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嚴選專訪｜海島青年實驗室《汝》免歹勢！盡情活出你想要的模樣
編輯嚴選
「儘管現今社會對於女性權益的意識漸漸轉變，但過去她們所承受的對待並未消失，而是相對的轉嫁到了其他較弱勢的族群身上；最明顯的便是同志族群，這也間接讓這首歌成為兩個世代的縮影，讓歌曲變得別具意義。」——主唱李崇銘
「傳統並不土，它可以非常多變！就像〈汝〉中說到的『免歹勢，做自己最想要的樣子』這就是海島青年，從土地與傳統文化中吸取養份，並扎根長出獨特的樣貌。」——團長林洸毅
2020 年成團的海島青年實驗室（以下內文簡稱：海青），目前已發行兩張正式專輯《結》與《汝》，致力以臺灣傳統藝術文化為出發點，結合流行樂元素，唱出海島之聲，並持續以跨界音樂合作的方式，展現出多元且豐富的音樂地圖。
你對他們可能還很陌生，這群海島青年的實驗室，究竟唱的是什麼音樂實驗？最新專輯《汝》，深藏的創作理念、專輯的製作過程，皆是讓海島青年們收穫豐碩的寶藏！接下來，跟著海青的團長林洸毅、主唱李崇銘的分享，一探他們在音樂路途的風景。
海島青年的音樂實驗？
關於海青的成團緣由，樂團召集人洸毅不諱言的說：「單純是因為畢業製作！（大笑）」
他相信，每個人對畢業製作皆懷有神聖的理念與情感寄託，當時的他亦然。「我是學國樂出身的，一直都希望能創作出很棒的作品，但這個作品不會是單純的演奏曲，而是要與眾不同。」
海青的團員們是他就讀國立臺北藝術大學 IMPACT 音樂學程的同學。「很慶幸我遇到了崇銘，他讓我知道歌聲和詞曲創作能感動人；然後是君祺，讓我明白好的編曲，就像人要穿好看的衣服一樣，不同的穿搭，會營造不同的風味。」
洸毅接著談到，在他身旁有許多同學身上皆有相當多的絕學，都值得與他們合作及學習，才有了「實驗」的理念。
海青最初成團時，有四位核心團員，洸毅提到：「一開始大家都是以製作為導向，想法上也偏向專輯幕後製作團隊；但做完第一張專輯後，發現除了線上的宣傳以外，實體演出也非常重要。」
所以原始的四人中，有人較偏於幕後，幕前演出的人會依照專輯製作，來討論要如何的組合，和找哪些優秀的音樂人來玩會很有趣。
經過這些年的變化，目前海島青年實驗室主要的團員由團長洸毅（身兼專輯製作、傳統弦樂樂手，包含大廣弦、殼仔弦、二胡）、主唱崇銘（身兼詞曲創作、和聲編寫）、吉他陳百毅（身兼和聲、Band Leader）、彈撥樂手陳蕙婷（月琴、琵琶、三味線），幕後編曲的陳君祺（身兼 Programmer）以及樂團經紀人兼小編周玠萱組成。
洸毅笑著說：「如果有去看過我們網路上的演出影片（雖然不多，哈哈），就會發現，怎麼演出的人和介紹上寫的人不一樣？每一次的演出組合怎麼又不一樣？」
成立至今，這群海島青年仍嘗試著多元的演出模式，與不同的音樂人合作表演。洸毅說，他相信會在過程中找到志同道合的夥伴一起走下去，但是，實驗的這顆心一定不會改變。
「我們的團不想被貼上固定的標籤，例如這團就是搖滾風格、民謠風格等等。我們想從自身會的技能、樂器，與其他人互相碰撞，產生不同的火花；所以我們不被音樂風格所侷限。『實驗室』同時也提醒著我們，要不斷的創新、不斷的向前，只要我們一直走，一定會是充滿樂趣的旅程。」
在洸毅回覆給我的這段話，我看見一種對理想的冒險與堅定，遵循初心一直走下去，海島青年們會遇見什麼意想不到的音樂驚喜呢？
重拾臺語的根
已發行兩張專輯，似乎定調了海島青年實驗室將以臺語創作繼續在樂壇耕耘。所以我問他們是否原本就精通臺語，以及用臺語寫歌和演唱時有沒有遇到困難？
兩人皆表示，臺語日常會話都聽得懂，但幾乎不太會說臺語。在樂團擔任詞曲創作的崇銘說：「其實我是三年前才開始學臺語的。雖然出生在臺語家庭，父母都是臺語母語者，但對我就會完全展現『雙聲道』以中文溝通，所以在此之前我都只會聽，不會說。」
洸毅也談到：「隨著年紀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少回老家，自然能聽、能說臺語的機會基本上為零，而重拾臺語這件事情，就是從海島青年實驗室開始。」
崇銘提到：「臺語創作的難度或許高於中文與英文許多，源自於臺語有嚴格的音韻框架，只要音調不同、尾音沒咬好，字詞的意思都可能因此改變，形成倒音的困境。」身為主唱的他，必定有對自我的要求，大概因為從小不是說臺語長大，他認為自己的臺語發音總是不夠「接地氣」。
但在我聽來，任何事都有無限的進步空間，即便不夠道地也能當作是現階段的對海青的紀錄，未來再回頭看看現在的作品，必有不同的體會。
《汝》從母親的人生探索自我
「《汝》的每首歌皆有光影交會、流轉，象徵每個人的人生猶如萬花筒。同一件事情，我們會因為成長背景的不同而有完全相異的看法與感受，必須要你真正接觸後，才能體會全貌是否如他人所說那般。」——主唱李崇銘。
最初聽完整張專輯，每一首歌曲都引起我內心深刻的共鳴，「汝」在臺語裡意指「你」，對《汝》整體的創作理念是相當的好奇。
崇銘說：「在第一張專輯《結》有一首〈若是講你想欲飛〉，是以我的觀點去揣摩母親對於孩子的期許與歉疚。到《汝》這張專輯的出發點，其實是以我母親的人生為基底，並以『如果我是她，我會怎麼做？』的思考來做一個自我發現的過程。」
「我只是給予大家其中一個較為誠實、或是不常見的一塊而已。」他接著說，這次專輯有許多跳脫一般大眾印象的看法，例如螢火蟲的光來自過去的痛、在遺忘與記得的抉擇中，選擇了遺忘的原因等等。
同名專輯主打曲〈汝〉，作為首波主打歌曲，我認為很強勢的帶動了整張專輯的主題，對於此曲的創作源頭，崇銘談到：「是來自母親身為上一代傳統女性的身份，我將她在傳統思維的框架下，忍辱負重的過程作為故事核心。」
他說，儘管現今社會對於女性權益的意識漸漸轉變，但過去她們所承受的對待並未消失，而是相對的轉嫁到了其他較弱勢的族群身上；最明顯的便是同志族群，這也間接讓這首歌成為兩個世代的縮影，讓歌曲變得別具意義。
而製作〈汝〉的過程，擔綱專輯製作的洸毅說，最重要的是讓聽眾知道「海島青年實驗室」是誰以及樂團的特色。
他更提到：「臺灣傳統樂器必不可少，或許聽到彈撥樂器的聲音，大家的反應會是琵琶，聽到傳統弦樂的時候，大家的反應會是二胡。但我相信，有一天，越來越多人認識我們，並可以一耳就認出，這是月琴、這是大廣弦、這是殼仔弦，那我們會非常的開心。」
傳統並不土，它可以非常多變！洸毅堅定的說，就像〈汝〉中說到的「免歹勢，做自己最想要的樣子」這就是海島青年，從土地與傳統文化中吸取養份，並扎根長出獨特的樣貌。
「我們都有同樣的期望，卻求之而不得。」崇銘說，〈素貞〉與其說是送給外婆，更像是送給拉扯在選擇讓病者去遺忘或是去記得的家屬們。
聽〈素貞〉的時候，有意識的感覺是一首描述親人患有失智症的歌曲，當海青釋出第二波主打時，答案便明朗了。
它是崇銘以母親的視角看待失智症的外婆作為故事的歌曲，「素貞」便是外婆的名字，他也在個人的 Instagram 詳細的道出歌曲的背景故事。
當專輯確定以母親的人生為起始點，崇銘第一個映入腦海的是年節回到臺南鹽水的景象，外婆總板著臉，看似憂鬱。
因為語言隔閡，他與外婆始終有距離，甚至是害怕與外婆說到話。「長大後，偶爾會聽見母親說起外婆過去的生活，那些過程中的辛酸苦痛、悲憤和不公。而現在她逐漸的忘記一切，是否才是她此生幸福的開端呢？」
「在錄音期間，我總會想起外婆在我記憶中唯一一次的微笑。」崇銘同時也思考著，若是母親逐漸忘了他，他會選擇讓母親遺忘一切，抑或是不斷提醒她呢？
崇銘面對要深入思索的生命議題，看似平靜的說：「生命有它最好的安排。若我漸漸被抹去了存在，或許也因為在母親的人生裡，我的重量過於沈重，她卻也不忍心放下吧？」他更說，若是攔不住，便接受一切的安排，是對他們的溫柔，更是給自己最大的安慰。
崇銘面對要深入思索的生命議題，看似平靜的說：「生命有它最好的安排。若我漸漸被抹去了存在，或許也因為在母親的人生裡，我的重量過於沈重，她卻也不忍心放下吧？」他更說，若是攔不住，便接受一切的安排，是對他們的溫柔，更是給自己最大的安慰。
在〈阿母的菜譜〉裡，尋找久違的親切感。
整張專輯有一首歌特別抓耳，於是私心的在此次的採訪詢問〈阿母的菜譜〉，關於它的創作背景、錄音過程的幕後花絮。殊不知，這首歌的確在製作過程遇到了很大的困難？
〈阿母的菜譜〉是崇銘想在外婆與母親之間尋找一個共通點，那就是為人母這件事情，來帶入他身為兒子的觀點。
「小時候聽到就『倒彈』的叫孩子吃飯的大喊，到現在好像不曾停過，只不過變成了永遠不停歇的叮囑而已，畢竟孩子不管長多大，對父母來說都還只是孩子呀。」
崇銘提到，他有一個餐飲工作者的背景，也因此，寫這首歌讓他想起過往母親教他做飯的景象，一邊碎念、一邊擔心他會煮出難以下嚥的食物的焦急感。
談到〈阿母的菜譜〉製作過程，洸毅說：「這首歌在製作上遇到很大的難題。從創作的時候，我跟崇銘說，我想要有唸歌的元素在裡面，他也做了功課並把唸歌中常用的曲牌〈江湖調〉融入其中。後來跟編曲討論，想要它聽起來是非常摩登並有現代的電子感，但過程中一直覺得很違和，不管怎麼修改，都覺得超級怪異。」
「不管是傳統樂器或是傳統曲牌，它的個性都很鮮明，在編曲上如果強壓某個風格進去，就會超級衝突。到這個階段我想說，那就讓這首歌保留這樣的土味吧，別讓它穿不適合的衣服（編曲）在身上。」
直到錄音階段都還對這首歌很絕望的洸毅，當他自我懷疑是不是一開始就走錯了歌曲定位，而導致聽起來未達期望時，錄音製作人孫紹庭卻給了不同想法。
「我有想法了！這首歌目前聽起來很土沒有特色，那為什麼我們不乾脆讓它更貼近生活？在我家，除了聽到媽媽叫我吃飯的聲音以外，還會有其他人在旁邊幫腔，然後在打電動的我就會一直非常的不耐煩……」
洸毅說，在聽過錄音製作人的建議後仍無法想像。
後來，孫紹庭請歌手進去錄不耐煩的回應、媽媽的碎碎念，還有姊姊的告狀聲，並後製之後，洸毅才發覺：「這不就是以前的我嗎？從什麼時候生活中已經漸漸聽不到那句：『緊來吃飯喔！』。」
「原來我一直想讓歌曲聽起來華麗，但卻忘記了貼近生活，這也許是琳聽為什麼覺得親切，因為它共同發生在我們的生命當中（笑）。」洸毅還不忘笑著提到，好的錄音製作人帶他上天堂！
製作專輯的林洸毅閃
〈聽妳的嘴〉與〈火金姑〉，是我認為在專輯裡相對特別的歌曲，前者融入了獨特的演唱方式，而後者則以螢火蟲來傳達生活中有某一類人，他們總是為他人付出，卻忘了自己也需要被照亮。
請崇銘分享了〈火金姑〉的創作靈感，他說：「是一位我們的共同朋友。當時他的人生發生了不得不面對的轉變，卻還不斷的為別人付出自己的時間與心力，這也讓我仔細去思考，這類型的人存在於世間的意義。」
就如螢火蟲般，以照亮他人為人生目標，卻忘了自己也正處於困境中。
「自己與母親似乎都有這樣的特質，心中希望這一類的人，也能夠在紛擾的世界裡發現那些照亮自己的，得以依靠的人們。」
關於〈火金姑〉的錄製過程，洸毅提到，大多數的人聽到慢歌、抒情歌，第一個想要用來營造氛圍的樂器一定是弦樂，當然他也不例外。
他接著說，流行音樂中使用弦樂四重奏（簡稱弦四），樂器便是兩把小提琴、一把中提琴以及一把大提琴。但他就在思考，為什麼不能用臺灣傳統樂器呢？
「我希望這首歌曲，既能享受西方弦樂的美，也同時聽到東方弦樂的美，我很貪心的兩種都想要。（笑）」
西方的提琴做得到的事，我們一定也可以，於是洸毅就有了老弦四的想法，使用的樂器是一把殼仔弦、一把二胡、一把中胡以及一把大廣弦，成功突破了東西方的隔閡，融合了兩種相異的音樂文化之美。
聆聽〈聽妳的嘴〉時，對 C 段到尾聲融入的低沉人聲印象深刻，一問之下，原來是內蒙古一種叫作「呼麥」的傳統藝術演唱方式。
對此，洸毅分享了在製作這首歌的想法：「〈聽妳的嘴〉既然歌名有提到嘴，那嘴上功夫必不可少吧？所以在錄大間奏的時候，我跟崇銘說，我記得你很喜歡唱一些即興的 R&B，那就來試試吧！」
「接著我回去請大廣弦編曲照著崇銘唱的東西，跟他對句以及呼應，到這邊我還是覺得少了什麼？忽然，林洸毅閃（借喻：靈光一閃）！想到我大學有個學弟，在唸書的時候一直說要去內蒙古學呼麥，畢業後他買了機票，帶著熱情就過去拜師學藝了！烏尼德的游牧日記就是他的粉絲專頁。」
「我跟錄音製作人錄到一半就會有新的想法請他嘗試，最後我只知道，我們錄了一堆東西，我跟錄音製作說，拜託你了，想盡辦法把呼麥揉進歌曲裡面吧，因為我很喜歡（大笑）」
聽洸毅分享《汝》的製作過程，總覺得是一場既漫長、艱難卻又有趣的音樂探險，唯有如此對音樂的熱情，才能在這場探險中樂此不疲的尋找對作品最滿意的樣子吧！
《汝》裡的你們、我們、他們
這次專輯的音樂陣容，海島青年們邀來資深的編曲人鍾興民、知名的錄音製作人孫紹庭合作，〈無你的生活〉便是由鍾興民老師擔綱編曲。
我問他們和兩位音樂人合作時有什麼不同的收穫，洸毅說，這題是一個大哉問！何其榮幸能跟兩位大師合作，讓他真實的感受到什麼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他更提到，「他們會帶你看到不一樣的音樂世界，過程中能體會到兩位老師對音樂的熱情，那份能量和喜愛，我只能說我完全比不上。」
在專輯製作的過中，遇到的困難與美好的體驗必定是音樂旅程裡一塊珍貴的拼圖，對此崇銘說，最困難的部分是製作期程比較短。
「對我這種慢活主義、凡事看心情為之的人較有挑戰。尤其當我得在短短三個月內寫出十首以上的詞曲、製作 Demo，這就非常考驗時間分配與抗壓性，還好最後沒有漏氣。」他也談到，每次的新作品都在挑戰自己能夠做到如何的突破、創造或留下些什麼樣的故事給自己與聽眾。
身為專輯製作人的洸毅，分享了他的感觸，他覺得製作人就是在天堂和地獄不斷的來回，在理性與感性之間反覆遊移。「決定擔任製作的瞬間，你就必須放棄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第一次聽到歌曲的那份感動。」
他也特別提到，聽眾的每一則留言和感受對海青來說都非常的重要，希望歌迷們能不吝嗇的留言，告訴他們歌曲帶給你的是什麼，不管好壞與否。
最後，我問兩人對《汝》的期待是什麼以及期望帶給聽眾的收穫，在作品發行後是否有特別的想法。
崇銘笑著說，雖然很佛系也很窩囊，但他對作品的期許一直是「多一個人聽見就是賺到」，若能獲得金曲獎也不錯，畢竟這次有多位大師加持，獎項會是給予他們的幫助最直接的肯定。
洸毅則是從大方向的期許，希望有更多聽眾認識海島青年實驗室，當作品出來之後，並不會預設聽眾得到什麼，只期待能有更多人聽見海青的歌，與他們分享聽歌的感動、心得，便心滿意足了。
聽著海島青年實驗室分享這次專輯的創作理念和錄製過程，想起〈汝〉裡唱的那句：「想欲穿我想欲穿的衫／想欲唱我想欲唱的歌／（免歹勢）干會歹勢」。
是那麼直率且真實的唱出屬於海島青年的模樣，也讓我相信他們在未來的音樂實驗旅途中，必能持續散發光芒，不只是照亮自己同時也能映入每位聽眾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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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圖片來源：海島青年實驗室官方臉書
琳聽後記
今年的第一組音樂採訪，我沒想到會是樂團。從聽見海青的音樂，到決定邀請採訪，並不是容易的事，因為在能力和書面採訪所侷限的情況下，樂團屬多人制，到底要怎麼做這個訪問？
後來，憑著一股實在想了解更多他們作品的幕後過程，把未知的變數和猶豫拋開的勇氣，便邀請了海青做書面採訪。過程也非常順利，他們很迅速的在十天內以文字的方式回覆訪綱，收到通知剛好是情人節，那天晚上閱讀他們真誠的回覆，覺得既溫暖又感動。
謝謝洸毅幽默的文字，讓我在閱讀的時候都帶著笑容，發現文字回覆完全不夠發揮的樣子（笑）；謝謝崇銘細膩、溫柔的文字，訴說創作理念的情感很豐厚，總讓我一讀再讀的去思索歌曲其中的意義。
最驚喜的，莫過於專輯是以崇銘母親的人生為出發點，對應我一直想留下逝世母親的故事，但總下不了筆；而這張專輯，似乎為我開啟了一扇門，想做卻未做的心願，是時候該讓自己去實踐了。
最後，謝謝海青願意接受採訪，我只是很自（任）由（性）的做著喜歡的事情，能收到你們的感謝是如此幸運，真心期待未來有機會面對面與你們聊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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