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情城市》: 這是台灣第一部在國際拿大獎的電影,台灣人的悲情,依舊在……

2023/03/12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林文雄:「幹你老母!!」
悲情城市當初在1989年奪走金獅獎,算是台灣第一次在國際電影獎上拿走最高殊榮等級的國際大獎,隨後的李安與蔡明亮,才陸續有成績。然後他的藝術是什麼?「幹你老母!!」看完整部片腦子裡充滿這台詞…..
幹!! 是這電影最常出現的台詞,然而我似乎也知道了些什麼? 也就只有台灣人會罵幹而已啊?
平常看似沒水準的髒話,台灣人有多麼無奈。更何況是那個年代?? 228事件? 被日本人蹂躪完~~再被國民政府蹂躪~~蹂躪完再給你戒嚴,操! 幹你老母哩!! 幹!! 如果你是活在那年代你不會想罵嗎? 那時候除了被欺負之外還剩下什麼功能? 還是被欺負阿?
悲情城市講述228事件時期,林氏家族四兄弟,在這年代的各種遭遇。大哥林文雄最後被上海幫派開槍打死、二哥林文龍被派到呂宋島做軍醫後生死未卜、三哥林文清為上海日軍擔任翻譯員後,被國民政府認定為漢奸,抓去關出來後瘋掉、老四從出生就是聾啞人士,也被無奈被國民政府抓去關。
從情節來看就是個典型悲哀故事,而228事件本來就是台灣歷史上的悲哀,這大家都知道,侯孝賢把這種悲哀拍的「不知不覺」,分鏡永遠定在一樣位置,很客觀的看著這種悲哀一一發生,不帶入很強烈導演觀感進去,僅靠演戲、故事情節去呈現那年代本來的悲哀。所以我聽悲情城市的配樂,我知道是很惆悵的音樂,但那惆悵不是很直接的,如果完全不去認識悲情城市這部電影,光聽配樂搞不好還不會覺得很惆悵。
侯孝賢的風格,總是讓我覺得就是客觀,他的鏡頭鏡像一面鏡子一樣,映照了台灣早期人民的生活,而這種鏡頭照射出來的都是沒錢、被欺負、沒有未來、都是感傷但不負面,就是一個事實,我只是生活就這麼感傷,我還不想感傷。或許可憐或許辛苦,但就還是只能過日子。
悲情城市也是一個過日子的視角,然後發生在228事件裡。主角是林文雄,陳松勇詮釋出到地的草根氣,一個粗人,說不定還不懂什麼陳儀? 什麼國民政府? 這種讀書人才會明白的術語,但他知道我們本島人最可憐,一下日本人,一下中國人,眾人吃,眾人騎,沒人疼。但在這麼動盪的時代下,大家也還是照樣吃飯、喝茶、結婚、寫信、聊天,說沒有歡笑時刻嗎? 也還是有,即使有人沒命,也還是有喜事,照樣有的酸甜苦辣還是有,不是只有苦而已。
所以才說侯導的電影,說寫實?好像也不知道,我們都不是當代人,也不知道當時的寫實應該要長什麼樣子? 但他總是能說服大家好像全部都是當時的。很大原因是在於,他懂得生活化,每天就是這樣過日子,也是跟現代人一樣地工作,吃飯、睡覺,不會因為活在刻苦年代,就每天過得不像生活,是不是就要特別悲傷。不像某些片,演到刻苦年代,人就是一直哭一直哭,刻意表達我就是命苦人。
這讓我看侯導電影,總是覺得早期台灣人,跟現代台灣人好像也差不多,看著《戀戀風塵》裡面的人在印刷廠工作的神情、還有《風櫃來的人》裡面那些打工仔的神情,那種沒有情緒、沒有笑容、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地過每一天。悲情城市也是,那種家人圍大桌子吃飯的樣子,也都是無表情,好像人都是沒有表情地在過生活。人在生活就這樣子,不管什麼年代都是這樣,就算是走在路上,沒有跟誰特別聊天,也都是沒有表情。那種沒有表情的樣子,總是活生生到連現代人看,都覺得跟自己很像。這就是活著?
所以悲情城市,雖然噱頭是打著228事件,當時還是個禁片,從威尼斯抱金獅獎回來參加金馬獎,金馬獎不給他拿最佳影片,台灣有在國際獎項上拿大獎的國片,只有悲情城市沒有拿到金馬獎最佳影片。可是影片中對228的描述,總是讓我覺得沒什麼針對,是誰害台灣那麼苦? 完全不會覺得是不是在講某個黨。反正就是,同時被日本人、中國人、某黨給欺負,就是可憐,也是事實,歷史的黑暗,並非針對誰?
然而重點是,如果說真的有針對到某黨,那也只能說,這種悲情到現在不也還是一樣? 每次228連假都鬧得沸沸揚揚。
我很喜歡梁朝展跟辛樹芬一家三口的合照,那種笑不出來的樣子,只有什麼都不懂才剛出世的小孩笑得出來。現在不也還是一樣嗎? 面對生活一樣也都笑不出來啊?
不管做什麼事情? 都不會感到甘願? 滿足?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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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自己的人生時間,跑去別人的人生裡面看,你以為你的人生延長三倍了,但其實沒有,因為每次兩小時的都在犧牲自己的時間。看電影而日損,不日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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