死板完全是缺點,小蓮就這麼在心底數落著釋迦,突然之間她的身體變得虛弱,失去意識的當下還在想著釋迦的笑臉是多麼好看。
「我還活著?」
小蓮一睜開眼的疑問讓釋迦哭笑不得
「是的,還活著。」
小蓮緩緩地抬起自己的手那纖細的手指再加上雪白的肌膚看起來就十分的不健康,話雖如此,她多希望用這雙手再畫更多的畫,救更多的貓,繼續幫那些裝窮的乞丐
「你知道我快死了對嗎?」
釋迦的眼皮緊閉著長長的睫毛不斷的晃動著,似乎在壓抑眼皮底下的雙眼
「我知道時間到了,做你該做的吧。」
小蓮輕輕地撥開了釋迦的眼皮果然他的雙眼比起過往更加的閃爍但是釋迦皺起的眉頭在這一刻顯得更加顯眼,小蓮笑了笑,心裡想著釋迦果然沒騙人
「帶我走吧。」
小蓮似乎可以看清楚釋迦眼底下蘊藏著什麼,不只是身為神的職責,不只是對於人只能盡到最微薄的憐憫,更重要的是,她看到了因為自己每天干擾了不少本該餓死街頭的小生命多苟活一點而導致削減的壽命,釋迦眼底對她的溫柔卻被她給忽略直到靈魂被釋迦給帶走都沒有發覺。
「該回來了我最後的溫柔。」
小蓮的軀體升上了星空,釋迦也隨之飛上了天直到軀體緩緩的幻化成一朵雪白的蓮花,如同那一晚他放在小蓮的窗邊一般,潔白無瑕不沾染一點人世間著汙濁,釋迦盯著那蓮花並鳥瞰著眾生,如同最後的人性都消失一般,釋迦俐落的回頭不再留戀世間的一切
「天道本該有輪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