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期待淺堤 35 歲、40 歲
直到 100 歲的每個階段會寫出的歌,一生都追!
—— Hsiang
相同的一首歌,給不同階段的人聽,會得到完全不相同的答案與感受。人生的旅程少不了音樂的陪伴,音樂陪伴你的過程有哭有笑,有愛也有傷,與一首歌相遇的開始,便是與歌手或樂團在音樂連結彼此的思緒以及說不出口的私心密語。
耳立電台首次開台,與聽友 Hsiang 聊聊他非常喜歡的樂團——淺堤。
陷入淺堤音樂現場的魅力
〈陷眠〉MV 中,攤位賣出的每一杯紅茶冰,隱喻每個為生活打拼的上班族短暫歇息的時刻,品嘗紅茶冰的同時進入眠夢的情境裡,把心中曾經擁有的小小希望翻開來,陪著你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為生存汲汲營營奔波的日子……
那一刻,覺得母語很重要的開始,把臺語歌列入常聽的播放清單中,才遇見了淺堤。
不意外的,年輕一輩的樂迷,聆聽的臺語歌往往偏向現代流行樂風,Hsiang 從茄子蛋再聽見淺堤,是〈陷眠〉這首歌讓他開始對淺堤有了好奇。
「聽〈陷眠〉的時候,我會記一些好聽的樂器旋律,不只是 Vocal 當主角的感覺,而是同等的夥伴。」這是 Hsiang 對歌曲的第一印象,他還說,其實更偏愛吉他的演奏。
有趣的是,當時還未聽過淺堤現場演唱的他,僅因〈陷眠〉的樂器演奏與 Vocal 聽起來既和諧且充滿搖擺感的氛圍,在還沒有熟悉淺堤所有音樂作品的情況下,就買票支持了淺堤首張專輯《不完整的村莊》的專場演唱。
哇,等於是直覺式的喜歡了,聊到這件事時,我心中這麼想。
第一次聽過淺堤的現場演唱後,他對〈陷眠〉有了更多不同的理解,像是歌曲結束前,保留了「答答、答答、答答」的空白,那是淺堤用心準備的環節,邀請樂迷一起演唱歌曲的心意。
「他們有一首〈火車〉就是印象特別深刻的歌,會覺得歌曲後面就是要有這個空拍沉靜一下。」先從現場演唱認識淺堤其他作品的 Hsiang,對於從音樂現場感受到的感動,描述的總是特別仔細。
他更提到,記得淺堤都是一口氣唱個三首歌才開始聊天的橋段,身為聽眾總有一種快要喘不過氣的紮實感,演出的水準幾乎與串流平台聽到的等級完全相同,甚至超出預期的好。
「聽過專場後再聽音樂節的三、四十分鐘的演出,會有點不能滿足的感覺,心裡都在默默吶喊:『再唱個十首再下台!』(笑)」聊到這裡我也打趣的說,Hsiang 就是胃口已經先被養大的樂迷啦!
音樂現場,往往最考驗歌手、樂團的歌唱實力與舞台魅力,表演的節奏、演唱歌曲的編排,與台下樂迷的互動等等元素,皆會形成一場音樂演出能否在樂迷心中留下深刻記憶的鑰匙,讓每一次把回憶打開後都是感動。
無庸置疑的,淺堤的現場實力已經做到了這件事 。
社會議題的力量
淺堤的音樂作品中,〈怪手〉一曲打響他們在樂壇的知名度。此曲關於環境開發與自然生態平衡,歌名「怪手」一詞完整貼合因土地開發被迫遷村搬家的民眾,對土地的不捨與維護的責任……
Hsiang 聽見〈怪手〉時,也是在淺堤的現場表演。
「那時候的台語程度還普通,只聽得懂喊天公伯啊的那段,後來回家慢慢聽,才了解歌曲的創作背景。」同時他也說,社會議題的確是會讓內心感到沸騰的一塊。
他覺得〈怪手〉這首歌,從一開始輕鬆簡單描寫居民的生活日常,再逐漸揭露民眾難以與政府、建商抗衡,明白土地將被開發、不得不離開的無能為力感,在一句「天公伯啊」把心中的激憤表達出來,讓所有的不甘心都在歌曲被聽見,也被看見。
與 Hsiang 談起這首歌後,他還跟我分享了一趟他認為是「怪咖環島」的旅行。
到底是什麼怪咖環島?
「設定我在報導中看過的社會議題的地點,想去到每個縣市用這種方式踏過一遍。」
雖然無法身體力行去參與每項社會議題的抗爭或支持活動,但 Hsiang 仍用自己的方式,關心這個社會的角落;也許不能改變現狀,但是把心放在值得被關注的議題上,便是足夠的支持了。
我好奇問 Hsiang 花了多久時間完成這趟環島?他說是在過年期間的四天假繞了一圈,也談到去高雄的路途中,一路都播著淺堤的歌曲到紅毛港。
我們聊到此曲時,Hsiang 提到自己因緣際會認識了淺堤主唱以前打工時的同事。
才明白〈怪手〉曾經讓淺堤困擾了好一陣子,一首帶有抗爭意義的歌曲又很知名的時候,樂團自然會被貼上標籤。
如何撕掉這個標籤?淺堤與〈怪手〉的和解,是發現每個人在不同階段皆會有其在意的人事物。
聊到這件事的同時,我回想起淺堤在
鳴人堂的專訪,主唱依玲提及相同的想法,並舉例當年唱〈怪手〉的自己,現在的她已經唱不出來當年唱〈怪手〉的感覺,但她很感謝〈怪手〉記錄了當時的自己。
當年的〈怪手〉,或許一時把淺堤定位成聽眾眼中的某種模樣,但是後來他們發表的作品,從探索自我、理解人生課題的《不完整的村莊》,到年齡階段觸發的焦慮與責任感的《婚禮之途》,都表現出淺堤的音樂並不被框架限制,而是多元形貌的呈現。
「我還是很能享受他們其他的歌曲想帶來的故事。」Hsiang 看完我說了那段專訪的話,這麼回應。
果然,淺堤的樂迷才能如此陶醉的享受歌曲其中動人的劇情,無論它想說的是什麼。
可不可以恬恬一下仔?
〈恬恬一下仔〉是寫給「照顧者」的歌曲,當你面對一位正在經歷艱難時刻的朋友、親人以及對你而言重要的人時,說不出口的安慰,不如把這份關心藏進歌曲裡,送給你想默默陪伴他、支持他的人吧!
在聽友表單看見 Hsiang 提及〈恬恬一下仔〉跟他目前的煩惱相同時,我的心震了許久,心疼的同時也聽著這首歌,歌曲釋放的溫暖,也是我想對 Hsiang 的關心。
相較前兩段較開放的聊著〈陷眠〉、〈怪手〉的聆聽過程,當我們聊到〈恬恬一下仔〉,氛圍難免嚴肅了起來。
看著聊天室視窗 Hsiang 正在輸入的狀態,他緩緩的道出一段又一段近期的生活狀態,與對歌曲的理解情感,令人眼眶泛紅。
Hsiang 有兩位長期臥病在床的親人,今年皆圓滿的走向終點站了。在照顧的期間,他看著家人為了照護的問題產生的爭吵與無力感,與之同時,因為親人的失智症及語言能力退化,讓他感到即便在他們身旁也覺得距離很遙遠。
「現階段比起我自己聽這首歌會有感觸,其實聽的時候都是覺得爸爸媽媽辛苦了。」他說。
〈恬恬一下仔〉雖是寫給照顧者的安慰,但是對 Hsiang 而言,歌曲裡擁有的平靜時刻,是他的希望,希望家人在照護的過程裡能少一點爭吵的時刻。而在照顧的期間,他說自己總是不斷的想,在這種狀態裡,追求的是臨終者還是照護者的身心靈安穩?
答案是什麼呢?
「這一點,我覺得我還要很長一段時間,更深刻的經歷過才會知道。」Hsiang 自己為這個問題先下了一個暫時的註解。
字句間,我看見 Hsiang 的懂事與成熟,即便無能為力去做些什麼,他依然揹著片刻解開不了的課題,獨自承受,直到遇見淺堤的歌曲得到了撫慰與抒懷。
「聽到喜歡的樂團寫出自己正在煩惱的事情,真的是會更加喜歡(燦笑)。」Hsiang 下完註解的下一秒,轉換了剛才嚴肅的氣氛。
看吧,多善解人意的體貼。身為採訪者的我,理當擔任氣氛換場的角色,卻不小心一起沉入在聽友的故事裡忘了抽離。
淺堤的〈恬恬一下仔〉,歌曲滲透的平靜暖意,不僅暖起了 Hsiang 的希望,也暖起了每個想給予關心卻只能靜靜傳遞的人。
這個讓 Hsiang 一生都想追隨的樂團,淺堤的音樂魅力,應該由你來體會。
同場加映
〈我們的未來〉未上串流平台,可以說是淺堤的隱藏好歌!特別的喜歡歌曲道出對未來的不確定感,或許是自己的未來又或是與伴侶的未來,歌詞唱著「躲啊、躲啊、躲起來吧!躲起來吧!」貼合我們既想面對又不知該如是好的焦慮感。
就一首歌的時間,暫時忘掉煩惱未來的旅途,先躲進淺堤在音樂創造的未來風景吧。
📣 淺堤 2022 環島大亨 Unplugged Tour
從獨立書店到豆花店,全台十二個城市跑透透!
手上刷著木吉他、嘴裡吃豆花,
在 2022 年底三五好友開著車和淺堤一起搜集台灣之美,
當個環島大亨吧!
讀完文章是不是想去感受一下淺堤的音樂現場呢?就知道你想!現在機會來了,還不買票給他買起來!
你的好歌推薦
這次透過聽友 Hsiang 的分享,才真正認識了淺堤的音樂作品,對我而言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我們聊淺堤的音樂時,他的文字都像在發光一樣,對淺堤的熱情表露無遺,同時他也把這一陣子的煩惱藉著聊音樂的時候吐露出來,真的很謝謝他給的信任,讓我有信心把這篇文章寫出來。
前陣子與友人閒聊,他跟我說了一句話是:「沒那種經歷根本不可能理解。」那時候還真沒能體會這句話的感覺。
直到此次與聽友 Hsiang 的聊天,我才明白沒有相同的經歷,並不能理解的心情是什麼感受,但我比較幸運的,是能經由音樂讓我稍微靠近了一點點聽友正在度過的心境。
我想,未來我會繼續做這樣與聽友的互動,只要你願意說,我就用心傾聽。因為有些我藏了很久的,以及你說不出口的,我們都會一起在歌曲與文字裡得到釋放吧(笑)。
(把 2022.08 前的聽友推薦撰文完成前,暫時不接受聽友好歌推薦,就不在這裡貼表單連結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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