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真心換絕情(下)
市中心的酒吧——
震耳欲聾的音樂、時不時刺入眼中的五彩燈光,與周圍人群吵雜的交談聲,這一切都讓蓁瀲感到無比心煩,她轉頭看向飛鏢區,見曉歆與其他人又是扔標,又是拱輸家喝酒,一股沒來由的煩悶湧上,令她忍不住拿起杯子一飲而盡。
「……好苦。」啤酒的苦澀一如她那說不出的苦悶。
那天她聽曉歆說心情不好,想找人喝酒,以為就是她們一群好友喝酒談心而已,卻沒料到曉歆的找人喝酒,是指一群人一起玩鬧、灌酒。
見他們玩得不亦樂乎的模樣,蓁瀲不禁覺得或許就像虞說的,她根本就不懂曉歆,也或許這場酒局,她有沒有來根本就無所謂……
想到這她突然覺得有些諷刺,若對曉歆來說自己根本無足掛齒,那她又是為了什麼跟總是保護她的魑虞起爭執?
心煩意亂的蓁瀲抬手要拿酒壺卻摸到一雙手,她眨了眨眼,好不容易才看清楚眼前的人,原來是張冠誠。
「妳心情不好?怎麼一個人在這喝酒?」他指了指飛鏢區,「不跟大家一起玩嗎?」
「那邊的音樂聲太大了,我受不了……」
蓁瀲伸手要拿啤酒壺卻被張冠誠搶先奪過,只能困惑地看向他。
張冠誠微微一笑,「啤酒喝多了容易脹氣,不如我叫隻紅酒,我們一起喝?」
雖然不解張冠誠為何不跟大家一起玩卻來關照自己,但他的俊逸的笑容實在太好看,一時間蓁瀲竟想不到拒絕的話,只能傻呼呼地點頭。
得到蓁瀲的首肯,張冠誠走到吧檯拿了紅酒與杯子回來。
他將酒倒入杯中推到蓁瀲面前,「其實我有點累了,一直被灌酒實在受不了,轉頭就看到妳一個人在這邊,想說妳是不是不太舒服……」他端起酒杯與蓁瀲碰杯,「如果妳不介意的話,我來陪陪妳吧?」
「……為什麼?」
「為什麼?」
張冠誠愣了一下,他從未被女生這樣問過,每當他接近女生時她們總會露出又驚又喜、像是天降大禮般的欣喜模樣,還從未遇過質疑他的人。
吳蓁瀲似乎與她們都不同,他忍不住這樣想著,卻又因這莫名其妙的結論忍不住失笑,「一個人喝酒不是很孤單嘛?」
望著張冠誠的笑顏,蓁瀲說不出話來,這人如傳言般確實對女生很溫柔,再加上那混血的深邃五官,簡直就像是從童話故事中走出來的王子。
若是在平常,突然受到王子的關懷,我肯定會興奮地說不出話來吧……但是現在……說不出的煩悶在心底環繞,蓁瀲鬱鬱寡歡地端起酒杯,才抿了一口,她的表情瞬間明亮起來。
「這是什麼……也太好喝了吧?」
「好喝吧?它的單寧較少、果香強烈、口感溫和不酸澀,尾韻還帶點甜,我也很喜歡它!」
見張冠誠一股腦說著,說完還一臉驕傲地點點頭,這孩子氣的行為不禁讓蓁瀲笑出聲。
「怎麼了?我說了什麼奇怪的話嗎?」
蓁瀲搖搖頭,「沒有,我只是覺得你剛剛的表情,跟傳聞中的你有些……嗯……不一樣吧?」
張冠誠沉吟道:「傳聞啊……」突然湊近又問,「那傳聞中的我是什麼樣子?」
見他興致沖沖,蓁瀲思索片刻便照實回答:「嗯……帥氣,明明是富二代卻沒有富二代的架子,然後還有……對女生很溫柔吧?」
「那我無可反駁。」張冠誠舉起雙手做投降狀,還不忘對蓁瀲眨眨眼,「基本上都是對的。」
蓁瀲忍不住再次笑出聲,「噗哧——」
她從未想過傳聞中的王子大人,居然是個這麼開朗又不在意形象的人,確實她對張冠誠的認知都是來自於傳聞,或許這才是他原來的樣貌。
這麼一想,蓁瀲也放鬆了下來,不由得脫口而出,「或許傳聞還可以再加上一個……」
「一個什麼?超級暖男?外加懂酒品味好嗎?」
「才不是!是自戀啦!」
張冠誠故作無奈地聳聳肩,「好吧,自戀也沒什麼不好,至少能逗妳笑。」
聞言,蓁瀲愣愣地看向張冠誠,好半晌後才擠出一句:「……謝謝你。」
「不客氣。」冠誠咧嘴笑著,就像個暖心的大男孩。
被他的笑容所感染,蓁瀲不自覺也勾起嘴角,「我去一趟廁所。」說完便站起身,走沒兩步卻突然一陣暈眩,往旁邊倒去。
冠誠連忙伸手攬住她,「小心——!」
待蓁瀲反應過來時,才發現自己半倚在冠誠懷裡,她臉一紅,丟下一句:「抱、抱歉。」直奔進廁所,留下他愣在原地。
「剛剛那個到底是……?」張冠誠看向自己的手掌。
觸碰到蓁瀲那瞬間,彷彿有一道電流從她的身體流向他,讓他不由自主地渾身顫慄,這是張冠誠從未體驗過的感覺,他緩緩握緊手,雖然搞不清楚剛剛那是怎麼回事,但這個女人……
——我是要定了!
張冠誠走到吧檯又拿了隻紅酒,回來時只見蓁瀲已回到位置上。
「我們繼續吧?」
張冠誠正要幫蓁瀲倒酒,卻被她擋了下來。
「那個……」
「怎麼了?」
見蓁瀲欲言又止地看著杯子,他才反應過來,「妳覺得我會給妳下藥?」
他這一說,蓁瀲的臉馬上紅了起來,她著急地擺擺手,「不,我不認為你……」說著的同時又再次看向杯子,「但、但果然還是……」
正當蓁瀲不知如何是好之際,張冠誠卻突然大笑起來。
「妳的反應實在太可愛了。」他拿起兩個杯子,又說,「我去跟櫃台拿新的杯子,妳等一下。」
沒多久他便拿了兩個新的酒杯回來,「我們繼續吧?」
經過剛剛的插曲,兩人之間的尷尬已緩和許多,他們一邊喝一邊閒聊,蓁瀲才發現張冠誠遠比她想的還健談,他幾乎不怎麼避諱聊自己的事,像是叔叔是酒商所以對酒特別了解,甚至就連父親認識哪些議員,他都會說給她聽。
幾巡過後蓁瀲不勝酒力地趴在桌上,「我……先停一下。」
張冠誠走到她身旁,「我送妳去休息吧?」
他試探性地攬上蓁瀲的腰,發現她並沒有掙扎,便毫不猶豫地到櫃台結帳,隨後揹著她離開酒吧。
張冠誠揹著蓁瀲走進預定的飯店,將蓁瀲放在床上後他在床沿坐下,以彷彿要將她生吞活剝地貪婪視線,一點一點舔舐著她的身體。
假借關懷之名靠近,在聊天中逐一卸下心防後騙上床,用一場溫柔的性愛奪去對方的純真,順理成章地交往,最後再分手。
雖是這麼老套的招數,張冠誠卻從高中時期便屢試不爽地奪去了許多少女的『第一次』,直到他踢到鐵板。
一位與他發生過關係的女生,居然在與他分手後自殺,雖然最後以自殺未遂落幕,由於事情實在是鬧得太大,雖然最後消息壓下來,卻免不了父親的一頓怒罵。
但他畢竟是家中的獨子,父親罵歸罵,為了讓他能收心準備考試,乾脆就弄了套別墅讓他到屏東備考。
首次離開父親過上一個人的生活,自由自在加上衣食無缺,讓他很快就迷上這樣的生活,也因此他在準備分發時,填的全是屏東的大學,為的就是能繼續待在這裡享受。
進入新的大學,面對全新的環境,他不是沒想過要收心,找個滿意的對象建立長久的關係。
但與王曉歆的性愛卻讓他理解到……不行!真的做不到!要他用別人用過的女人,光是想想就覺得髒!就算長的再漂亮,他也不能接受!
王曉歆得知後曾咒罵他,「你這個處女情節的沙豬!不!你這個迷戀處女膜的死變態!你就一輩子孤單老死吧!」
「呵……一輩子孤單老死是嗎?」
張冠誠露出不屑的笑容,他既不笨、長得也不錯、家境還非常優渥,這麼優秀的他是絕對不可能孤單老死的……
看,現在他面前不就正巧有個既是『處女』感覺也特別不一樣的女人嗎?
回想起剛剛揹著蓁瀲走回飯店時,與她相觸的部位都猶如觸電般發麻,張冠誠從未體驗過這樣的感覺,細絲般的電流在他體內流竄,又麻又熱,連帶心跳與呼吸都跟著加快。
他並沒有感到疼痛,相反的他感覺相當舒服,縱使經歷過不少次的性愛,但始終沒有哪一場能與現在的感受相提並論。
他忍不住想道,隔著衣服碰觸就這樣了……那如果脫了呢?會有多舒服?
「……不好。」張冠誠低頭看向下身,果不其然,小兄弟也已經躍躍欲試了,但現在還不行……在這之前他還得做一件事。
張冠誠從口袋拿出一小袋藥丸,取一片放入自己口中,接著傾身吻住蓁瀲並將藥片推入她口中。
「唔嗯……!」
蓁瀲似乎醒了,她的氣息逐漸變的混亂,掙扎也越來越強烈,但那綿軟的拳頭打在張冠誠身上不僅不痛不癢,甚至還讓他更興奮起來。
本來還想先洗澡的……但這根本忍不住啊……!
他抓住蓁瀲雙手,「只是讓妳吃了點會更舒服的藥而已,別緊張。」說完他俯身親吻她的頸子,另一隻手則繞到背後將洋裝的拉鍊扯開,肆無忌憚地撫摸著她光滑的後背。
這陌生的觸碰讓蓁瀲感到害怕,但更讓她感到驚恐的是張冠誠的表情,他宛若著魔般歪著臉,神情癡迷而瘋狂。
蓁瀲嚇得眼淚一滴滴地掉,她不斷地求饒,「不……不要……你放開我……放開我……求求你……放過我吧……求求你……不要……」
這帶有哽咽的求饒聲並沒有喚醒張冠誠的良知,相反的他還認為這是一種另類的『play』,而這也更進一步催化了他心中的施虐欲。
他一把扯開洋裝的前襟,狠狠朝蓁瀲的肩膀咬去。
劇烈的疼痛襲來,蓁瀲終於忍不住大聲哭喊:「痛!好痛!好痛……救救我……救救我……魑虞……!」
直到口內傳來鮮血的味道,張冠誠才滿意的退開身,「這層樓我都包下了,不會有人來救妳的,妳就放棄吧。」
「那還真是謝謝你啊?這樣你死在這也沒人會知道了……」
冰冷的嗓音自張冠誠耳邊響起,嚇得他立刻停下動作四處張望,但他環視了一圈,房間裡確實除了他與蓁瀲再無他人。
張冠誠困惑地呢喃道:「是我的錯覺嗎?」俯下身想繼續時那個聲音卻再次響起。
「放開她。」
「你在哪?有種出來啊!」
張冠誠忍無可忍地仰頭怒吼,這個聲音太特別,他不可能認錯,確實是與剛剛一模一樣、像是混合了兩種不同聲線的奇異嗓音。
「我在哪?」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卻只剩下輕挑的女音。
「我不是就在你背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