訟經聲穿透我耳邊空氣後灌入我的腦中,我對於內容不明所以然,因此那同節奏、同音頻的訊息不間斷輸入,只逐漸變成一種聲響。對我而言沒有任何意義的聲響。
因為過程太索然無味,我開始思考我跪在這裡聽著經文的意義何在,起初我想或許是種補償心理,透過折磨雙膝和雙耳來填補過去沒做、現在也來不及做的事。
後來經歷各種繁文縟節,被儀式支配的身體就是不斷雙手合十、下跪、磕頭、站立、雙手合十、下跪⋯⋯在這之間不斷循環,口中所唸的是如出一轍的字句,在不同儀式環節裡也只是替換特定詞語罷了,一切的一切是如此的制式又反覆,持續在告訴你對於亡者要抱著如何的心態;告訴你亡者經歷的苦痛會如何消逝;告訴你身為一位在世之人要盡何種義務,宛如洗腦一般,讓你認清亡者已逝的事實,同時強硬對你冠上忍受儀式的理由,還要你直視原先意圖逃避的情緒。
儀式如此的枯燥乏味卻著實起了些功效,讓我確切感受到死亡已經發生,活生生的人不復存在,只留下一幀靜止的照片。