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冬至百無聊賴,一個人在病房内掃手機,無了期地等待那個警察沙展的回復,畢竟自己曾經“下海”,一日身爲社團人士,一輩子也得背負著這個身份,這個身份夠她入教導所住幾年,她不希望自己遭到這種境況,不希望自己將來的人生蒙受污點,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因爲這些罪名,抹殺了她釣金龜婿的機會。
香港的富豪很現實,非家境清白的女人不娶,窮不是最大問題,有錢仔不在乎,哥包養你,沒有人脈不要緊,哥大把,打本你開家公關公司仲得,至於有黑底的,那就對不起了,哥條命仔矜貴,博唔過。所以說,釣金龜背景複雜才是致命傷。退一萬步,就算不釣金龜,哪怕是釣最平凡小魚毛,最低檔次的男人,對於有“背景”的女人也都會敬而遠之,他們也不希望將來有一天,某某打手從某個梯間暗角走來用槍指著他的太陽穴說,你竟敢勾引我大佬條女,你是不是買棺材唔知埞!
“肖姑娘,怎麽又回來了?”
“怎麽了,做了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不能讓我知道的嗎?”
“我一個女仔被逼留在醫院裏,可以做些什麽,不過是掃掃手機,或者睡個懶覺吧。”
“畢竟你曾經昏迷一段時間,還是等埋份報告出左先走吧,免得黃醫生囉嗦,你的父母不來探你了?”
“算吧啦,他們都是偏愛弟弟,我一早便當自己是孤兒了。”
阿當豬聽到這裏,他想起在港運大廈的時候,阿娃豬提過她就是被這個女孩的弟弟欺負了,一個紈絝子弟,肯定對“他的”阿娃豬做了一些很壞的事情。
阿娃豬曾幾何時是阿當豬的?這個問題可能要問問萬物的主宰了,一直以來使者之間仿佛從來都是沒有自由意志,彼此更沒有從屬關係,唯一的階級之分,大概就是蘋果園的園長和園友之分而已。
也許是阿當豬一廂情願,作爲“男豬”,自己的“女豬”之仇,應該由自己報,他決定暫時放棄了尋找畢祖迪,偷偷從手推車跳下來(這個笨豬大概在表演高臺跳車,因爲他被肖姑娘放在手推車的上層,方便等一會拿給1007號病床的病人),還好地上有個被譚冬至丟在地下的枕頭,作爲一個跳板,否則哪怕不跌崩手腳也會驚動肖姑娘,把他“捉”回手推車上。
肖姑娘沒有留意阿當豬不見了,辭別了譚冬至,便往1007號的病房去。
“好悶呀!腦掃描報告幾時有?我要出院!”
“譚冬至,你好,剛才你提到你有個弟弟,你可以帶我去見見他嗎?”
“是誰在叫我?”
譚冬至四處張望,病房裏除了儀器之外,哪有什麽發聲的東西?最後,她在床下底發現了他。
“喔,原來是神豬,不,阿當豬。”
“是的,就是我,現在趁社團瓦解,你應該是時候要回家了,回家的時候請帶著我。”
“怎麽了,你不是說你是畢祖迪的騎士豬嗎?什麽時候你這個騎士會丟下自己的主人?”
“阿當豬另有使命,不過,如果你不打算回家便算了,我可以另外想辦法。”
“你跟我回家打算幹啥?找我弟弟幹啥?”
這就是笨蛋阿當豬傻豬的地方,三言兩語便把自己的底牌給人知道了。
“這個。。。阿當豬。。。”
“算了,反正我也不把他們當成一家人,你愛怎樣便怎樣。”
“譚冬至,其實你弟弟是一個什麽人?”
“怎麽了,對他有興趣?你不是男豬嗎?還是因爲被畢祖迪無情地拒絕了,才中途轉機吧?”
“什麽是中途轉機?”
“你這個笨蛋是不會明白的,我老實跟你說,我弟弟正一大魔王,他的出現,讓我的人生立即進入悲劇模式。”
“他真的有那麽壞?”
阿當豬在腦海裏很補腦地不斷的幻想著他的弟弟化身成大魔王,相貌凶狠,頭頂生角,拿著滿布尖刺的狼牙棒,欺負他的阿娃豬。
“看在你也算是救我出苦海的份上,我倒是可以幫你一把,不過,事先警告你,我父母是農家人,農家人的地方嘛,危機四伏,小心不要中伏就是了。”
“這個世上還有比港運大廈更危險的地方嗎?”
“阿當豬你也挺幽默噢。”
其實阿當豬想説的是大實話,畢竟那裏有黑社會的神壇,又經歷過二氧化碳密室殺人案,人面獸心的陸Sir幾乎把他們“一鑊熟”焗死,不過譚冬至聽起來就像是天大的笑話。
。。。
在1007號病房内,畢祖迪還在昏迷中,可憐的她,入院以來連一個探訪的朋友也沒有。華小喬有想過去探訪她,只不過,這兩天新聞紙都在亂寫,有記者拍到出事當晚現場的情況,她和陳成家昏迷的時候是擁抱在一起,大字標題被報館寫成熱戀情侶在辦公室相擁殉情自殺,哪怕他再蠢也明白由始至終自己完全就是一個備胎,人家和正印生死相依,自己這個備胎去做電燈膽做什麽?
“畢小姐,我把你的阿當豬。。。等等,怎麽不見了?剛才明明還在的嘛?”
“還是算了,反正她能不能醒過來也不知道。”
相對李姑娘,肖姑娘沒有那麽“好心”,甚至連道歉的意思也沒有說便回去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