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紀錄】#12 讀托瑪許.傑卓斯基《在黑暗中游泳》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什麼情況下你會回憶起你的初戀?是搭計程車偶然聽到廣播傳來宇多田光的〈First Love〉?還是不經意滑到手機裡未曾刪去的電話號碼?

小說《在黑暗中游泳》一開頭,置身美國的男主路德維克(Ludwik),在聽到收音機的一則插播新聞 —「波蘭宣布戒嚴」之後,頓時陷入回憶的漩渦,想起過往與另名男孩亞努許(Janusz)在波蘭共度的青春時光。
托瑪許.傑卓斯基(Tomasz Jedrowski)《在黑暗中游泳》
初戀的場景在幽僻的岸邊。18歲的路德維克在夏令營遇見亞努許,兩人深受彼此吸引,相約一起游泳,一起露營。游泳與水的意象貫穿兩人的相遇,象徵了情慾的流動與自由。兩人更藉著一本同志文學經典《喬凡尼的房間》隱晦的辨認出彼此性向 —「他⋯⋯試著弄懂自己想要什麼,以及如何為自己做出選擇。」黑暗中,兩個男孩,一段畏光的情感。

然而,初戀之所以難忘,正是它的無法圓滿。兩人對於離開夏令營之後要面臨的現實心照不宣,除了同志之愛的禁忌,更有來自波蘭社會的生存壓力。
詹姆斯.A.鮑德溫《喬凡尼的房間》 | 圖片來源:Wikipedia

1980年代的波蘭,經濟蕭條、物價飛漲、罷工潮頻傳,然後是政府宣佈戒嚴。嚮往西方國家自由的路德維克與堅守黨派教義的亞努許,經常在面對生活的種種艱難時,對於各自擁護的價值觀展開激辯(好幾段衝突都令人緊張,感覺隨時就要👉🏻👈🏻🥺)但不得不說,兩方對於自由與共產之間意識形態的爭論絕對是本書的一大亮點! 私心覺得作者托瑪許.傑卓斯基(Tomasz Jedrowski)單純透過兩人對話描繪出波蘭動盪的社會樣貌,相當厲害~描寫的非常易懂卻又不至於令人對當時苦悶的環境感到絕望!書裡以排隊盛況描述糧食短缺,人民必須忍受飢餓的現象,尤其讓我印象深刻:
🏷「商店的排隊人潮如見血的嘴唇一樣腫脹 —— 運貨次數已變得稀少,而且時間相隔甚遠,唯一買到東西的方法就是等候。排隊人龍開始佔據整個街道,我必須擠過雜貨店的隊伍才能往前行。」
🏷「柯雷契太太每天都會一大早出門,根據熟人得來的傳言,加入似乎最有希望的排隊行列。」
🏷「大部分的晚上,柯雷契太太都空手而回,一臉疲憊。」
🏷「甚麼都沒等到,只是排個可能性。我們大家現在全都是這樣」。
排隊的徒勞,在我看來就像是路德維克與亞努許的關係,懷抱著希望在隊伍中等待最終卻撲空😢😢(幸福啊~依然長長的人龍~)
原以為《在黑暗中游泳》會是本甜膩的純愛小說,沒想到書裡提及波蘭的歷史背景很是精彩!壓抑的社會氛圍不但襯托出同志禁忌之愛的困境,更帶出體制與自由的生存難題,成了我閱讀這本書的意外收穫!
作者: 托瑪許.傑卓斯基(Tomasz Jedrowski) 圖片來源:https://reurl.cc/gQKYb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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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找到語言,就無法再裝作不知道──《在黑暗中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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